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繁星点点,深沉宁静,在袁营大寨之中却是火光冲天,混乱嘈杂,一队队纪律严明,神情冷酷的步骑到处追杀着并未跪地请降的联军士卒。
杀光!烧光!抢光!
为首一员大将身姿英武,挺拔有力,头戴一顶龙首啸月盔,俯瞰众生,身穿兽王连环甲,皇者霸道。手中八十一斤的天荒玄戟,胯下白如霜雪的追风无痕,纯白色的披风随风飘扬,当真显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左面一个光头壮汉,身上肌肉凸出,双眼瞪得老大,手中一柄镔铁链子锤,舞出道道旋风,搅出一片血雨。
右面一个粗犷汉子,宛若泰山般沉重有力,手中攥住一杆锋锐长刀,专门瞧住对那英武将军有威胁的敌人斩去!
西军兵分诸路,别由楚毅、林冲、高顺、高览各领一支兵马向前厮杀,东军分别由赵云、曹纯、姜维、蒋钦、糜芳各领一支兵马各处突袭,加上率领步兵的刘坤曹真等人在后混战,共起八万余南疆军精锐步骑,分十余路诸处突袭,从夜幕杀到天明,直杀得血流成河,遍地尸骨。
楚毅杀到中军帅帐,方才收军,打扫战场,整顿军马。
在得知袁绍等人出南寨门而逃后,楚毅急令赵云高览两人各领本部精兵,星夜追袭,正待要赶上,却与陆文龙所率一支兵马截住,两军混战一场,赵云唯恐将士将士厮杀一夜,疲惫之下难以持久,而陆文龙也知赵云骁勇,不敢相逼,两人各自收军。
即破了袁绍大寨,楚毅心中胜券在握,在得到天武萧氏的支持后也不吝啬,大赏三军将士,诸营兵马无不欢腾喜悦。
在与戏志才和王猛两位军师商议之后,决定不给袁绍喘息之机,令赵云东翼军直逼长兴城东门下寨,每日搦战,打击联军士气。
目前抵达长兴的南疆大军,共达十二万不止,士气如虹,个个勇悍,长兴一地,除却长兴城,皆被攻陷,诸处郡县,传檄而定。
而士族联军龟缩长兴城中,兵马总共只剩下八万余人,士气低落到了冰点,甲兵不锐,骑兵极少,斥候探马的能力已经不敢与南疆军相比。。
楚毅试着攻城,却被陆登轻松守住,四门城墙皆布置得毫无破绽,楚毅见轻易破不了城,便又退去。
休整了几日,寻了个天晴日丽,阳光普沐的好天气,赵云挑选了三千精锐南疆战骑,以姜维、朱桓为将压住阵角,于长兴城东门排开阵势,高声搦战。
袁绍在入得长兴城休养后,因屡战屡败,权势威信已不足以号令诸雄,在探知了城中暗流心思之后,袁绍当夜便暗与军师田丰、逢纪、许攸三人商议。
在击退楚毅的攻城军后,袁绍便借口家族有变,同嫡系家将颜良、文丑、张颌、鞠义并精锐兵马近两万人,出了北门,撤往天荒城而去。
陆登不想袁绍就这么出了长兴城,奈何袁绍嫡系兵马甚是精锐,陆登也不敢相逼,劝说无果,只能心中只是暗暗焦急。
袁绍离去后不数日,便听得赵云来搦战,陆登与陆文龙上城楼观望,见赵云兵马精悍,阵势俨然,思忖良久,似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向陆文龙问道:“我儿文龙,可否能敌住那赵云?”
陆文龙见父亲神情急切,只得强振精神道:“愿往一试!”
陆登欣慰点头:“我联军拥大军三十万,将列百员之时,军心高涨,信心十足,尚不是那楚毅对手,如今能战之军不过五万,将无宝甲,兵无利刃,连鞠义都投奔袁绍而去,就算能将楚毅拦在长兴之南一时,他日也必被打破城池,九族尽皆诛戮。”
陆文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莫非父亲是想降了那楚毅?”
“哼!袁本初以家族有变为借口,将嫡系兵马全部带走,必然是想避楚毅之锋芒,往天武州投靠郝军!当年王刘袁郝四兄弟之事,为师尚知一二。
如今荒北郑家陨落,袁氏又远遁天武,唯我陆家,却是独木难支,为了顾全家族,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陆文龙有些丧气的说道:“楚毅颁布的新政治理对家族影响也太大了,上交土地释放私奴,我们家族还有什么威胁可言。”
陆登面色淡泊,眸子深邃起来,看起来睿智无比:“天荒州素来地广人稀,资源贫匮,若是任由士族豪强发展,难以与江左中原争锋!楚毅所举,无非是收拢民心,集中实力罢了。一种破后而立的局面,如果他能持续下去,不说能问鼎中原,便是能占据东南,割据江左,便算得上一位雄主了。”
“我儿文龙也不必忧心,楚毅此人有雄图壮志,必成大业,今日陆家在我陆子敬手中没了,他日也会在我陆子敬手中再现!”
“即然有心归降,那父亲为何还要让我战那赵云?”陆文龙听讫更加疑惑起来。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如今我陆氏虽然势弱,但也不能像条狗犬一样摇尾乞怜。”陆登摸了摸长须道:“前次虽与那赵云苦战百合,却被他破了营寨,颜面扫地!文龙今日可要打出我陆家威风,可莫要让那楚毅小看了。”
“是。”陆文龙领悟了老爹的意思,点了点头,便自行提起天陨六沉双枪点起人马出城去了。
东城门大开,一支步骑混合军团杀出,约有四五千人,为首一将不过十八九岁,却是身长九尺,头大腰圆,眉清目秀,白面红唇;头戴一顶二龙戏珠紫金冠,两根雉尾斜飘而起,身着一件大红团龙战袍,外罩一副锁子黄金玲珑铠,左肋下悬一口宝刀,右肋下挂一张雕弓,坐下一匹红纱马,使着两杆天陨六沉枪,威风凛凛,雄气赳赳:“赵子龙,今日且再来战过!”
赵云麟目一眯,亮银龙胆枪斜指开来,声若惊雷狂啸,震得陆文龙身后将士惶惶不安:“要战便战!今日便让你知道我常山赵云之名!”
“师傅身为我南疆军首席大将,不可轻动,待徒儿先去试试手!”姜维技高人胆大,听得赵云常说陆文龙有颜文之勇,今日又见陆文龙杀气冲天,着实不凡,不由跃跃欲试,见赵云点头应允,便捉起涯角枪,来战陆文龙。
姜维——【枪绝】
陆文龙——【巧变】
陆文龙哼道:“只管教那赵云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
姜维反唇相讥道:“你算哪方将军?!我家主公由陛下亲封平南大将,我亦是主公亲封一军领军,不知你这将军之职是从何而来!”
陆文龙大怒,想骂一声反贼,但想想父亲的决定,只得将这两字吞进了肚子里。
都准备投降了,还说别人是反贼,那自己又是什么。
“暴雨梨花枪!!”
姜维飞若奔雷,与陆文龙陡然交锋,涯角枪如若银蛇,漫天梨花于空中乱舞。
暴雨梨花枪!是赵云的杀手锏之一,也是姜维如今能使出的最强招数。
陆文龙全神贯注的将天陨六沉旋舞起来,舞出道道罡风,将人与马都包裹其中,只听得金铁交鸣声不断响彻,却是防得密不透风!
“我乃陆文龙是也!来将通名!”陆文龙双枪连环,不断刺出,却屡屡被姜维荡开,两人并辔同行,连连交锋,陆文龙讨不到便宜,不由开始对这个同龄的南疆将军好奇起来。
“天水姜维!姜伯约是也!”姜维全力以赴之下依然讨不到半分好处,心中对陆文龙也是钦佩。
二个人,口中打话,舞枪却不慢,三杆枪直搅得烟尘弥漫,风舞凌动,一个恰似腾蛟奔蟒,一个宛如吐雾喷云,酣战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两人再次交马,姜维策马而过间一招回头望月,涯角枪直往陆文龙脑袋扫来,口中大呼一声:“着!!”
陆文龙听得提醒,双枪一交往上架将涯角枪在空中,正待以为错马而过,姜维想起前几日师傅赵云借力弹起招式,不由双臂一压,借弹力从马上飞起,一个巨大的后空翻便直朝陆文龙飞来,长枪再扫,陆文龙双目瞪大,双枪过长,不好格当,只得急忙弃了双枪抓住了涯角枪柄。
两人就在马上较着力,陆文龙九大,使劲奋力一拽,姜维心中一动,被陆文龙拽了下来。
姜维心思缜密,并没有惊慌,攥住枪杆借势后抓住陆文龙,两人在空中扭打两招,齐齐落地,砸起一片尘埃。
黄沙漫漫,灰雾缭绕,姜维与陆文龙各执一边,争夺起了涯角枪,两人瞪着对方,元气贯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争夺,争夺良久,二人突然互看了一眼,齐齐弃了涯角枪,互施拳脚,你来我往,斗上了十几个回合。
陆文龙被姜维一招农夫山拳,砸中右眼眶,姜维被陆文龙几记撩阴腿,二人都狼狈不已,最后互相含恨打了一掌,各自寻得兵器战马退回了本阵。
两军互射住阵角,赵云正待命令冲锋,却见陆文龙亲自断后,缓缓退入了城中去了。
赵云的任务是打击敌方士气,并不是攻城,他带兵不多,也不敢抢门,见陆文龙退兵,也不追赶,也自是鸣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