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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妹妹的决定

这天,沈月娉瞒着姐姐去见了父亲,她对沈音撒谎说自己要去朋友家玩。父亲看到她独自一人,有点吃惊的问道:“小娉,你怎么来了?”

“爸,你到底要瞒着我们多久?”沈月娉开门见山的问道。

父亲眼中满是悲伤,他搓了搓手,看着她道:“小娉,你都知道了。”

“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沈月娉红着眼眶,低声说道。

父亲握住她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她道:“小娉,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小音,我不能再让你们为我担心。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愧对你们,在我这段最后的时间里,能听到你再唤我一声,我就已经知足了。”

“爸,你不要放弃,肺癌是可以治好的,我们可以为你申请保外就医。”沈月娉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恳求道。

“孩子,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在这里的生活很好,你不要担心。你要听小音的话,好好完成学业,把奶奶照顾好。”父亲放开她的手,准备离开。

沈月娉紧紧拽着父亲的手,哭的歇斯底里,“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我刚放下心中的芥蒂,你就要离开?”

父亲转过头,极力压抑心中的不舍,压低声音道:“小娉,你不要怪我,我希望你们俩个都能过的幸福、开心。”

沈月娉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非常难受,她坐在凳子上泪流满面。

沈月娉离开这里,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脑海中满是父亲沧桑的面容。

这时,沈音的电话打过来,她清了清嗓子,接听起来。

“小娉,刚刚姑姑打来电话,让我们去她家玩,你要来吗?”

“姐,不用了,我在和朋友聚餐,估计晚上才能回去。”她撒谎道。

沈音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见到老同学难免有点伤感,一会就好了。”

“好,你少喝点啤酒,早点回来!”

“嗯!”她挂掉手机,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丝毫不在乎,蹲在广告牌下嚎啕大哭。

她哭完后,心中的伤悲似乎减少了一部分,她揉揉自己发胀的眼睛,想着要怎么向姐姐掩饰过去。突然,她看到一家冷饮店,向店家买了一些冰块,敷在眼睛上。

沈月娉坐在一处荫蔽的公交站旁,无意中看到一则招聘广告。上面显示的是招聘高中三年级数理化家教,一小时一百元。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发现距离收假还有十五天。她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她向对方说明来意,对方却让她现在就去面试。

沈月娉整理了一下头发,发现眼睛还是有点红肿。她从包里拿出一副平面圆形眼镜带上,按照广告上面的地址,来到上面显示的地址。

她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妇女。

沈月娉客气的说道:“你好,我是沈月娉,是来面试家教的。”

“你好,我姓曹,先进来吧!”

她走进去,房间里面的摆设很别致,充满了艺术气息。

曹女士端来一杯柠檬茶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小啊,现在还在上学吗?”

“我现在在上大学,请问是不是要面试的?我想先见一见是谁需要辅导。”

“面试就是你要先辅导一个小时,我们看看你到底适不适合。”曹女士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对她说道:“这里就是书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

沈月娉走进去,看到书架上放了许多碟片和漫画书籍,还有一些关于游戏之类的书籍,桌子上放着两个游戏机,一部苹果平板随意的放在椅子上。

曹女士的身边站着一个大约十八岁的男孩,他的耳朵上戴着一对耳机,看起来有一米八五左右,长得瘦瘦高高的,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厌烦的说道:“妈,你怎么又找来一个,我现在很烦,没心情学习。”

曹女士对沈月娉说道:“这是我儿子——余晗飞,他马上就要升入高三了,你就为他辅导一下理科。”

“好的。”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书籍,找到了一张高三年级的数学模拟试卷,“你把这张试卷做一下。”

“小晗,还不过去做卷子。”曹女士看了余晗飞一眼,似有命令的语气。

余晗飞慢慢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装模作样的开始写。

“给你三十分钟,先写你会的题。”沈月娉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曹女士走出去,关上门。

她拿的这本书是周凡晟最近畅销的小说《谜途是方向的归途》,她之前也买过一本,只看了一半。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沈月娉合上书,走到余晗飞身边,“你做的怎么样了?”

她拿过卷子,发现上面没有一丝痕迹。

“你还是走吧,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家教。”余晗飞把笔仍在桌子上,正津津有味的玩游戏。

“是吗?高二数学只考了二十分的人竟然有勇气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沈月娉嘲讽道。

余晗飞放下游戏机,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张批自己的期末卷子,“你怎么能私自翻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她把卷子放到桌子上,“我没翻你的东西,这张卷子夹在了书里面。”

“你还说没翻,这本书又是从那里拿的?”余晗飞气急败坏的说道。

“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孩子我见多了,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沈月娉拿起包,准备离开。

“等等,还没到一个小时呢。”余晗飞转过头,喊住她道。

“好,我再给你一个小时,你把这张卷子做完。”沈月娉放下包,坐下来看着他的背影。

余晗飞摘掉耳机,拿起笔认真的写着卷子。

一个小时后,沈月娉看着上面乱糟糟的字迹,寻找正确的答案。“选择题只对了三个,填空题一个,后面的题只做对了第一题的一小步骤。”她把卷子放在桌子上,“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二中!”他直率的回答道。

“也是,恐怕只有二中才会收你。”

“喂,我妈请你来是让你给我辅导的,应该不是让你来嘲讽我的吧?”他有点生气的说道。

“我是有名字的,沈月娉。”她坐在他旁边,拿起卷子,问道:“你还记得在空间几何中,如何判断平行的定理吗?”

“我忘了!”

沈月娉耐心的把这些定理写在本子上,并在后面画上了图形。“你看一下,还有那个地方不懂?”

余晗飞认真的看着她写的判定定理,无意中瞥见她用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心中不免有点尴尬。

曹女士敲响了门,笑着说道:“我准备了一些水果,你们过来一起吃吧!”

沈月娉来到客厅,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沈月娉,我决定正式聘用你为小晗的家教老师,希望你能帮助他提高成绩。”曹女士热情的说道。

“我没问题,不过我只能为他提供一些指导,关键还是他自己要努力。”沈月娉笑笑。

曹女士朝余晗飞看了一眼,“小晗,以后在学习上你要积极点,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努力。”然后她对沈月娉说:“刚才的号码也是我的微信号,我可以把钱转到你的微信上吗?”

“嗯。”沈月娉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会安排好以后的辅导计划,明天我会把详细的计划发给。”

曹女士把她送到门口,沈月娉就离开了。

她回到家,奶奶和姐姐还没有回来,她找到高三年级的课本,并找到了自己以前的笔记,认真的看起来。

过了一会,微信提示有新的好友申请,她打开一看发现是余晗飞,便加了他。她便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把你的理化生卷子拍张照片发给我,要你做过的卷子。”

“我找不到了!”简短的信息立刻回复道。

“你桌子上有几张空白的物理卷子,你现在马上做,做完了拍张照片。”

没有任何回复,沈月娉放下手机,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看书。

三个小时过后,她已经制定好了辅导计划,看到微信里有新的消息,原来是余晗飞发过来的照片。她回复了一个笑脸,并把制定好的辅导计划发给他,让他看看时间安排的是否合理。

这时沈音回来了,她看到沈月娉对着手机在偷笑,心中很好奇,“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她急忙关掉手机,掩饰道:“没什么了,就是一则笑话而已。”

沈音也不再追问,“你吃饭了吗?”

沈月娉才想起自己回来以后,就忙着看书,只吃了一袋薯片,现在已经不饿了。

“我从姑姑那里带回来了一些饺子,你要吃吗?”沈音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需要增加食物了。“冰箱里只有两根黄瓜了,看来你只能吃饺子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还是去买菜吧!”沈月娉走过来,对她说道。

沈音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还来得及去镇上买菜。

“好吧,表妹夫一会就把奶奶送回来,你要叮嘱奶奶吃药啊。”沈音骑上电动车,戴上帽子对她说道。

沈月娉笑道:“姐,你快走吧!不要再啰啰嗦嗦了。”

自从父亲出事后,已经花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这四年家里一直靠姐姐来维持,沈月娉感到一丝愧疚,虽然学费是由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组成,生活费的一少半是靠自己挣来,但自己从来没有为这个家和奶奶做过什么。那天听见了阿姨与姐姐的对话,想到姐姐突然要离开这个家,她的心中似乎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生疼生疼的。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姐姐的依赖竟然胜过了所有人。现在,她要让自己独立起来,担负起这个家庭的一部分责任。

没想到时间真快,她刚把饺子从锅里捞出来,表姐夫就来了。他搀扶着奶奶下车,看到沈月娉慌忙跑出来,微微笑了,“小娉,原来你在家啊,中午为什么不过来玩?”

沈月娉扶着奶奶,“我姐没告诉你们我今天有事么?”

表姐夫尴尬的笑笑,从后座拿来一袋东西递给她说道:“这是表姐交代的东西,既然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表姐夫,等等,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她给表姐夫倒了一杯柠檬汁,坐在他对面。

“小娉,有什么事说吧,难得你有事找我。”表姐夫端起柠檬汁问道。

她低声说道:“表姐夫上班是不是要去县城?”

“是呀,我在县城上班。”

沈月娉高兴的说道:“表姐夫你去县城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捎上?只需要把我送到县城就好了。”

“你到县城做什么?”表姐夫问道。

沈月娉只好把自己去县城做家教的事情说了,“好,不过我早上一般七点半就出发了,你起得来么?”

“没问题,就麻烦你在村口接我了。”沈月娉感激的说道。

“为什么不在你家门口呢?干嘛要去村口?”

“这件事情我是瞒着我姐的,不能让她知道,也请表姐夫帮我瞒着我姐了。”

“好吧!”表姐夫无奈的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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