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父母亲到底去了哪里?”周峰觉得这才是他最应该关注的地方。其他什么岛,什么能量,与他何干?他本已经对自己独自一人生活的状态习惯了,也有一个对自己未来操心的叔叔阿姨,他觉得已经足够了。但是谁还会拒绝希望呢?
“我的母亲本是一个医疗兵,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生活了很多年。在我出生后,他们从神农架原始森林的某处记录点营地搬了出来,和周逢之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考察。你的母亲也在那次之后正式加入了这个研究小组——因为它的保密级别实在是太高了,没有人放心再让你的母亲离开这个圈子。而正因如此,唯一一次周逢之和你的母亲分开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的母亲失踪了,那个任务小队里一同失踪还有我的母亲,孟芳。”
杯婉清的眼神闪了闪。“失踪”这个词很奇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你不确定失踪代表的到底是死亡还是存活。这就像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一样。
周峰埋着头,轻轻地说:“然后呢?”
“然后你我的父亲就像疯了一样地去找了上级领导,不知用什么方法,愣是从领导的嘴巴里抠出来了小队的任务执行地点。”叶大叔唏嘘不已,“那是在希腊克法里尼亚岛的爱奥尼亚海域,一个相对而言并不是很危险的‘岛’之一。但是只要和‘岛’搭边的,又能安全到哪里去呢?从那以后,你我父亲二人工作得就更加拼命了,他们甚至研究出了一种药剂,能够抵御能量的辐射,让人类能够在能量波动范围内存活下来。从这开始,‘慧子计划’就正式启动了。”
周峰默默地听着,没有反应。
叶大叔自顾自说了下去:“虽然药剂十分昂贵,但是能够抵御辐射,哪个国家又会在乎那一点支出呢?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那一种药剂的。很多人在注射了这种药剂之后,脏器都收到了很大的不可逆损害,甚至他们的基因都有了一定的改变,以至于到后面,需要注射药剂的队伍都被称作‘敢死队’。后来人们才知道,药剂的研究结合了能量波动数据的分析成果,并且用了两个人的基因序列。”叶大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峰。“我们可能是最初的试验品了吧。”
周峰想起了还在沙滩上的幸存者们:“那王指挥他们呢?”
“没用的。”外国胖男人摇摇头,“辐射只能预防,不能事后治愈。能量辐射带来的后遗症发作很快,他们这个时候估计已经不在了吧。你们两个我倒是不奇怪,但是……”外国男人望向了还在墙头上没有下来的杯婉清,“你是哪个部门的?”
“嘻嘻嘻……”杯婉清把头撇开,不去看外国男人的眼睛,“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鬼才信你是个普通人!周峰在心里吐槽着。
“那我的父亲为什么也失踪了呢?”周峰继续问道。
叶大叔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为了弄清你我母亲到底怎么了,他们废寝忘食地做着研究。依靠药剂的帮助,他们研究离‘岛屿’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次次突破机构设置的安全线。经过不断的筛选和研究,他们把目光放到了新西兰南部的奥克兰岛上。”
“新西兰?”周峰问。
“是的。”叶大叔点点头,“死马当成活马医吧。1886年5月4日,格兰特将军号从澳大利亚的麦尔邦港出发,驶出港口。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突然天气突变,船只驶进了强流之中,值班大副报告了船长,第一时间让舵手改变航向,但是已经晚了。船只根本没有改变方位。船只被强流连推带拽地推向奥克兰岛,所有人就像是无助的羊羔一样,看着死亡的撞击越来越近。只有眼神极好的大副看到了生的希望。远处奥克兰岛上就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撕开一般,露出了一个狭长漆黑的大洞,海水不断地朝这个里面灌溉进去。格兰特将军号在风暴之中磕在了石壁上,前桅杆断裂下来,死死地将船只卡在洞口。如果船底没有破的话,也许能活下来的人更多。但是没有如果。随着船只的缓慢下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自行跳海,或者是跳进在海面上摇晃起伏的救生船。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人们都抵挡不过强烈的海流,被吸进了那个深邃的洞里,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
“是的,三个人中有两个人仅仅活蹦乱跳一周左右,就像是被魔鬼诅咒了一样腐烂了。只有一个叫‘大卫·阿斯涅斯’的人活了下来。”外国男人突然接过了话,“不仅活下来,还活到了现在。”
接着,外国男人在周峰震惊的目光下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我,大卫·阿斯涅斯,第29号观测点首席长官,正式欢迎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