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村长这么说,在场的人就知道今天不会有麻烦了。两边拿着枪的也好,手里提着各色家什的也罢,也都顺势放了下来,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敌意。
实际上,别看两边架势拉得挺足,可两边的人心里边谁也不敢真的动手。纯粹的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一方是害怕这是人家的地头,事情闹大了没法收场;另一方是看见对方手里拿着硬家伙,一旦交手非出人命不可。既然两边的人都互相认识,这满天的云彩也都散了,相信应该打不起来了吧?
“哟,李村长啊,你们这儿的老百姓挺横啊,这还拿着家伙找我要赔偿呢!我这连好不容易连追了好几天,把这条传说中的大黑狼给逮住了,结果他们还找我要赔偿呢!你说说这讲理么?要知道我这些日子人吃马喂可花了不少钱,刚才有好几条细狗都给伤了,有一条细狗腿都废了,我这损失谁赔啊?”很显然,新哥一点也不怕眼前的这位李村长,一开口便是半真半假的跟对方哭穷。
李村长一听新哥跟他这么说,他也露出了尴尬之色,转过头就朝先前的那几位村民呵斥道:“你们几个闹什么闹,这是王老爷子的孙子,他老人家脑袋别裤腰里打鬼-子闹-革-命容易么?现在新哥为了咱们把这条偷小孩儿的黑狼给逮了,不就撞折了几根玉米么?你们闹什么闹?平白的丢咱们村的人!还不跟新哥赔礼道歉,然后,滚,都滚!”
说着话,李村长连踹带打,把那几个村民都给打跑了。那几个村民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新哥确实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他们点头哈腰的朝新哥等人道了个歉,借着李村长这几脚便仓惶逃走了。
新哥也不想为难这几个村民,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位李村长把事情解决了,一直也没说话。实际上他也看出来了,这位村长过来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不说别的,就看他身后那些横眉立目,手里拿着家伙的村民们的意思就知道,他是准备不认识就武力解决的。
要不是因为新哥在当地确实有些本事,这位李村长也不会把他的村民给打走。表面上李村长是打了他们村的村民,实际上李村长却是保护了这些人。因为李村长可知道,这位新哥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等村民们被打发走了,现场的人也就不剩几个了。李村长转过头来,换上一副挺热情的表情对新哥道:“新哥难得来一趟,今天中午就别走了,在我们村吃点吧!”
哈吉看得出来,这个李村长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有些谄媚的味道。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却管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叫哥,这说明这个新哥背后的确是很有背景和势力的。
从早晨这一通折腾下来,现在已经是上午快十点了。新哥等人显然也累了,看到李村长如此好意,他们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这新哥倒是个胆大的,或者说是他自以为看透了哈吉,或者说是自以为他能控制住哈吉了。所以几人乘车回村的时候,他居然大着胆子接过了一根栓着哈吉的牵引铁链,并且还放松铁链让哈吉走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此时哈吉嘴上被套了嘴套,想咬人是根本不成的。但以哈吉现在的体重和力量,真的站起来扑一下还是比较吓人的。这个新哥如此做,看来确实有点迫切的想把哈吉收服的意思了。
哈吉自然知道自已该干什么,他老老实实的做出了一副顺从的模样。只不过偶尔还表现出一点经常流浪的犬该有的随意和不羁,看起来很像一只经过一定的训练,但却长时间失去管束的犬的模样。哈吉估计只有这样才会打消新哥的顾虑,认为他确实只是一条杂交的工作犬,因为某种原因才跑到了社会上。
新哥等人开来了三辆车,其中一辆车上装着那几条细狗,有专人照顾着。另外还有一辆别克商务车坐着新哥的几个小弟,至于新哥和他另外的两个手下,则专门有一辆路虎轿车。
不用看别的,就这三辆车的配置一般人就比不了。这些年虽然农村地区的生活条件变好了,很多老百姓家里也都有了车,但老百姓家里的车也大多是既可以拉人,又可以载货的面包车,算起来也就几万块钱的样子。如果有人买了辆十来万的轿车,那就已经是被人这几年一眼的了。
可新哥这几辆车,除了装细狗的那辆面包车便宜一些外,另外两辆都是上档次的车。新哥自已的座驾更是五十万级别的,这就更说明新哥的家世是相当不错的。二十多岁的人就算上了名牌大学,在这内陆经济不怎么发达的省份也没法赚到一辆车的钱。更何况新哥带着自已的一班手下,为了抓哈吉跑出来这么多天,动用了三辆车,投入实在是不少了。所以,哈吉已经暗暗在自已的心里给新哥贴上了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了。
李村长招待新哥自然不会在自已这个小村招待,这一带根本也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地方。他带上几个人坐上新哥的车,带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这里邻近一个旅游区,倒是有几家比较上档次的酒楼。
新哥等人下车后也不客气,直接牵着哈吉就往酒楼里面走。酒楼的服务员看见有人牵着条大黑狗往里走,还出来试图拦住新哥等人,结果被新哥的手下直接给推一边去了。那几条细狗倒没哈吉这么好的待遇,但也有专门人把狗从面包车里放了出来。就算这五条细狗都带着牵引绳,但这么五个家伙往酒楼外面一站,确实也是挺吸引人注意的。
酒楼的老板得着信儿很快就来了,可还没等他说话,李村长就把他给推一边去了。然后新哥等人就被让到了楼上,位置和视线最好的一间包房里面。点菜自不必说,李村长显然很重视这位新哥,点了很多即便是哈吉前世也没听说过的菜,听上去似乎不便宜的样子。
人的菜还没上来,新哥就又开口了:“咱们大伙都有吃的了,我的黑狼恐怕还饿着呢!老板,给我的黑狼来只鸡,要活的!”
酒楼老板显然已经知道新哥的身份了,所以跑前跑后的很是热情。不过在听到新哥这个要求之后,还是着实的楞了一会儿。
人来吃饭很正常,狗在酒楼吃饭就没见过了,更何况谁见过跑酒楼来给一条狗点只活鸡的?他不由得看了看新哥,又看了看栓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的哈吉。
哈吉现在确实和寻常的拉布拉多犬不一样,还真有那么点几分凶悍。一个多月野外的生活,再加上几乎天天都要吃些鲜活的活食,让他看上去颇有野性,双眼看人的时候被看的人都会觉得有点瘆人。可是在这干干净净的酒楼里直接拿上只活鸡来喂狗,酒楼老板怎么着也觉得有点别扭。
“活鸡……倒不是不行,就怕新哥这狗……狗不是不能吃鸡骨头吗?万一新哥这狗……”酒楼老板很聪明,他没敢直接拒绝新哥的要求,而是迂回了一下,从保护哈吉健康的角度想要婉拒。
“放心吧!我这条狗可不一般,那是这些日子附近最有名的大黑狼,专门吃活食的。我跟了它足有五天了,今天终于把它给逮着了。”新哥很是得意,跟谁都免不了要炫耀一番他这几天的经历。
“那,那就让它在这儿吃,带着毛的?”酒楼老板试探着问新哥道,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带着毛的,活鸡你还能把毛拔干净了?”新哥有些不耐烦的反问道。
“可是,带毛的鸡不干净,它这一追一弄什么的,尘土飞扬的,会不会让这屋子没法呆人啊?”酒楼老板还是有些不愿意。其实这倒不是说他在为新哥他们着想,而是他实在不愿意让哈吉把他楼上弄得血乎淋漓的。他这酒楼干干净净的,真弄得血乎漓啦的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新哥有些不耐烦了,或者说他是被酒楼老板连续的拒绝弄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没等新哥说话,善于察颜观色的李村长就说话了:“老牛你也是,咋一点就不灵光呢?你把那鸡在水里把毛都弄湿了,地上再铺块地毡子啥的,不就弄不出问题了吗?”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就连新哥都在一边连连点头。这位纨绔公子脾气大不听劝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傻,只是连续被酒楼老板的拒绝给弄烦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哈吉真要在这儿逮鸡吃鸡的后果是什么,他也不愿意在尘土飞扬,满地鸡毛的环境里吃饭啊。只不过他的话说出来了就没法收回了,否则他新哥的面子搁哪儿?
酒楼老板一听李村长的话有理,当时就点头哈腰的应承了下来,下去吩咐人去弄去了。临要出屋的时候新哥还补了一句:“把那鸡身上的水甩干净了再拿进来,不然溅得哪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