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蓝湾寨的外门护法,两个月前接到命令,带人监视橙谷寨一干人等的动向。因为郁茵茵是寨主,所以两人亲自负责。
可是郁茵茵与白风实力不弱,特别是近期白风又晋阶之后,给他们的监视行动带来不便,一度失去了目标。
四日前,两人无意中发现了郁、白二人的踪迹,便又跟了上来。今日他们收到寨中传信,让他们带领人马返回蓝湾寨,沿途若遭遇红、黄两寨之外的人,可想法消灭。
结合前段时间他们了解的情况,猜测蓝湾寨这次要有大行动,但具体针对谁还不清楚。他们想着,如果能顺便抓到郁、白二人,那可是大功一件,没想到真的能成功。
得到有用信息后,叶清玄和郁茵茵都着急起来。
蓝成运的野心路人皆知。
为争夺宝藏,红峰寨和黄洞寨先灭了青岩寨,近日又在隐龙潭铩羽而归,大伤元气,只余橙谷、翠屏、紫云三寨,总体实力都不强,正是重新划分力量格局的好时候。
如果蓝成运稍放低点姿态,仍愿意奉红峰寨为主,极可能说动红峰寨和黄洞寨联手,以削弱其他三寨实力,确保他们自己在柳砀山的优势地位。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红峰寨的实力摆在那里,哪怕这次伤亡惨重,其实力也不是橙谷寨这样的势力能够单独抗衡的。
况且蓝成运筹谋多年,若说他没有在各寨中布置暗手,打死叶清玄都不信。那么他此番决心动手,必是有了十足把握。
这样看来,无论蓝湾寨这次行动目标是哪方,最后橙谷寨都不能独善其身。
叶清玄和郁茵茵边往山洞赶,边交换了意见,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回寨中,布置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局。
至于两个蓝湾寨的人,犯了错自然要承担后果。叶清玄刚刚表示出一点不满,那个急于立功的护法为求活命,就一刀将意欲轻薄郁茵茵的家伙结果了,干脆而狠辣。
这一行动确实也救了他的命。对一个丹田已经破裂的人,叶清玄两人都没有动手的兴趣,放他走了。当然,隐龙山中的野兽也不是吃素的,为他们省了不少事。
叶清玄和郁茵茵回来的时候,白风已经修炼结束,正在洞里转圈。
至此,这边诸事已了,三人再不耽搁,背上东西就离开了隐龙山,赶回橙谷寨。
一路上三人累极了就原打座恢复灵力,其余时间都用来赶路。如此,也是第六天后,才来到橙坪镇附近。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他们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
远远的,橙坪镇方向浓烟四起,滚滚升空,一看就出事了。
此时,橙谷寨中,成叔带人已经苦战大半天,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去,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在七寨之中,唯有橙谷寨的经营模式与其他各寨不同。橙谷寨更像一个家族,郁茵茵家是主家,成叔他们就是家将。所以这里没有什么副寨主、护法、长才之类,成叔等一干老人,都是当年追随老寨主的人手。
经过半天的恶战,这些老人已经只剩下两三个。这还得亏毕道权、刘潇然、王立峰和张重阳他们带人前来支援,否则早就被击垮了。
一个黄衫老者正与成叔交手,正是当初带人偷袭橙谷寨、被叶清玄打伤惊走的老家伙。
老者修为高出成叔一个小位阶,又人多势众,和另外三个通络初阶的高手把成叔围在中间,如走马灯般地轮番出手。
这些人出手并不马上攻击成叔的要害,只是一刀一剑一掌地往他的腿上、肩上、脸上打。他们不是在战斗,是在戏耍和羞辱人。
那个老者多数时间并不出手,游走在战圈的外围,时不是抽冷子偷袭一下。
在他们的车轮战下,成叔的身上已经被割开了无数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中了多少拳击掌拍和脚踢,但他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郁成,你家寨主已经死了,你再顽抗下去也没有意义,放下兵器投降吧。”黄衫老者慢慢地踱着步子,始终挡在成叔的正面方向上,努力劝说着:
“大长老很欣赏你的忠心,若你肯归顺,他老人家承诺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职位。”
“老寨主一家对我恩重如山,岂是你等这种狼心狗肺之人能懂的?想让我郁成投降你们卑鄙小人,做梦去吧。”
“虽说你自称郁成,但我们都知道你不姓郁。为了郁家,你先舍弃了祖宗给你的姓氏,现在你还要舍弃自己的性命吗?”
看着困兽犹斗的成叔,老者也不生气:“以前郁老头在的时候,你这样牺牲还算情有可缘,可自从姓水那小子来了,郁茵茵那小丫头就渐渐疏远了你,你就甘心被人一辈子踩在头上吗?”
“放你娘的屁。我家小姐与水先生天生一对,情投意合,我高兴还来不及。况且,两个人待我都如长辈,我待两人也如子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种没人心没人性的无耻之徒所有理解的。”
在他们不远处,毕道权几人也面临着差不多的处境。
“毕当家的,当初宋寨主不得已逼得你们远走他乡,能有今天的成果不容易。今天的形势比那时更加明朗,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蓝成运带人围住剑峪关出来的几人半天,却因为他们结成了阵法,一时左右不得,便改为劝降:“何况,就算你想把自己绑在叶清玄的战车上,但其他的弟兄呢?让他们因为你的选择而丧命,对他们公平吗?”
“蓝寨主,我们兄弟同心,决心与橙谷寨各位生死与共,你就省省力气,别再挑拨了。”毕道权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微微一笑:“倒是你,刻意重提宋当家的当年与青岩寨的过节,似乎别有所指啊。”
想来,蓝成运对青岩寨的情况也做过调查,对毕道权的为人也清楚得很,听到这样的话并没觉得意外,反而大声赞叹:
“都说青岩寨二当家智计过人,今日一见,修为也精进许多,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怕是白当家也远远不及。”
“哈哈哈,蓝寨主这是习惯成自然,不算计人心里就不舒服是吗?挑拨了在场兄弟,又挑拨我与大师兄的关系。可惜,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真不是你这种心中装满毒药的人能理解的。”毕道权知道跟这种人说话不能接话茬儿,否则极可能被套进去,索性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至于我,你也不用妄想有机会利用。你蓝大当家的野心谁人不知?心肠毒辣谁人不晓?跟你做朋友合作无益于与虎谋皮,恐怕有了好处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和你共同战斗的人。试问,除了缺心眼的傻帽儿,谁会选择跟你站在一起?”
前面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宋狄攀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服,再一听这句话,更是脸色一黑。
宋胖子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心里也一直在提防着蓝成运,可当这些话被第三者给说破的时候,就仿佛自己身体缺陷上的遮羞布突然被外人一下子给揭开了一样,以他的脸皮也有点挂不住了。
但能做稳一方势力首脑的人,特别是一力吞掉了青岩寨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白给的。他心里恼恨,面上却不动声色,身形一动,就攻了上来。
蓝成运一见宋狄攀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起了戒心,不过也没太放过心上,反正破了橙谷寨之后,就是收拾他的时候,也犯不着再解释了。
至于这些青岩寨的人,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是敌人,一个都不能留了。
心里有了决断,他跟在宋狄攀后面,也攻了上去。这段时间他为了立威,出战时全靠修为实力,一次也没用过毒,否则凭毕道权几人的修为,早就全躺下了。
再远处,红峰寨、黄洞寨和蓝湾寨的其他高手正在将橙谷寨的人马分割开来,准备各个击破。
还有一拨人围在后宅前后门前,想着法子在打门,那里住着郁茵茵的老母亲。
宅子墙上不断有箭矢射出,暂时阻住了几寨进攻的步伐,但看情形,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黄衫老者又调了几个高手过来,其他炼气阶以下的人便撤到了弓箭射程之外。
红峰寨这老东西就在自己面前从容地调兵遣将,逐步蚕食着本寨的力量,把成叔恨得牙都咬出了血。
可是他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一腔怒火都憋在心里,发不出来。那个可恶的老东西,原本有能力杀他,却迟迟不动手,只是不断地增加他身上的伤势,让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
知道对方这样羞辱他,就是要催毁他的意志,一旦自己垮掉了,就是整个橙谷寨崩溃的时候。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哪怕被打了几次耳光,他也竭力保持着冷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前段时间派出去寻找小姐和叶清玄的人都没回来,想必已经遭了毒手。只希望吉人天相,两人能平安归来,快点归来,解救橙谷寨。
转念间,他又不希望郁茵茵马上回来,太危险了。如果郁茵茵再出了事,橙谷寨就真的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