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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遗书

那些围观的人,在洛蚺的话之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嘶哑着声音哭泣的老妇人也慢慢停止了哭声。是啊,人家自己的爱人奉献了眼角膜,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有本事你也把你自己的眼角膜捐献出来啊!老妇人颤抖身体慢慢离开了医院,她的小孙女才8岁啊!父母过世了,只有她这个老太太每天靠着点退休金养活孙女。

不是她没想过将自己的眼角膜移植给孙女,只是,医生说她的眼睛不好,有白内障。所以眼角膜不能移植。加上她是孙女的唯一,她需要留着这双眼眸照顾年幼的孙女啊!老妇人只能流着眼泪离开了医院。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肖叶篱站在原地,看着人群散开后露出来的洛蚺。洛蚺刚刚出来寻找肖叶篱的,没想到听到这些人在指责肖叶篱走后门。洛蚺实在忍无可忍才站出来说了那些话。应晚秋的死是他心头最大的殇,而应晚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奉献。这种大爱和成全,又怎么会是这些平凡的人能够理解的。

人群散开了,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肖叶篱。洛蚺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刚刚他说的话,肖叶篱都听到了。应晚秋的遗嘱嘱咐不能让肖叶篱知道这些,至少在她的眼睛完全恢复之前不行。他不想死了也要让肖叶篱的心灵不安。

现在看来,要隐瞒已经不可能了。正午的阳光投射在走廊里,肖叶篱背光而战,阳光刺得洛蚺有些睁不开眼。他不知道此刻肖叶篱的表情如何,却能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

"是谁?"肖叶篱平静的询问,那声音犹如万年的冰川般寒冷。洛蚺沉默,半响后一声深深的叹息:"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么?"洛蚺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

"告诉我,是谁?"肖叶篱依然平静的询问,但那平静中隐藏着剧烈的风暴。

"应晚秋。"洛蚺无奈的吐出这个名字,心里略过浓浓的酸涩。

肖叶篱没有说话。两个人相对站立沉默。就在洛蚺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肖叶篱动了。她轻轻的走过洛蚺的身边。

"我们回家吧!"一句轻飘飘的话,仿佛来自九幽的叹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洛蚺急忙跟在身后,收拾好了东西,上了车,洛蚺发动车子开回了莫凡的别墅。肖叶篱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里,眼神呆滞的看着某个角落出神。洛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样的肖叶篱他感觉到害怕。他不相信应晚秋的死肖叶篱会不伤心。她现在的表现太过反常,也正因为反常才让洛蚺担心。

"他留下了什么?"淡淡的声音传来,洛蚺将包里的日记本和一封信放在了肖叶篱的面前。然后离开了别墅。他知道,现在的肖叶篱更加需要一个人冷静的想想。

肖叶篱展开那封遗书:

亲爱的小叶篱,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识的那天,你从朝阳中走来,脸上绽放着如玫瑰般娇艳的微笑。那一天的情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也是从那天开始。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爸爸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应家的男人一生只爱一次。而我的这一次的爱完完全全的给了你。纵然不能得到你的回报,不能让你接受我的情义,我也无怨无悔。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默默的守候在你的身边,这样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了。我从来未曾奢望能得到你的爱。因为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我的母亲患的是精神分裂症,而这种病有很大的几率会遗传的。母亲爱上了别的男人,尽管我父亲倾尽所有的守候在她的身边,甚至连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不曾真正的关心过。最终依然不能换回母亲的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走向毁灭的边缘,最终选择了自杀。

父亲为了能让我安心的上大学,怕他会拖累我。也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选择了跳楼自杀。而我在进入大学之后慢慢的发现,我遗传了母亲的精神分裂。很多时候我如同变了一个人,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那样的我让我害怕。我不知道最终我能变成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就明白,我和父母一样,终究要走上那条自我结束生命的道路。

我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原本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便是一无所有的,要是有不舍得的,只有你---我的宝贝。我怕你过的不好,我怕你会被人欺负,我怕雷超那个混蛋不能好好的爱你。我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不忍。而这些完完全全都是因为你。

今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看到你那么痛苦,看到你因为对莫凡的爱而痛苦难当。我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我恨我自己不能给你幸福,不能帮到你,甚至陪着你去寻找心爱的男人都做不到。我恨我的无能。最终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兽心,侵犯了你。

当清醒的那一刻,我心如刀割。那时候我好希望你能狠狠的骂我一顿,或者能打我一顿也好。但你没有,你那冷漠的眸子,不含一丝感情的话语让我彻底陷入了绝望中。那一刻我明白,终其一生,你都不会原谅我。

我不知道如何赎罪,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犯下的错。最终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赎罪。希望你能恢复光明。这样我也能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不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我身体的一部分能陪着你渡过未来的生命,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了。

叶篱,我的宝贝,请允许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出一句我这辈子都不敢在你面前说的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如果这世界真的有轮回,我希望来生你能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爱你的机会,能让我终其一生来弥补今生缺憾,吾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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