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晚秋似乎没有发现洛蚺的到来,低着头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那狼吞虎咽的感觉就像是一百年没有吃过饭一样。看得洛蚺一阵心酸。他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抢过了应晚秋的碗。把那个超级大的饭缸子连着里面的饭菜一起倒进了床边的一个垃圾筒里。应晚秋有些傻傻的看着洛蚺,原本因为饭缸被抢走而愤怒的眼眸,瞬间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跟我走。"洛蚺二话不说拉着应晚秋就往外面走。应晚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简易棚的区域。外面是一处工地,这会正在中午休息时间。工地上的人不是很多。洛蚺拉着应晚秋找到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随后转头,冷冷的看着应晚秋。他比过去要黑了很多,一双大手不安的绞着。那原本白皙滑嫩的手掌如今已经满是老茧和伤口。
"你到底在想什么?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哥们。你是不是打算永远这样躲下去?"洛蚺愤怒的对着应晚秋一声咆哮。应晚秋没有说话,眼角迎出一滴晶莹的泪水。他知道,洛蚺是真的怒了。他不该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对不起,欠你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上的。"应晚秋淡淡的低着头一开口就是一句伤人的话。说过之后,自己也感觉到后悔了。
"你说什么?还钱?我没有听错吧,我洛蚺他ma的要是在乎那些钱,我就是gou娘养的。我苦苦寻找你两个多月,就是为了那点钱么?你太小看我了。"洛蚺低声嘶吼,那吼声是愤怒和受伤的咆哮。这么多年的弟兄,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一起追求着同一个女孩。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是钱能够衡量的么?
"她,还好么?"应晚秋低低的垂着头,不能指望洛蚺能原谅他,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也好。天知道,他是费尽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去看她的。那种相思时时刻刻的蚕食着他的心。
洛蚺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应晚秋。
"跟我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洛蚺避重就轻,冷冷的对着应晚秋命令着。应晚秋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要赚钱。"那执着的眸子和坚定的神情,让洛蚺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扁他一顿。
"还我钱是么?那好,你告诉我,你究竟欠了我多少钱。"洛蚺冷冷的问。应晚秋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8万6。"洛蚺点头,这个小子还真是认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晚秋用了他多少钱。
"好,八万六是吧,那你写个字据吧!"洛蚺从胳膊下面夹着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碳素笔。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应晚秋。应晚秋愣了一下,想想欠人家的钱写字据是天经地义的。因此没有过多的怀疑,接过纸笔,刷刷点点的在上面写下了欠条。并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洛蚺接过字据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随后把字据放进了随身的皮夹中。然后拍了拍手:"跟我走吧。"应晚秋愣了一下:"去哪里啊?"他感觉今天的洛蚺很奇怪,似乎变得很烦躁,而且说话总是带着很浓的火药味。
"你欠我八万多,现在没有钱归还,因此在钱还完之前,你的人就是我的了。你得给我做劳工,一直到钱还完为止。"洛蚺背对着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样,话语中是冷冷的绝情。而脸上却是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应晚秋,你个小样,居然敢跟我洛蚺玩骨气。我呸!看你怎么跟我玩到底,丫个呸的,我不折腾死你都怪了。居然还跑到工地来扛砖头,你怎么不直接去卖血卖肾得了。
应晚秋这会还是有些傻傻的。有点没明白洛蚺的意思,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签了卖身契。钱没还清之前,他就是他的了。
"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我说话么?"洛蚺冷冷的拿出老板的架势和威严。他很清楚,这会的应晚秋绝对是个难啃的骨头。要是想达到目的,就要冷热兼用。
"你要我做什么?"应晚秋愣愣的回答。
"我在B市开了一家医药公司,主要是想代理一些保健品之类的产品。在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你负责这家公司的运营,策划,管理。我会按照市场上同类行业的标准给你发工资的。每个月就照2000块钱算。鉴于你还欠着我的钱,因次,每个月只给你1000块钱,另外一千块算是还钱了,你一共欠了我八万六千块,刚好是86个月还完。另外,我现在还在上学期间,不能经常去公司视察。因此在还钱期间。你就搬到我家去住,至于房租么,很简单。你要负责我的一日两餐,早餐和晚餐。还要打扫房间。算是你的房租钱了。"
洛蚺的这一大段话说完,应晚秋有些发傻,半天才消化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眸子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极其复杂的神情。
"怎么?你还想拒绝?要是拒绝也可以,你现在马上还钱。八万六,少一分都不成。"洛蚺顷刻间一变脸,十足一个黄世仁的丑恶嘴脸。那副尖酸刻薄的神情,和瞪大的眼眸。让应晚秋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他本就是个极其聪明之人。怎么能不明白洛蚺的意思。洛蚺这是变相的在帮他,换句话说就是给他开了一家公司。
应晚秋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摇了摇头准备拒绝,这样的好意他不能接受。决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洛蚺冷冷的丢出一句:"肖叶篱失踪了。"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一声晴天霹雳,让应晚秋来不及考虑别的,顷刻之间,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一句话:肖叶篱失踪了,肖叶篱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应晚秋仰天一声嘶吼,犹如受了伤的野兽狰狞着血色的眼眸,双手揪住洛蚺的衣领。大有要将洛蚺撕碎的趋势。洛蚺一头的冷汗,这个平时看似儒弱的男人,想不到关键时刻是这么的凶猛。
"她可能出国了,我联系不上她,不过似乎她和雷超已经分手了。"洛蚺急忙甩出这句话来安抚应晚秋。开玩笑,精神病患者要是犯了病,那可不是好玩的。上次他已经见过了一次。那次还是在医院里,应晚秋突然间发病。将一张床板给硬生生的砸了个窟窿,嚷嚷着要去杀了雷超。也不知道那次是从哪里弄来的一把水果刀,那刀刃磨的,那叫一个快啊!几乎能反射出人影了。
说也奇怪,他母亲的精神病发作时,只是满天下的寻找自己的爱人,很少伤人。顶多就是一走几天没有影子,为此应晚秋父子两个没少四处寻找。而应晚秋就不一样了,十足的暴力分子。有时候逮到身材或者是外形有点像肖叶篱的女人就拉过来狂吻人家。有时候就会拿着刀子要去砍人。因此,这样的应晚秋,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他还真是不放心。
而洛蚺在这个时候甩出肖叶篱失踪的消息,是堵住应晚秋拒绝的话。而当他即将崩溃的时候,在说出肖叶篱和雷超分手的消息。让他的内心燃起一丝希望。不管最后肖叶篱到底是不是和雷超分手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先把应晚秋拐回家再说。
洛蚺的计谋有了效果,应晚秋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随后想到了什么。那双血红的眸子射出一抹嗜血的光芒。洛蚺一看心开始下沉,这丫一定是要宰了雷超。
果然,应晚秋开始四处寻找凶器,最后看见了工地上的一块角铁。他走过去一手拎起来一个,迈步就要去找雷超。洛蚺吓的急忙拦在前面。
"你不能去。"应晚秋的眸子更加血红了。他这会也变得异常的沉静,低低的嗓音说:"让开。"洛蚺摇头。
"你不能去,你如果去了,肖叶篱可能就会回心转意的。这次是肖叶篱甩了雷超,雷超这小子正在失恋的痛苦中饱受折磨呢。要是你去了,雷超如果死了,肖叶篱永远都会记得他是你打死的,她会怪你的。你难道忘了她是多么善良的女孩么?"洛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应晚秋这会已经忘了拒绝和他回去,但确变得异常的暴躁。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抚下他的情绪。
应晚秋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狂暴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冷着声音问洛蚺:"真是肖叶篱主动离开雷超的?而不是雷超那小子不干人事气走了肖叶篱?"洛蚺拼命的点头,现在就算不是这样,他也要说是了。
"那好,我去找雷超问个清楚。"应晚秋依然没有丢下手里的角铁,迈步就往工地方面走。洛蚺急了:"你等肖叶篱回来问她行不行。她只是出国了,我联系不上她而已。你现在这样要是出了什么事。肖叶篱知道了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