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砰”……
树林中,各种异响接踵而至,惊得飞鸟离去后,再也不敢在此地栖息。
有了凌虚步的帮助,余凡对付起花花和熊大来,得心应手了许多,但想在两兽联手下讨得便宜,依旧是难上加难。
“嚓”
脚步虚点,轻若无物,余凡刚刚躲过熊大的蓄势一击,就见花花瞬闪而至,竟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显然之前对他留有余手,否则余凡早死了不知几百次。
利爪从脸庞划过,留下四道血痕,这还是利爪余威的威力,真正的威力被余凡身旁的大树吸收,顿时一人粗的大树被利爪刺穿,嘎吱一下,缓缓倒下,溅起一地落叶。
而这棵大树,只是余凡他们战斗的牺牲品之一,使得余凡心想,若不是时刻遭受着性命威胁,自己完全可以找个伐木办的工作,想来应该能够轻松做到养家糊口。
正想着,脚下慢了一步,登时被突然而至的熊大的重拳捶在胸口。
这一拳可不是,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而是货真价实的重拳出击。
霎时间,余凡倒射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血线,呼吸一滞,险些背过气去,落地后急忙道:“休战休战,老子快死了,咳咳……”
待到两兽停手,余凡急忙从腰间的玉瓶中拿出一枚疗伤丹,囫囵吞下,闭目开始调息。
“没轻没重的,也不怕把他打死。”花花揶揄道,竟然这般记仇。
熊大很不爽的在胸口乱捶了几下,置气道:“老祖宗之前明明答应过我,接下来他的陪练对象是你,怎么又把我叫过来了,白高兴一场。”
“你敢背后议论老祖宗?老祖宗的神通可是很大的哦。”
“没有没有,我哪敢呢。”熊大连忙摆手,又道:“这次是你主动跟我讲的人话。”
“喵呜……”花花傲娇的离去。
“噗通噗通噗通……”
余凡的心脏跳动很快,这是通血境心血来潮的典型征兆,若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因心跳过快,导致全身血管崩裂而死。所以,看似极具诱惑力的修仙途上,危险总在不知处,急忙将心神沉入体内。
通血,顾名思义,就是将体内的血脉与经脉贯通,达到以灵气滋养每一寸肌肤的目的。不说别的,修真者相比常人而言,体貌上自然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当然,部分邪修除外。
但这份优势获得的同时,自然也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比如说余凡现在正在经历百日筑基,就是利用外界的力量,不断的更迭体内的鲜血。
而更迭鲜血最快的方法自然就是不断的去刺激骨髓,让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疯狂工作,用以维持自身的‘正常消耗’。
整个过程无疑非常痛苦,若没有坚强的活下去的意志,只怕会早早的死在捶打的初期阶段,这也就是为什么余国胜之前毫无征兆的出手的原因,他要的不止是一个会修真的余凡,而是可以达到他理想高度的拥有坚定意志的强大修真者。
当然,那些氏族豪阀除外,因为他们拥有令人艳羡的炼丹师,也就拥有了可以供给家族子弟使用的洗髓丹那种神奇的玩意。
至此也让余凡懂得了,之前以为修真如此简单的话,看上去不过是一场笑话,真正懂得修真苦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体内的血脉,无论是动脉还是静脉,此时都跟着心血来潮开始以一种同样的频率开始律动起来,骨骼内开始隐隐作痛,一种身子骨被榨干的即视感席卷全身,那种疼痛,正常人难以体会,只怕比得了血癌骨癌之人的疼痛感还要强烈几分。
此时余凡的体内,就如决堤了的洪水,需要他不断的用灵气去弥补缺口,然后令其安静下来。
良久,余凡睁开迷离的双眼,凄然一笑:“虽然只是第一次,但比义父预料的还要强烈几分,真不知九次过后,我还能不能活着。”
恢复过来之后,余凡不作耽搁,再次找上了两个陪练对象,开始了新一轮的求虐之旅。
但余凡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陪他求虐的还有这一棵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岁的参天大树,要不是有人以大法力使得这些断木接续重生,只怕这片林子迟早会被他们三个霍霍干净。
“他的气运在疯狂的消耗,这么下去,只怕要不了几次,他就会因心血来潮而死。”崽崽抬头看着远去的战场,周边空无一人,不知在与谁对话。
“嗯。”忽然,余国胜的身影凭空凝显,与崽崽并排而立,就像他一直在此似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听起来有些强势的话语,从崽崽嘴中说出,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平淡无奇的错觉。
“我知道,我在等。”余国胜言语也非常平静。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放手去做,何必事必躬亲。”
余国胜思量了一会,道:“好,那就再等一些时日,以他现在的实力前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说完,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
……
京都别苑
郑华晖在莲座光影面前反复踱步,走来晃去,不时还在莲花宝座上轻拍几下,期待令他关注的那个身影能重新出现在光影之上。
可惜,事与愿违。
光影不是以前那种你拍几下就会出现画面的老旧电视,它上面也没有那种碎星花纹,而是灰蒙蒙一片,让人看不真切。
“兄弟,你就别来回晃喽,老子头都要被你晃晕喽。”巴蛇使计洋忍不住开口道。
郑华晖没有理会话痨计洋,而是回过头向着上座的混沌左使华研,担忧的神情写满了脸上:“华左使,你说这群老家伙把他们的徒子徒孙放进去是几个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底为了什么?”
华研回道:“应龙使莫要担心,我看那孩子鸿运齐天,不会有事。至于他们,应该也是锻炼那群小家伙吧。”
顿了顿,又道:“应龙使,秦省果然是不愧是应龙之地。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红头发那小子,跟在贠老身边的孩子,还有应龙使的爱子,无一不是身具大道气运之人,而且他们个个表现的都极为出众,只要不出意外,未来至少也是在座之一。
更别提那位让我等都有些汗颜的‘近代史上最年轻的金丹真人’,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真是羡煞我也。”
“华左使谬赞,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罢了,当不得如此夸奖。若被他们听到,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郑华晖笑着回道,心情舒畅了许多。
“某人终于承认自己老了啊,一把年纪,装什么嫩?”朱雀使吴欣柳离去前留了一道分身,时常双目紧闭,如今终于逮着机会,怎能不出言恶心华研两句。
华研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回道:“柳姨教训的是,华研铭记在心。”
又故作楚楚可怜的道:“小女子从不装嫩,只是这二八芳华模样,实在令小女子懊恼不已,不比柳姨您气质端庄典雅,还望柳姨不要介意。”
华研每提到柳姨二字,吴欣柳贵妇脸上都会不自觉的抽搐一下。
事不过三,何况,她还提了三次。
“你……臭不要脸!”吴欣柳气结,没办法,这点确实比不过人家。
华研展颜一笑,没有理会,只是心里暗爽:“恶心我?看我不恶心死你!”
“什么情况这是?”郑华晖见众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举动,借机对计洋传音,还要表现得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吴华两人显然积怨已久,这话当然不能当众问出来,除非他是傻子。
谁料此时计洋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在郑华晖打算放弃八卦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多了一道声音:“你要害死老子吗?在场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当着他们面传音,你以为他们听不到吗?”
竟又成了标准发音。
灵魂拷问三连击,搞的郑华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正欲再问,吴欣柳忽然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着他。
笑的郑华晖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上位者的定力尚在,回了一笑,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着莲座拍了拍:“这东西会不会坏了?我先去趟洗手间,回头找人修一修。”
感知中,吴欣柳一直笑吟吟的注视着自己,果断开启尿遁。
却听吴欣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然后,兀自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