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墨亦白没有太多的犹豫,这些年他已经亲手结束了七条生命,如今不过是换个城市再继续剩下的任务而已。熟练的将手中的铁牌扔给守卫,换上了宽松的黑袍,带上了皮质的面具。他成了一名“黄泉”里最为常见的“无面人”。这是这里大多数人的选择,不愿让那些看台上的人看见自己的真实面目,这是一种发至骨子里的厌恶,但到底是厌恶自己还是观众亦或是这个社会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一些出于炫耀亦或是奇怪目的的家伙不会戴上面具。比如,现在蹲在墨亦白对面的那个家伙。瘦瘦小小的,就如同一颗蓬草,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跑。墨亦白将黑袍脱下,用束带扎好战裙。他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与他站在同一擂台上,至少都是一个水平的,这一点墨亦白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说对面弱小的模样只是一种欺骗而已,运起开山劲,仿佛能听到太阳穴的血管里血液汩汩的流动,五感也变的越来越敏锐。身上的伤疤充血后变的越发狰狞,在很久之前他说要一个人睡的时候,父母不疑有他,以为是孩子长大了,其实墨亦白就是单纯的不想他们发现身上的伤疤。
这些吐纳和体术并不能给普通人带来太大的改变,最多就是变得更加的抗揍和灵活,并不能有什么脱离于人力之外的变化。像墨亦白在面对灵力测试是出现的变故时,并没有比普通人好多少,面对那种超出常理的力量时,一样如同一只蝼蚁。因此吐纳和体术大多都是普通人在用,或者说是那些灵力天赋低的,没有希望突破灵力10段成为贵族的家伙更加痴迷于此,此外体术常被应用于军队和雇佣兵。他们借助体术和格斗技巧可以轻松胜过那些灵力天赋高但还没晋级贵族的家伙,似乎这样可以挽回一些尊严。但也仅限于此了,一但别人晋级贵族,就反过来了。因此借助体术和格斗技巧战斗,就只比街头混混强上许多。墨亦白学的开山劲和碎石拳算的上是相辅相成的,让他获得了强健的体魄和较高的攻击性,但灵活方面就差很多。所以在对手明显是灵敏型的时候,他选择了后发制人,免的被放风筝。
对方似乎是沉不住气了,开始动了起来。墨亦白看到对方的手往后腰一放,暗道一声“不好”,这还是一个使暗器的主,就顺势往地上一滚。可等到他恢复视野,原来的位置却没有暗器,刚刚竟然是虚晃一招。下一刻,他的寒毛根根倒立。又是低头向旁边一滚,躲过了后背来袭的致命匕首。对方的动作十分灵活,雷霆一击没能成功,又蹲回了擂台的角落,还是那个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墨亦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难缠的家伙,必须得想个办法,他可不想挨上那个匕首,一点都不想,刀口泛着幽幽的蓝,谁晓得有什么剧毒。偏偏他又跟不上对方的步伐,难以近身攻击,不过....
双方似乎陷入了僵峙,最后还是对手先出手,和之前一样的招数,墨亦白可一点都不敢赌,依旧往地上一滚,不过他这次死死的盯着对方的位置,这样的后果是头晕的厉害。果然,对手这次不是虚招,几枚细小的钉刺扎在地面上。对手见不能绕到墨亦白的身后,就不断用钉刺消耗墨亦白的体力。就这样过了一会,眼见墨亦白就要落入自己的陷阱,对手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本该落入陷阱的墨亦白突然拔起了地上的几根钉刺向他丢来,“被看穿了?还是巧合?”对手惊疑不定。墨亦白丢来的钉刺毫无技巧可言,对手嗤笑一声,轻松躲过,尖钉刺狠狠的钉在了地面。接下来,墨亦白一遍躲,一遍拔起地上的钉刺回击。对手恨的咬牙切齿,墨亦白虽然动作不如他灵活,可每次好像能预判他的袭击,精准的躲开。甚至用自己丢出去的钉刺回击,虽然毫无章法,自己也能轻松躲过。但自己也一击未中,这不是嘲笑自己多年的苦修和别人随手而为是一个水平吗?不免恼羞成怒。
墨亦白看见对手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在这种生死对决中走神,不是自寻死路吗?同时他也发现左眼泪痣的另一个奇特之处,好像能放大他的五感,并且能觉察危险的来临,好几次他都是靠这个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对手的袭击。在又一次避开了钉刺之后,墨亦白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向对手冲去。对手一惊,不知道墨亦白有什么目的,就在这一会,墨亦白和他缩小了不少距离。不过他并不担心,以墨亦白的速度,这辈子都别想抓住自己。他迅速的拉开距离,墨亦白步步紧逼,对手经过一个拐角,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前面居然是墨亦白刚才利用钉刺布置的一个陷阱。如果继续向前,必然被抓住,对手果断选择回头,想借灵活的身法从墨亦白身上越过去。墨亦白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跃运起开山劲,开山劲有一个特性“粘连”。于是看着就像是对手主动飞到墨亦白的手上一样,墨亦白一拳袭向对手的脖颈,对手死不瞑目。但是在这之前对手口中吐出一物,被墨亦白另一只手挡了,是一口污血,墨亦白和对手的尸体一同落于擂台。
擂台上墨亦白脸色难看,举手大喊:“救护!”等执法者上台,摘下墨亦白的面具,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你前面所有的积蓄可以换得压制毒素三年,你可愿意。”执法者一如既往的冷漠。“愿....意”执法者在墨亦白口中塞入一颗丹药,身上如被火烧的疼痛立刻消失无踪,脸色也变为正常。墨亦白起身向执法者道谢,“不用谢我,你之前寄存在这里的一切为你换回了那颗丹药。黄泉很公平,你有实力在这里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那毒已经被压制在你的体内,三年之期一到,毒入心脉,必死无疑。所以是死是活,全看你之后的决定了。”执法者说完就走了。墨亦白看到已经被毒素侵蚀的不成人型的对手,又看了眼胸口的黑癍,满嘴苦涩。谁能想到这家伙在临死前,咬破了嘴里的毒囊来反扑。
很快就有人上来把对手的尸骸带走了,墨亦白当时还在想能不能从对手那里获得一门身法来着,现在不光是所有的收获都没了,自己还只剩三年可活了。难到真的如执法者说的那样,继续用命来博那一线生机吗?“那我这些年为了离开这里做出的努力又算什么?”他只感觉陷入泥潭,不可自拔。麻木的走出格斗门,回头看见升起的旗帜,“人字第玖柒陆竞技场获胜者,铁壹零零零陆,下场半个时辰后”。这是在这里唯一可以取得的荣誉了,让你的名字在旗帜上飘半个时辰,说来也是一种悲哀。墨亦白走回那个小屋问:“我要是想要换解药,要付出什么?”“五十场生死决斗”“呵”.......
“五十场,看来是没希望了”墨亦白的脚步回荡在幽暗的小巷。“桀桀,小子,做我的傀儡,让你永生如何?”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