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儿~”在沈玛闭上眼睛之前,身后的一声呐喊,将整个天地颠倒。那声呐喊是悲泣的,是沉痛的,是惶恐的,是凄恻的。沈玛又一次陷入黑暗中。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就经常会发生这种昏厥事件,只是这一次,连昏迷的时候,她都能感到心在撕裂般疼痛。她的灵魂不再清醒陷入了空洞深远的黑暗中,泪水如有如无地在脸颊滑落,她本能地抬手去拭擦,可是却于事无补,原来擦不干的是回忆里的泪水。
耳伴传来尼尔拓悲凉的声嘶力竭:“滚,你们都给我滚开,什么天下,没有了她得到了这天下又怎样?”突然语气转而温柔之极:“玛儿,江山如画却敌不过你嫣然一笑,你一定要,醒过来。”
沈玛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世界里正下着倾盆大雨,这雨水是滚烫的,是咸的,是苦的,这雨便是尼尔拓的泪水,每一滴都滴进了她那颗已经粉碎的心里。而这雨像落入大海没有任何回应,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沈玛感觉到自己在飘荡,越飘越远,越来越飘渺,她想走,而她的手却总是被人牵着。到底是谁这么执着不让她离开?
一个面容极其憔悴的男子坐在床前,满脸青色胡渣,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让人觉得这双红肿的眼睛下一秒滴出来的就是血水。这些种种却依然不减男子摄人心魄的俊美。床上躺着的是她,只见尼尔拓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轻唤“玛儿,你快回来,不要离开。我不在乎了,我真的不在乎了。”
“你真的不在乎吗?”李鸣玉一改往日的柔媚,语气拙直,眼神哀怨地看着面前那个如失了心魂的男子,她不甘心,她可以为了他背叛自己的国家,可是他!
“闭嘴!”尼尔拓对着李鸣玉吼道,
“我就要说,你还不明白吗?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你不顾外面那四万士兵的性命,单枪匹马,甘冒生命危险去寻她,结果呢,她,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竟然和宇文洲卿卿我我,你醒醒吧。她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值得你如此待她。如果不是赵刚自尽在你面前将迷失心智的你唤醒,你现在已经魂归天国了。如果她真的爱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你,你想过没有?你还要逼退尼尔历挥重掌尼族国,你还要天下大同,你至少还有我啊!”她声声控诉,泪如雨下,到最后,嘶哑的嗓音被哽咽所替代,完全变形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双手胡乱捶打尼尔拓,一锤一锤使劲全力,她想打醒他!
尼尔拓没有阻止李鸣玉的拳头,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鸣玉,在遇到玛儿之前,我心中只有这天下。我要一身戎装,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才觉得没有白活这一场。而玛儿的出现颠覆了这一切。原来一生一世守护着心爱的人也能让我像个真正的男人。鸣玉,到那天你遇到一位能将性命相托的人时,你就会懂。我真的不在乎她曾经爱过谁,她现在来找我就是她心里还有我或者曾经有我,这就够了。”
原来如此,一个误会差点毁了彼此,倾覆一切。沈玛干瘪的心田慢慢地开出了花,她回握住他的手,全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血红的眸子,那双令她魂牵梦绕的眸子,她淡淡地笑了,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开。
尼尔拓抬头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苍天,我说过‘你给我玛儿,我把命给你’。她既然回来了,我的命你随时拿去。”没有悲壮,却是满溢的幸福。
“我不准!”沈玛用极其难听的沙哑声线喊道。
原来,沈玛自那晚被宇文洲掳去后,尼尔拓立马折身去寻她。谁知,那时沈玛答应和宇文洲合作,假意相好,却也是被宇文洲故意设计让尼尔拓看见那恩爱的一幕。尼尔拓悲痛欲绝,整个人浑浑噩噩,但还要想去找沈玛问个清楚,却被赵刚拦住,赵刚在尼尔拓面前自尽,尼尔拓才堪堪回过神来,带着死寂的心回去整备三军,决与尼尔历挥一较高下。沈玛可以想象得到他当时的悲恸。沈玛告诉他,为了寻他而经历的种种。两人为心疼对方而紧紧相拥,不为自己曾经的遭遇悲哀,却为对方的遭遇心疼不已。
夜晚,圆月高挂天空。“我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柔美。”沈玛的头挨在尼尔托宽厚的肩膀上,遥望着天际的月亮。
“我觉得再美的月亮都不及玛儿一个浅笑。”他柔情脉脉地看着沈玛,眼里的火光能将这天地的冰雪融化。
沈玛迎上他火热的眼神,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微微嘟起小嘴想要送上香吻,谁知,尼尔拓微微往后一仰,避开了那个吻,沈玛奇怪地看着尼尔拓,见他眼底尽是作弄的戏谑,忿忿地别开脸去。
尼尔拓瞧见沈玛憋红的小脸,嘴角上扬开去,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定定地看着沈玛,静静地,眼睛里闪烁的异彩琉璃,看得他都痴了,那微微嘟起的粉红樱唇,让他心底一热,他狠狠地含住那张小嘴,尼尔拓托住沈玛的屁股,让她跨坐在他的腰部,把她抱起来,几个跨步便走到床前,把她重重地放在床榻上,覆身压住她。
沈玛头一抬便咬住他的脖子,令尼尔拓全身一阵战栗,她呵呵娇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尼尔拓眼神猛地一暗,双手一收,沈玛被他死死地禁锢在剧烈起伏的胸膛里,她不由得呻呤道:“呼吸不来了。”
说罢,几近疯狂掠夺的吻,让她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