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阳云在蓉儿家中和黄药师一家三口和谐相处,倒显得像是一家人般,而黄药师一家三口自然已经把阳云当作自家人看待,阳云也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一个月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其间阳云白日和蓉儿一起整理药材,药材的知识顿时在阳云脑海中泛滥,对各中药名、药效阳云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黄药师独家偏居北莫镇西边的山上,很少和镇里人来往,但是也时常有人来请黄药师出门治病行医。而阳云仅有一次,和黄药师出门治病。
夜晚,便是阳云修习灵气的时候,从刚开始沉积灵气于丹田之内的‘化气’需要一盏茶时间,再到‘化灵’一个时辰,逐渐减为‘化气’半盏茶,‘化灵’半个时辰,一个月的修炼,让阳云感觉自己丹田的灵气成几何倍数增长,而不管天气是如何的恶劣,阳云也从未间断过。因为阳云清楚,如果连这点苦头都熬不住的话,以后如何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所成就?
此时的阳云,就是一个念头,把自己的灵气修习到一定的境界,然后再去寻求灵法来提升自己的实力。阳云也问过黄药师,修习灵法,必须得到相应的宗派学院或者是其他专门教授灵法修习的学院修习。阳云也准备来年之时,就到镇上的学院去报道,修习灵法。
这一日,冬雪初至,阳云依然午后起床。吃过午饭,少见雪景的阳云心中热血澎湃,和蓉儿在院里玩雪嬉闹。突然院门被敲响,从院外传来急声呼喊道:“黄药师,黄药师,黄药师在吗?”
阳云和蓉儿停止了嬉闹,打开院门,只见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身着厚厚的大衣,顶着风雪站在院门前,着急的敲打着院门。看到阳云和蓉儿,急忙问道:“请问黄药师在家吗?”
蓉儿躲在阳云身后,每每见到陌生人,蓉儿总习惯躲到阳云的身后去。阳云也习惯了蓉儿这种怕生的性格,朝男子礼貌道:“药师去临镇出诊了,这位先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男子显然有急事相求,身子哆嗦着在院门口不停的踱步,默默念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阳云见男子心急如焚,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伤病急需请黄药师救治,经常和黄药师在一起研讨治病救人的医理,阳云对黄药师扶危济困的言论早已经目染耳濡,心里也深受洗礼,养成这样的心性,问道:“先生,你找药师,是为了治病救人吗?”
男子点头道:“是啊,我家老爷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我是特地来请黄药师去替我家老爷看病的。”
阳云心中了然,升起治病救人之心,虽然实践能力不强,但是阳云相信这一个多月对药材、病例研习,阳云有把握能够出诊救人了。于是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去看看。”
男子狐疑不定的看了阳云一眼,问道:“你行吗?”
阳云嘿嘿笑道:“行不行,试试便知道了。”
男子似乎在心里作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重重的点头道:“好吧,那你就随我去看看吧。”黄药师的医术,在北莫镇,那可是出了名的神医,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做到药到病除那还是易如反掌的,男子见阳云和蓉儿既然是黄药师家里的人,那必然医术也有独到之处,想到这里,才敢答应让阳云去诊治。
阳云应了一声,让男子稍等片刻,和蓉儿回到屋里。由于黄药师和虞香寒都出门了,家里就剩下两人,两人将平时用来研习的药箱整理了一下,背上药箱就随男子下山朝镇上去了。
在路上和男子交谈之下,阳云才知道,原来这名中年男子名叫袁飞,乃是镇上财主袁正的管家。袁家在北莫镇上,颇有威望,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富人,而家主袁正更是了得,乃是北莫镇前任镇抚使。
北莫镇还真不算小,依山傍水,两旁巍峨高山矗立在镇子两旁,镇子借助地势,修筑城墙防御工事。百米水宽大河从镇子中央穿行而过,镇子处在广阔的峡谷地带,乃为兵家必争之地。而黄药师的房屋却建在城外的高山上,三人疾行,赶了半个时辰,总算进了镇子。
这是阳云第二次镇,镇子与其说是镇子,倒不如说是规模不小的城,此时虽说是寒冬时节,临近年边,却热闹非凡,街道上行人如流,拥挤不堪。袁飞带着阳云、蓉儿穿街过巷,终于到了镇东一处安静的街道,街道尽头乃是一栋高近十米的楼阁,楼阁下面八米宽大、五米高的铁皮大门紧闭,大门上面悬挂‘袁家大宅’的宽大匾额。
阳云这才赫然发现,原来这栋楼阁竟然是袁家大宅的门楼。门外四个威武大汉腰胯弯刀守在门前,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走近的阳云三人,蓉儿不自觉的躲在阳云身后,一双小手紧紧拉住阳云的衣角。
袁飞带着阳云两人径直朝大门走去,几个护卫显然对袁飞颇为忌惮,连连行礼称好。袁飞心中着急,对两人喝道:“快开门。”
其中一个护卫赶忙朝阁楼上面吆喝道:“袁管家回来了,打开大门。”
从阁楼上面伸出一个同样护卫装束的脑袋,看了袁飞一眼,赶忙带上一副恭维的笑脸,道:“好嘞。”
阳云暗暗感叹道:“这是镇上的富豪吗?是也用不着这么严密的防守吧?!”
伴随着‘咔嚓’沉重的铁门启动的声响,铁门缓缓的打开,里面的景象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阳云眼前。只见入门便是大院,院内全是各色各样的花种,在这寒冬时节,飘雪纷飞的日子,依然绽开花朵,逸散花香。
袁飞催促阳云两人道:“两位小药师,快随我来吧。”
阳云两人又随着袁飞在袁家大宅高大建筑群里转了半响,终于来到了他们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大宅深处,有一片竹林,空气清新,环境幽静,瑞雪初照,将翠绿的竹林装扮了一层白纱。袁飞领着两人快步朝竹林内走去,在竹林里穿行了数百米,竹林深处赫然是一间竹房,翠绿色的竹屋和竹林浑然一色。
竹屋外,正有两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守护着,从两人犀利的眼神阳云就能看得出,这两名男子在袁府的地位,丝毫不下于袁飞。
果然,袁飞嘱咐两人在十米之外停下,走上前去朝两人拘礼,然后细语交谈。两个男子颇感疑惑的目光不时向阳云两人投来,听着袁飞细语解释了一番,其中一名浓眉怒目的男子才点点头,推开竹门,快步朝屋里走去。
片刻之后,男子从屋里出来,对阳云两人招招手嘱咐道:“进去吧,但是千万记住,不能有任何纰漏,不然你们便有性命之臾。”
阳云似乎一点也不为男子的嘱咐动容,只是略微点点头道:“我自当尽力而为。”言罢,由那名男子、袁飞两人带领,进入竹屋。
竹屋内,香气弥漫,陈设精简,全是竹制家具。进屋便是厅堂,只摆放一张两米长的竹几,几上摆放香炉。
袁飞进屋之后,显得拘谨异常,朝里屋恭敬行礼道:“老爷,大夫请来了。”
里屋传来病态微弱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袁飞躬身答道:“是。”
然后在阳云耳边轻声嘱咐道:“千万小心,不然稍有差池,你们性命不保。”
阳云冷笑一声,心道:“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是强者为尊啊,不就是治个病吗?要是放在以前的世界里,你还要求着人给你治呢。”带着强烈的愤恨之情,阳云和拉着蓉儿朝里屋走去。
里屋依然是全副竹制物品,竹床上躺着一名七旬老者,身上盖满厚厚的棉质厚被,旁边三个中年美妇正伏在床边轻声抽泣。老者一双睿智的双眼看向阳云两人,似乎使劲最后的力气喝道:“哭什么哭?老夫还没有死!就在这里哭丧了?都给老夫滚下去吧……”说完,老者开始连喘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疾呼。
三个美妇见老者发怒,赶忙收敛哭泣之容,颇为委屈的朝屋外走去。
阳云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轻声询问道:“老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呢?”
老者瞥了眼阳云,满脸尽是憔悴的面容,道:“老夫心中郁结不解,胸闷难耐,不知道是何怪症,小大夫你帮我看看吧。”老者尽然丝毫不怀疑阳云年纪轻轻所持医术如何,反而这么信任阳云,这让阳云着实大感意外。
阳云点点头,道:“老先生,劳烦借手一用,我替你号号脉。”
老者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从被褥里伸出来,看到这双手,阳云心中疑惑不解,老者看上去年满七旬,但是手尤似青壮年结实的手臂,放下心中的疑惑,阳云开始替老者号脉。
黄药师教授阳云和蓉儿号脉之术时,时常伸出自己的手腕让阳云、蓉儿两人帮他号脉,虽说阳云并不是非常精通号脉之术,但是经过黄药师的教授,有何疾病异常阳云还是能够号得出来的。
但是老者的脉象却是让阳云着实摸不着头脑,老者表现出来的脉搏非但没有丝毫病症,反而异常的旺盛无比,阳云经常给黄药师号脉,黄药师的脉搏也是表现得十分的旺盛,这老者的脉搏竟然比起黄药师更加雄浑旺盛,就像是浩瀚无边的海洋般,阳云始终寻不着边际。阳云倍感吃惊,看向老者,只见老者也正盯着自己,看上去老者非但丝毫没有任何异状,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阳云心中突然有一种其他的想法,但是为了确定是否自己误诊,再次替老者号了一次脉搏。这一次阳云为了号清楚老者的脉搏无意间运转灵气,因为只要灵气在体内运转,阳云就会感到自己精力更加集中、意识似乎也像是一面明镜,将心中所想、手中所触,都像是清晰的表现在自己意识中一样。
随着灵气的运转,阳云渐渐的感觉到了老者脉搏中的异常,旺盛的脉搏之外,却有千丝万缕的脉象交织错乱。就在此时,老者脉搏处剧烈的跳动起来,阳云手臂像是触电般,从老者手腕上弹飞开去。阳云心中经惊奇万分,但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古井不波的面容,伸手将老者手腕放入被褥中,对老者微笑道:“老先生似乎有什么心结啊?!”
老者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阳云,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道:“此话怎讲?”
阳云心中已然确定此老绝无半点病症,而是装出来的病态无疑。这一点从阳云第一眼看到老者的眼神就有感知,又加之刚刚老者骂人的神色虽然容貌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出卖了他,从这一点阳云心中又确定一分。号脉之后,阳云已经确认无疑,阳云心中暗道:“依照袁飞所言,这老者便是袁家家主了,何故装病卧床呢?而且他脉搏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说明这老者或许还是一名灵师,而且是一名灵力极高的灵师,但是最后感觉到老者体内经脉那一瞬间,他脉搏的错乱是怎么回事呢?”
摇摇头,阳云心中暗道:“我只管治病救人,显然老者并无大碍,其他的可不想多做揣度。”于是笑着对老者道:“心中有病,病魔缠身,心中无病,安康常在。老先生,您说我说得对吗?”
老者突然嘿嘿轻笑起来,老者从床上坐立起来,脸色精光绽放,看着阳云满是欣赏之色道:“说得好。”
坐在床边,阳云微笑不语。蓉儿躲在阳云身后,有些羞怯的看着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面色突然变得异常沉重,道:“你说得很对,老夫确实有很重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