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脱离困境时,就成为困境本身!”此时一阵严肃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麦冬定了定神,恍惚道:“是...么?”紧接着好像是自己的声音:“各位兄弟姐妹,各位前辈们,虽与各位未曾相识,但此时...”这?这不是不久前自己对着这满地白骨...没错,我不能怕。
麦冬继而耐心的倾听着那般怨恨以及无奈声,想着这是骨头残留下的意识吗?得有多大的怨恨与不甘才会这样一直附在骨中无法消散,渐渐的,麦冬感觉这声音似乎没那么刺耳了,放下了捂着双手的耳朵,睁开双眼,眼前的一片猩红也慢慢散去,此时瞳孔也恢复成了褐色。
只见眼前的石壁从中心向四周慢慢缩回,眼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路,通路两边稀疏放着火把,麦冬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白骨,放回了白骨堆,坚定的说道:“你们想传达给我的!我已经切实收到了!你们放心,许的诺!我会兑现!多谢!”
走在这狭窄的通路中,两边皆为各种壁画,很多形状可怖的大虫子栩栩如生的在上面张牙舞爪,看着这一切,麦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
麦冬被带走的第二天上午,黄芪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任凭锦溪和小頔怎么敲门都不开,锦溪气道:“喂!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踹了啊!”言毕抬起脚。小頔闻言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诶!别别别!请姑娘高抬贵脚!”只见小二一脸谄媚的过来,尴尬的说着:“您看,这,要是把门弄坏了的话,我也,不好和掌柜的交代啊,这...”
锦溪摸了摸腰间准备掏点银子给他,发现好像没剩多少了,不耐烦的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踹就是了。”
“诶!多谢姑娘!”小二说完便开心的转身离去了。
锦溪看着小頔道:“跟我来。”说完带着小頔进了自己的房,小頔站在门口,讪讪的问道:“这..不太合...礼数?先生曾经说过,勿...”
“让你进来就进来,那么多废话干嘛?”锦溪不耐烦道,说完将小頔拉了进来并将门关上,小頔一直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锦溪过去打开了窗户,回头看见小頔这幅模样,不由打趣道:“你再这样傻站着,我就把你丢下去。”小頔闻言连打了几个寒颤,想着这姑娘怎生这般暴躁?
待小頔走至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锦溪问道:“想去看看他吗?”小頔点了点头。锦溪指了指前方,小頔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你...你该不会?虽然他窗户开着,但这,这中间还隔着几间客房呢!讲道理...”
“那你待在这里,我去了。”说完便准备翻出去,小頔急着拉住锦溪道:“等等我!”锦溪没料到这个人居然会抓住她的衣袖,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小頔见状立马松了手,讪讪的笑了笑。下一秒就被锦溪抓住拎起给带了出去,小頔闭着眼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便到了黄芪的窗外,小頔踉跄的爬了进去,锦溪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只见黄芪瘫坐在桌子边,愣愣的看着他们俩,颓丧的表情中突现一丝诧异便又变成了颓丧脸。
“黄兄,我,我...”小頔弱弱的看着身旁站着的锦溪,锦溪气急准备一拳锤向桌子时突然眼前浮现小二的面容,只得控制好力度拍了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仿佛在帮锦溪表达心情般跳了跳,继而对着黄芪大声说道:“喂!你这像个什么样子?能好好坐着吗?能好好吃饭吗?”只见黄芪仍旧是颓丧的表情。锦溪气道:“喂喂喂你有听我说话吗?小冬是个活生生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小毛孩任人宰割!这才过了多久?能出什么事?就因为小冬丢了你这样你...”小頔眼看着锦溪这样,活脱脱像个气急败坏的大小姐,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什么叫不会任人宰割?什么叫就因为?他好不容易从醉醺醺的状态清醒过来,现在还不认人,无法保护自己还易被人骗,他是我的师弟不是你的师弟,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黄芪突然站起来激动道,接着颓然坐下说着:“是啊~呵,又关你什么事呢?是我师弟啊,都是因为我...我没看好他”。
小頔看见双方这势头,最后抬手在空中想拍拍黄芪的肩却也还是放弃了,默默的倒了两杯水推到他俩面前。
“我知道,你是因为小冬丢了,才...”锦溪语气渐渐变缓,小頔见状长长舒了口气。
锦溪看了看自己左手上戴着的镯子温柔的说道:“你还记得吗?这镯子,是小冬送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原来有人惦记是这种感觉。”顿了顿,继而说道:“虽然和你们相处时间不算太长,可我也敬你如兄长,爱他如胞弟。我也不希望他出事,可是你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有这时间还不如我们一起想法子有用的多!”说罢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见状,黄芪也喝了口茶,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时不时的瞥了瞥锦溪。
“哎呀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小頔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黄芪冷静了一会分析道:“若来者意善,他没道理将我打昏。若是他将小冬强行带走,这么大个人不可能不引人注目,那么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頔弱弱道。
锦溪和黄芪同时看着他,小頔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感觉这儿的人有点奇怪,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而且,老丐也交代让我不要一个人独自出来溜达,不知为何。”小頔不解道。
锦溪和黄芪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锦溪说道:“我们进城前也遇到过一个老乞丐,感觉神神叨叨的。”
“啊,是吗?我感觉他还挺潇洒的,自由自在。”黄芪道。
“那你是想和他一样吗?”锦溪打趣道:“走走走你去找他去,我帮你在街上随便抓个小乞丐探探路...”
此时,两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异口同声道:“好像没...”
小頔好似也意识到了什么,道:“不准你们多想,老丐是我来这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先生说过‘滴水之恩当思泉报。’”言毕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干,眼眸微动,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换我去街上打听打听吧。”接着锦溪看着黄芪道:“你再好好想想当时有什么异样?先好好吃饭补充能量,好好睡一觉,瘫了一晚上吧?看你黑眼圈,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顿了顿看着小頔道:“你...你要不再仔细找找有没有别的乞丐可以帮忙找一下人的?可能他们道听途说会知道的比较多。”
小頔看了看面前镇定自若的女子,仿佛刚才那个蛮横的大小姐一般的姑娘不是她,心中虽然不悦,却也没说啥,正好自己也一直有点东西想问老丐。
......
不知走了多久,麦冬终于顺着石壁摸着走到了出口,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看了看四周群山环绕,脚底乃至周遭一大片土地上确是寸草不生,这里到底是哪里,想着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不要去找找那个自称是自己师兄的人?可是该往哪走呢?四处张望了几圈,看到远方好像有一处什么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麦冬不由得往那边走去想看清到底是何物。
随着离那光点越来越近,似乎脚下的草,眼前的树也越来越多,只听得身后一直有声音娑娑作响,麦冬警觉的回头望去却无任何异样,隐约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这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
走着走着,麦冬终于看清,那发亮的光点,原来是一座寺庙,这寺庙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庙顶正中间为一螭吻,最上面第八层四个角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四大神兽,从第七层往下依次为狮子、天马、海马、狎鱼、狻猊、獬豸、斗牛的雕塑,第五层挂着用黄金书写着的“乾醇寺”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的匾额,四周用翡翠镶着边。只是整座寺庙周身仿佛有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黑气,麦冬顿感越来越难受,无暇思考其它,只想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压的人透不过气,好难受,接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此时,面前的树突然动了,朝自己直直地冲过来,麦冬愣愣的待在原地,就在树即将撞到自己的瞬间,麦冬仿佛条件反射似的飞快往旁边闪了过去,躲过了这次攻击,麦冬觉着奇怪怎么身体不听使唤居然能自动闪开。可是,周围越来越多的树开始躁动,来不及多想,只想离开这个难受的地方,每当移动中的树快要撞到自己时,身体总能自然作出反应,此时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的人眼睛睁不开,麦冬颓丧的想着,不知来路和归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听天由命吧。
“闪!”“躲!”“离!”......麦冬耳边忽然想起雄浑的男声,忽然麦冬仿佛想起以前所有学过的招式,心下忽然想道,是啊,这种小把戏,算得了什么,好像从小就经历过这些,这些苦,不是白吃的!麦冬闭着眼边辨音边靠着身体本能躲闪着来自树的袭击,只是胸口还是闷得慌,忽然,猝不及防飞来一支冷箭射中了自己的肩膀,麦冬吃痛,加上胸口闷得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