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超看着手里的诊断书,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从来不曾想过,那些电影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诊断书上赫然写着:胃部肿瘤。需切片观察。
雷超的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至从肖叶篱离开之后,他几乎经常感觉到胃痛,呕吐,今天他和莫问吃饭时莫名其妙的开始呕吐,胃痛也加剧,为了不影响以后的计划,他只好抽个时间来医院检查。想不到会是这样。
医生说要做切片检验,检查是良性还是恶性?还要他最好是住院检查。雷超摇头拒绝了,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一旦住院,莫问必定会知道,如果他患的是恶性肿瘤。以莫问那么现实的一个人,绝对不会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感情大戏。搞不好便是一拍两散,形同陌路。女人在冷血的时候是天下最绝情的动物。这点雷超是绝对相信的。
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莫问的信任,她们的交货时间和地点,他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但莫问知道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毒品,因此绝对不会让雷超知道她和毒品有关系的。这样如何才能掌握莫问的上家信息。
雷超一筹莫展的出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洛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带着根烟。他的记忆中,肖叶篱不喜欢男人吸烟,因此她身边的这几个朋友,莫凡,洛蚺,应晚秋都不吸烟,只是偶尔会吸一两根,还要不能被肖叶篱看见。因为肖叶篱对烟味异常的敏感。
"洛蚺,你怎么会在这里?"雷超将手里的诊断通知书收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向洛蚺。洛蚺正在烦躁焦虑之中,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件的压到他的肩头,如今他真的感觉到心力憔悴了。肖叶篱还在手术中,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他到医院外面打几个电话。心情烦躁之下买了盒烟,刚刚点燃便看到了雷超。
"你怎么在这里?"洛蚺皱眉,潜意识中对雷超是没有好印象的。雷超淡淡一笑:"我来看个同事,你呢?肖叶篱怎么样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很关心肖叶篱的,只是莫问回来了,他不能再去看肖叶篱,那样莫问可能会有所发觉的。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肖叶篱的安危,但不看不代表不在乎。当看见洛蚺时,他的第一个反映便是能知道肖叶篱的消息了。
洛蚺皱眉,很想说:与你无关,但话到嘴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吞了回去。沉思了一下平静的回答:"在楼上做手术,她同意了接受眼角膜的移植。刚刚进手术室。"
雷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如果手术能成功,那肖叶篱便能复明。那真是太好了。高兴之余他在洛蚺的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哀伤。
"怎么了,我感觉你似乎很不高兴,是不是肖叶篱的手术有什么问题?"雷超一想到这种可能,整颗心揪的紧紧的。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没事,只是家里的一些事情让我犯愁罢了。"洛蚺心不在焉的回答。
"应晚秋呢?肖叶篱手术怎么不见他在,莫凡是不是还没有消息?"雷超今天似乎变得异常的热心,将所有的人都问了个遍。
洛蚺皱眉,沉默着没有回答。雷超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了不友善的讯息,自嘲的笑了笑,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可能得了癌症,便一下子变得善心了起来。好像顷刻之间什么恩怨都不在重要了。
洛蚺没在说什么,雷超只好悻悻的离开了。他感觉到洛蚺这会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坏,在那一瞬间,他有种要帮助他的冲动,但也只是一瞬间。或许因为肖叶篱的原因,他们之间注定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雷超走了,洛蚺看着他的背影眉头锁的更紧了。为什么他在雷超的身上也感觉到了那丝丝的凄凉和孤寂。他和肖叶篱之间的故事,洛蚺毕竟不清楚内情。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是不能明白的。
"哎,"洛蚺幽幽的一声叹息,唇角勾起一抹苦涩,从怀中拿出几本日记,那素雅的包装和略微有些发黄的扉页,显示了这些日记本已经有了些年头。轻柔的抚摸手里的日记,泪水在眼眸中凝结。
"秋啊,你这又是很苦呢!为什么要这样,你终究不肯走出心灵的泥潭,还是你根本就不打算走出来呢!哎!!!"洛蚺的叹息声在唇边回荡,仰头拼命的看着天空,他希望能将自己的泪水吞回去。然而当一个人到了伤心时,不管如何努力,也只能让泪水更加泛滥而已。
洛蚺用袖口擦了擦泪水,拼命的眨眼睛,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那已经绝提的眼泪,最后他干脆抱着那些日记蹲到了草丛中,呜呜痛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洛蚺是真的到了伤心处。同窗五载。那彼此生活在一起的五年情义,又如何能轻易的抹杀。
应晚秋,那个温润如水的男孩,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的手下打的鼻青脸肿,却依然牢牢护住琴的大男孩,那个每次冬令营,夏令营,都如大哥哥般照顾他的男孩,如今却因走不出自己心灵的沼泽。而选择了自杀。
或许在他知道自己患了精神病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了今天的这条路。只是洛蚺不明白,难道这世界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么?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丝,一毫毫的留恋也好啊!肖叶篱是他的至爱,那他呢?他们之间那五年的同窗之情,那相互患难与共的情义,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值得他留恋的么?他怎么能那么狠心的离去,甚至连告别的话都不肯说给他一句。那留下的遗书中,满满的全是对肖叶篱的思念和不舍。
他为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而自责。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夺走了肖叶篱的一夕之欢,还她一片清明的世界。
洛蚺抱着那厚厚的名为'妖娆的精灵'的日记,痛哭失声。心痛苦的纠结在一处,原来失去这个家伙,他的心也会如此的痛。
洛蚺哭够了,擦干眼泪收起日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应晚秋将自己的遗体捐献出来。眼角膜给了肖叶篱,别的器官也有了相应的人得到移植的馈赠。而洛蚺要给自己的兄弟立个衣冠冢,至少每年的清明能有个地方上束花。他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次连他都不在了。
。。。。。。。。。。。。。。。。。。。。。。。。。。
雷超回到家里,将他的诊断书藏了起来。虽然他现在是一个人住,但莫问经常会过来照顾他,现在的莫问俨然就是一个小小家庭主妇,对雷超更是温柔备至,看来不管多么厉害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是女人就需要爱,就会有脆弱的一面。当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她就会从大女人变成了小鸟依人般的小女人了。
"超。我感觉到他在踢我了,这么顽皮,一定是个男孩。"莫问娇柔的依偎在雷超的怀中,雷超淡淡的微笑,大手轻柔的抚摸着莫问那微微凸起的肚皮。那里是他雷超的孩子,只是,这孩子真的要生下来么?不说莫问将来的下场如何,单单是他本人,他又能带给孩子什么样的生活呢?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如果刚刚出生便成了孤儿,那不如不让他出生的好。
人生经历的苦难太多,他又何苦到这世间走上一朝呢!
"超,超,你听到我说话了么?"莫问推了推他,打断了他的思绪。雷超温柔的笑笑:"我再想我们的宝宝将来要叫什么名字的好。"男人简直是天生的说谎家,而雷超更是各中的高手,说起谎话,哄起女人来,脸不红,心不跳。
莫问听到这个,甜甜的一笑,一张绝美的脸蛋带着母性的光辉,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这种魅力是怀孕的女人所独有的。雷超也不自觉的有了片刻的失神。
"超,我爱你。好爱,好爱。"莫问柔柔的低垂着头,羞红了脸颊藏进雷超的怀里。雷超温柔的笑:"我也是,很爱,很爱你。"而在心里他默默的加上了一句:肖叶篱我永远的老婆。
"超,我明天要去出差,你要等我回来啊!"莫问柔柔的轻声细语。
"出差,你都大肚子了还要出差,不行,要是你和孩子有点什么差错,你要我怎么办?你还不如杀了我痛快点。"雷超马上不依起来。他的心里琢磨,估计莫问是去见上家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他绝对不能让莫问一个人去。
莫问甜甜的一笑:"傻瓜,我不会出事的,不过是去见个客户。"
"不行,我不管你是去见谁,我一定要跟着你去,如果不方便露面,我可以等在外面,但是我绝对不能允许你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因为,我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