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吉正在和老马较劲。
老马不知怎么了,不管石元吉是骂是吓,也不吃草也不撒尿,就是站在那里不动。
“你又怎么了?”石元吉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干脆翻身下马,捧着它那没剩几根毛的秃头质问道。
老马转过头向身后风驰电掣地跑去,石元吉哪想到老马会搞这出,急忙追赶:“你个混帐,竭往山在那边,你跑反了。”
老马嘶叫着向松林跑去,石元吉一时竟追不上。不一会儿,它便停了下来,石元吉气的直跺脚,抄起巴掌狠狠地打着老马的屁股。
“你个老不死的!发什么疯!”石元吉本想好好给它一个教训,却听到松林里传来女人的尖叫。
他顺着声音举目望去,就知道老马又给他找麻烦了。
胡雪玲在蛊雕的血腥屠戮中,早就被吓得浑身酥软,哭到梨花带雨。以至于桂坤趁乱杀王琦劫持她的时候,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在的她早就被桂坤五花大绑,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桂坤一脸淫笑,对她又亲又抱,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雪玲,你真是太美了。”桂坤说完,顺手就撕掉了胡雪玲衣裳,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
“你个淫贼,我爹不会饶了你!”胡雪玲受此大辱,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出来。
“饶了我?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你爹怎么会知道?”桂坤呵呵冷笑,双手绕过肚兜不安分起来。“再说了,我爹和欧阳将军早就想着把你们胡家弄死,你还嚣张什么?”
“丁允之还让我和你搞好关系?我呸!老子想干的女人,哪个不是主动脱光了衣服,跑到我的怀里来,你特么还给老子脸色?”
“我告诉你,你要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我还能让你活命当我的妾。可你要是敢反抗,我就砍了你的手脚,让你死无全尸。”
胡雪玲又羞又怕,大声地尖叫,她没想到这么做反而让桂坤更加兴奋。桂坤双手在胡雪玲身上不停地游走,看着胡雪玲因为羞耻而涨红的脸蛋,忍不住狠狠地亲了上去。
石元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桂坤的进一步行动。桂坤那兴奋的表情逐渐凝固,快速的抽出刀来摆开架势,回头就看见石元吉的坏笑。
“抱歉,打扰到二位了。”石元吉不怀好意地的笑着,手上却施展雷法,噼啪作响电弧四射。“这位公子,我不想无端杀生,可你要是太过分了……”
“你……你知道我爹是谁么?你个刁民……”桂坤思来想去,还是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爹。
石元吉面露厌恶,一道闪电打在桂坤的脚下,把他吓得屎尿其流,连刀都掉在地上了。
“滚!”石元吉一声怒吼如惊雷般炸响。
桂坤如蒙大赦,狼狈地夺路而逃。
胡雪玲被石元吉解了绑,头埋在膝盖上痛哭流涕。
“你的剑在这。”石元吉把剑放在她的身边。“早点回去吧,这太不安全。”
石元吉不想再扯到麻烦事当中了,他翻身上马,向竭往山行去。
“老不死的,别再找麻烦了,赶快去竭往山,否则我就把你扔在这,让狼吃了你!”他冲着老马恐吓道。
胡雪玲的豪侠心愿未达成,还差点被人奸污。此时的她慌张失措,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保护她。
“你……你能送我回去么?我爹是当朝宰相,你要是送我回去,他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胡雪玲提着剑,不顾衣衫不整,跟在石元吉身后哀求道。
“我说这位姑娘,我有自己的事情,没工夫也没义务保护你,知道么?”石元吉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再说了,之前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拿剑要砍我,现在就开始信任我了?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很扯淡么?”
“我……”胡雪玲很后悔,王琦不止一次僭越地批评她任性,可她没有听取过。她想起王琦那可靠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原地失声痛哭。
石元吉长叹一声,只好说:“往东走五里路,有一条小河,再向下游走二百里就能到海棠镇。一路上,有些村庄,没有歹人,很安全。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再跟着我。”
他催促着老马快跑,再也不想听见胡雪玲的哭声了。
时隔十年,当石元吉再次站在竭往山的山洞前,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牵着老马,来到树林前,心里惴惴不安。为什么我这么紧张?石元吉颇为疑惑。
“老马,你就在这儿,一会我就出来。”他并未拴住老马,任由它走动,老马这次倒是点了点头,低头啃着树林边的嫩草。
几只麻雀飞到石元吉的肩头,唧唧喳喳地叫着,随后就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人与鸟便来到了封印的边缘。
封印当中,依旧是十年前被玄冥毁去时的样貌。封印中只有一处半球形的大坑,人身蛇尾的玄冥浮在空中打坐修炼。
现在的石元吉已经知道,此处竭往封印乃是一个浑圆的球形。玄冥施展混元天盛诀将封印内所有的物质都化作法力,才形成这处大坑。
处于封印正中央的玄冥闭目凝神,吹弹可破的肌肤如白玉一般,姣好丰满的身形在裾裙下隐隐若显,妩媚的脸庞散发着圣洁平静的气息,与她粗长的的白色蛇尾一起构成了诡异又迷人的图景。
麻雀们飞过封印,那清脆的叫声惊动了玄冥,她微眯着双眼,眼神冰冷。当看到站在阵外的石元吉时,却泛起微笑,眼神也变得魅惑起来。
“怎么不说话?站在那多久了?”她摇摆着蛇尾,向石元吉游来。
“禀大神,刚来不久,我是奉师父遗命来释放您的。”石元吉拱手答道。
不知为何,石元吉十分紧张,随着玄冥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扶桑死了?”玄冥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但悲伤的情绪转瞬即逝。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人是如此,神又何尝不是如此?”玄冥不动声色地说。“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他要是知道这个道理,也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玄冥说完,平静地看着石元吉,两人无言对视着,过了好久,玄冥率先沉不住气,疑惑地说:“十年前,我要是说你师父的坏话,你早就嘟着小嘴生气了。现在如此沉着,是因为你认同我了?”
“我当然不认同大神的这番言论。”石元吉依旧抱着拳恭敬地说。“您乃是创世之神,不死不灭,可我师父只是曦和的分身罢了。”
“不同的际遇,自然就会导致不同的想法。您的言论并非不对,我师父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我虽然不认同您的观点,却不想反驳。”
看到这小子在这十年里变得如此通透豁达,玄冥有些惊讶:“你倒是看得开,是不是知道了许多神的事情,眼界开阔了,所以才如此?”
“嗯……不对,十年前你就有这样通透的性子了。扶桑倒是找了个好徒弟,他很幸运。”
“别呆在外面了,进来说话。”封印将二人隔绝,封印外生机勃勃却显得昏暗,石元吉拘谨有礼;封印内阳光充足却死气沉沉,玄冥妩媚妖娆,如同两个世界般对立又统一。
“玄冥大神,我有一事想问。”石元吉并未进去,反而在阵外跪了下来。“您曾施展复活的手段,不知能否复活我的师父?”
玄冥就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发出冷笑:“我为什么要复活他?你给我个理由?”
“您之所以被关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在上古之战中遗失了大部分力量吗?”石元吉跪在草地上,将自己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我师父既然想让您对抗即将出世的混沌,您总得需要个护法吧?”
“这个宇宙中,像蛊雕这样不想让您出世的家伙有很多,其中恐怕不乏有光明神和不明神。到了那个时候,以您现在的力量能应付得了么?”
石元吉还未说完,玄冥依旧笑的花枝乱颤,弄得他尴尬极了。
“凡人,你真以为靠自己的短浅见识和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我?”玄冥的媚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我还以为扶桑给你讲过很多关于神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就是看了一些书罢了。”
玄冥倒是没有猜错,石元吉对于神的认知全是来自于金乌观里书房的藏书。现在他的手段从根本上被玄冥否定了,剩下的套路只能憋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