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呵,嗯,我告诉你,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像你这样的女子,我只要勾勾手指头,立马有人送上门,再说,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我可不稀罕。原本叫你来是要你自动离开的,看来,祖母留下你,也许是因为能从你身上寻些开心吧!”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沈玛心里真不是滋味,怎么把她当成他们家的玩具了,想想自己以前在家里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是老师的三好学生,也是同学的巴结对象,可是来到这个鬼地方短短个把月,就体会到寄人篱下的无奈。
一颗涉世不深的心在千锤百炼着,能不痛吗?想着想着,眼中升起水汽。
忽然,面前递过来一条黄色手帕,沈玛不客气地接过手帕把脸擦干净。然后,顺手还给他,他想伸手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嫌脏,停在半空,然后收回手冷声说道:“送你了。”
沈玛嘀咕了一句:“嫌脏就明说嘛,我洗干净了再还你。”沈玛转身出门,想到自己今天面子是丢到家了。
她撒气地用力一踢脚,哎哟,疼死了,脚踢到花盆上,眼泪都飚出来了,沈玛蹲下身揉着脚趾,背后传来一阵闷笑,沈玛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深呼吸,千万别冲动,真想痛扁他一顿。
沈玛回到房间见玉盘在微弱的火光下做女红,沈玛忍不住阻止她道:“这光那么昏暗,会使坏眼睛的。”
玉盘继续手中的女红,头也没抬地回道:“没法子,眼看就要过冬了,赶紧给老爹做双鞋。唉,弟弟刚讨了媳妇,家里没剩几个钱,买不起就得自己做。”
沈玛吃惊地问道:“你弟弟讨媳妇!”沈玛知道玉盘也就二十岁,“你弟弟多大呀?这么早就讨媳妇了?”
玉盘有点不敢相信沈玛会说出这话,终于抬起疑惑的眼睛看向沈玛,还一本正经地说道:“玛儿,男子十五就可以娶妻生子了,我们家穷,弟弟已经十七了才娶的媳妇。”
沈玛很白痴地笑了笑,用来掩饰无知,她差点忘了现在是古代,大明王朝女子十三岁就能谈婚论嫁了。
沈玛突然想起刘宇,好奇心起便凑过去问道:“玉盘,你说男子十五就可以娶妻生子,那刘。。额。。大少爷为什么就没有娶妻生子呢?”
玉盘逐放下手中的女红,赶紧跑去打开门,往外面瞅了瞅,然后,关上门,神秘兮兮地俯身到沈玛耳边,沈玛看她如此动作,心中无名激动起来,好像这个八卦消息很神秘哦,竖起耳朵迎上玉盘,云盘小声说道:“玛儿,这大少爷的事在丞相府上下都是禁口的,以后别提了。”
沈玛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很哀怨地看着玉盘,太没趣了,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爆呢。沈玛眼珠一转,来个问答题好了:“是不是,丞相大人不接受大少爷喜欢上的女子呀?”
玉盘惊恐万状的看着沈玛:“你怎么知道?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沈玛心里偷笑,这些烂剧情电视上看得多了,看把玉盘急得,沈玛拍了拍她,笑笑说道:“你什么都没说,是我猜的。”
玉盘见沈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替沈玛着急道:“玛儿,这事千万不能再提了,尤其是三夫人那边的人,千万别在她们面前提起,不然,让三夫人知道了,就不知道怎么个罚你了。”
对于玉盘的好心提醒,沈玛心中暖暖的,便点了点头示意记住了她的话,她才继续手中的女红。
不知为何,玉盘突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沈玛奇怪道:“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家中有什么难事?”
玉盘是个顾家的好姑娘,人长得端正,许是因为她是家里的大姐又是主要劳动力,身材娇平常姑娘强壮些,平日里说话声音响亮,老夫人最受不得的,不是她行如风,坐如松,像个男子,而是她那大嗓门。她为人诚恳朴实,直性子,大大咧咧地,没什么心机。
柳红比她晚进丞相府,却比她还早升一等大丫鬟。到年底她就二十一了,为了给家中补贴家用,她宁愿不谈婚论嫁,也要继续在老夫人这做事,所以能让她这般担忧怅然的自然是家里的人或是事了。
玉盘猛然抬头看向沈玛说道:“我有个妹妹,叫玉勺,原本是三夫人跟前的丫头,去年跟府上的家生子刘明,私奔了。”
沈玛听见她妹妹叫‘玉勺’,便联想她弟弟是不是叫‘玉碗或者是玉筷呢?’分神间,突然听见‘私奔’两字便来了精神,貌似这样不是很厚道耶。
“为何私奔?你爹爹不同意吗?”沈玛确实十分不能理解,要知道在这里‘私奔’被抓回来是要被流放到边疆的。
玉盘放下手中的针线,感伤的眼睛看向那闪烁微弱的油灯,似乎她将这油灯当成是照亮心中阴暗的光明之源,连这微弱的灯光也能给她温暖,可见她妹妹私奔的阴霾一直缠绕着她的心。
“我也很纳闷,虽说刘明是家生子,可是他人也踏实,肯干,爹爹虽不十分中意,可也没有逼迫过他们,我总说,多些时日爹爹一定会答应的,可她为什么就不听姐的话跟着刘明私奔呢,傻呀!玛儿,你可知道我多害怕他们被人抓回来,那是要被流放边疆的,那就等于去死,你知道吗?”说罢,玉盘再也忍不住嚎哭了起来,‘不争气的家伙,用得着私奔吗?’
沈玛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后背:“那她临走时,有没有给你透露过想去哪儿呀?或者有没有说过类似今后的打算什么的?”
这句话似有魔力,原本玉盘因为哭泣而抽搐的背部突然顿住,她收住哭腔,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嘶,吸了吸鼻子,有点怪异地看着沈玛说道:“玛儿,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沈玛有点不高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玉盘坐直了身体,将沈玛拉近自己,低声耳语道:“我怀疑我妹妹已经死了。”
“死了!?”沈玛不明所以,这种事能靠‘自己怀疑’的吗?“那你如何得知?”
玉盘此时的眼神闪现两团灵光,看得沈玛心里发毛,她幽幽地说道:“当你说到那鬼火的事时,我就隐约觉得那温泉旁边埋得就是我妹妹。”
‘啊!’沈玛被她疑神疑鬼的惊恐模样吓得从床上跳起,连忙说道:“得了,这个话题咱们到此为止。”
她忽然在想‘玉盘是不是有臆想症啊?太恐怖了,她不会半夜起来把我咔嚓掉,再埋在温泉旁边,将脑子的事件演变成真实的吧?’
沈玛越想越心惊,心思单纯的玉盘还在犹自盘算着要不要去看看,哪里知道自己现在竟被看成是一个神经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