警-察们把围观的人群往马路边上驱赶着,很快就清理出了一个宽敞的区域。接着为首的一名警-察走了过来,看了现场一眼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朝新哥走了过去。
“新哥,这是咋了?”新哥还没说话,来人就先朝新哥伸出了手。就从这一个细节上就看得出来,别看来人的警衔挺高,年纪也比新哥要大,但明显处于弱势的地位,举止中对新哥有些下属般的仰视态度。
“周所,给您添麻烦了。我不是带人在这儿执行任务么?因为最近咱们这一带出了条号称偷小孩儿的大黑狼,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一直在抓它呢么!”新哥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哈吉道:“这不今天才刚抓住,还损失了一条狗。可这眼看着抓住了,正要回去了,却碰上了这么个事儿……”
新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向周所长复述了一遍,两人一边说还一边点了根烟,看得出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哪是什么黑狼啊?这不就是一条大黑狗吗?就是长得雄壮了点,看上去也不怎么凶呐?怎么就乱传传成了黑狼了?笑话!”周所长根本没把抱着保险杠躺在车轮下的老太太当回事,就根没看风似的一直在用轻松的语气跟新哥说着话。
“哎呀,周所长,救命呐!要死人啦……”那老太太看没人理她,便呼天抢地的闹了起来。
“那可不是吗?哪有传的那么神?还偷小孩儿,其实就是一只找不找家的流浪狗。”新哥也没理老太太的兴趣,继续说着话。周所长也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跟新哥讲话。
“这老百姓呀,有点事儿就爱乱嚼舌头,纯粹是闲得没事儿干的。实际上我盯了好几天,就看见这狗偷个鸡鸭吃,要不就钻到人家里吃点东西喝点水,根本没见过它咬人。估计是找不着家饿狠了,才没办法这样的。”新哥继续讲述着,完全不把那老太太的事情当回事。
“周所长啊,救命啊……”那老太太倒是执著得很,一个劲儿的在那嚎哭着。偏偏新哥和周所长完全不吃她这一套,继续在那儿说着话。
又说了几句话,周所长这才像是刚想起来正事儿似的,点手把李村长叫到跟前了解情况。等听完李村长的话,周所长这才走到路虎跟前对老太太说道:“刘老太太,你这是第几次了?一天到头你们村闹事的,十回有四五回都是你!不是怨人家鸡吃了你家的鸡食,要不是就是你家孩子跟人家打架吃了亏,你还有没完没有?你这孙子还有救没有?我告诉你我们可盯着他呢!你要是教育不了我们替你教育!你现在扒着人家的车有意思吗?你好像还很有理似的?”
“周所长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回头我就好好收拾我家那臭小子,可别让人家把他带走啊,他今天才让狗咬了,刚打完针呐……”这老太太一见周所长来跟她说话了,这才跟见着了救星似的,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讨饶的话。
“我告诉你刘老太太,你这是讹诈,严重的话是要判刑,我这可不是吓唬你。”周所长根本就没有一点同情这老太太的意思,继续严厉的跟她说道:“你拦着人家车是怎么回事?起来,好好说话!”
周所长一边劝着,李村长一边带着几个人凑了过来,半哄半劝的把这老太太从地上弄了起来。这老太太装模作样起了身,偏偏又几次做出了又要倒下去拦车的动作。看到这一幕,新哥脸上的神情便又阴冷了几分,最后干脆自顾自的坐到了车上,关上了车门。
有警-察到了现场,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那老太太虽然还大呼小叫的有些闹腾,但显然已经闹不起来了。周所长在现场招呼手下的警-察们维持秩序,又找相关的人员进行了取证工作,很快就把整个事情的眉目弄得差不多了。
等事情理出个大概眉目之后,周所长又申斥了那个老太太几句,然后这才钻进了新哥的路虎车里。此时的路虎车已经发动了起来,车里的空调正吹着冷风,车玻璃也已经全都升了起来,车里边的人说什么外面已经听不见了。
“新哥,这事儿您看……”周所长一上车,跟新哥讲话的姿态比在车下的时候又低了几分。
“这破事儿,妈-的,扫兴!”新哥先是骂了一句。
“穷乡僻壤的,就这样,尽是刁民。”周所长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伸到了哈吉的眼前,让哈吉闻着他手上的气味儿。显然这个周所长也是个懂狗和爱狗的,知道怎么跟狗交流。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这条狗不是寻常的狗,能听懂他和新哥的每一句对话。
“把人弄你那儿去,修理几天就算了,我总不能让人看扁了。妈-的,敢打我的主意。”新哥不满的骂着。
“消消气,不值得。”周所长抚着哈吉的头颅,话题却渐渐的转到了哈吉的身上:“跟这帮刁民生气没意义……这条狗不错啊,一点不像不懂规矩的流浪狗。”
“你也看出来了?”新哥一听周所长夸起哈吉,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我看这家伙是经过训练的,而且像是拉布拉多犬跟狼犬的杂交品种。所以这狗既聪明,又有战斗力,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我看了它走的路线,一直往东北方向走,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似的,五天走了两百里了都!”
“说不定是想找什么人,或者是想回家什么的。”周所长掰开哈吉的嘴唇,打量着哈吉嘴里泛着银光的利齿道:“嚯,才刚一岁多点,正是好时候啊!”
“那可不!这样的犬只要对它好点儿,还是可以驯熟的。”新哥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也高兴的道:“我养了这么多年狗,头一回碰上这么聪明的,每天上村里人家捕猎找食都有办法的。我六条狗追它,结果根本就治不住信,后来还让它伤了四条,有一条腿还废了,只能杀了吃肉了。要不是最后那水渠边有一道粘网,我还真抓不住它呢……”
车底下一大堆的人还等着呢!可新哥和周所长却在车上聊了起来,而且还越聊越开心,大有直接聊到晚上再喝一顿的意思。同时哈吉也听出来了,新哥和这个周所长不是一般的熟,而且这周所长明显把自已的位置放得相当的低,一副唯新哥马道是瞻的意思。两人在车下面说这番话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到了车上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就非常的明显了。
两人聊了有个快十分钟,约摸着下边的人也都皮沓了,周所长才对新哥说道:“新哥,那先这样?我先下去把这个麻烦接过去,回头晚上咱再聚?”
“行,没问题。放心吧,不给你找麻烦,就是教教那小子怎么做人,玩玩而已。”新哥露出一个很场面的笑容,微笑着对周所长道。周所长也对新哥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这才开门下了车。
看到周所长下了车,人们的目光便一下子聚焦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李村长和那个老太太,两人都是主动的迎了上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周所长。
“你呀你呀!惹谁不好,非惹新哥。”周所长毫不客气的指着那个老太太的鼻子道:“本来是个孩子不大点儿的事情,顶多算个撒谎,你非得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倒好,闹啊,你倒是闹啊!没法收场了吧!人家本身就是县局的警-察,这又是在执行任务,你倒好,居然讹到他头上了。”
“不是讹,真不是讹,我也是让我家小儿给骗了,回头我好好收拾他。”这老太太现在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也开始变得好沟通起来了。
“收拾?你什么时候收拾过?你家小子打架抢钱,劫女同学,没好干恶心事吧?一年在学校的时间比放假时间都少吧?你这孩子将来得变什么样儿?我告诉你说刘老太太,这事儿不怨别人,就怨你!”周所长毫不客气的指着老太太道。
“嗨,不就是觉得这孩子命苦吗?打小他那个不着调的妈就跑得没影儿了。”老太太无力的解释着,脸上的神情颇有种沧桑的感觉。
“光因为这个吗?你看你那宝贝儿子,四十好几了,会干什么?天天窝在家里干什么?整天价打牌喝酒,好吃懒做的,怎么也这样啊?儿子儿子没教育好,孙子孙子也教育不好,这能怪谁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整天价跟村里头打架骂街是一把好手,可自已这儿子孙子怎么弄成这样了?”周所长狠狠的揭着老太太的伤疤,弄得这老太太喏喏而言,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李村长虽然不熟悉派出所的工作,也不知道周所长刚才在车上和新哥说了些什么,但他觉得今天这事似乎并不像周所长说得这样麻烦。所以他想了想之后,便在一边插话道:“周所长,您看,咱们乡里乡亲的,您多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