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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安乐死

已经大亮,但是天空的阳光却照不进这万丈深渊,不仅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就连头顶上那片云空也已经看不见了,抬头望去,只有白蒙蒙的一片云雾缭绕在深谷间。

随着一声‘噗通’的落水声响起之后,又接二连三响起‘噗通噗通’的声音,显然到这谷底做客的人还不少。

经过一夜的燃烧之后,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已经只剩下袅袅青烟,阳云和敖京依旧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阳云手里握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叹息道:“天亮了,酒也喝空了。有客人造访,都不知道该如何招呼了。”

他这话并不是说给敖京听的,因为阳云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有莫约二十名身法奇快的人朝两人奔来,他们的速度当真是快若劲风,阳云的话刚说完,转瞬间这二十名不速之客就到了两人身后,分两列而立,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杀气,死死盯着阳云和敖京的后背。

突然,远处传来郎朗的笑声,声音雄浑而有力,在这山谷中响起,将峭壁上的碎石都震落,笑声由远而近,从大到小,直到笑声消失瞬间,阳云眼前人影突然一闪,就见到名老者来到了他身前。

这是名头发花白的老头,但是他的背并没有驼,腰也没有弯,而且腰和背还显得特别有力,,这样的精神状态,就连阳云这种年轻人也只有感到自惭形秽。

老头穿着却并不怎么讲究,身上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破布蓝衫,脚底下穿得是双已经磨破皮的靴子,尽管如此,他往阳云身前一站,阳云就感到了阵无形的压力传来,让他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头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阳光那般灿烂,而且是没有晴天万里没有一片乌云的灿烂阳光,看到老头的笑容,阳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心态很好的老人,这样的人,若是要杀个人,他的心态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老头盯着阳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阳云也带着笑容盯着他,不说话。

老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芒,简直比起太阳还要刺目,让人不敢正视,阳云自然也不例外,与老头对视没有多久,他就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他眨了眨眼睛。

这时,老头突然大笑三声,从怀中摸出个酒壶,仰起脖子就大喝了一口,然后对阳云道:“小伙子,谁说接待客人要主人的酒?”说完,他握住酒壶的右手突然一松,酒壶就悬在他手掌心外的半空中,他笑着朗声道:“客人的酒也是酒,自然是喝得的。”语毕,他右掌手腕轻轻转动,然后向前推出。

酒壶竟然缓缓的朝阳云飞过来,就像是张白纸从空中轻轻的飘过来一样,这么慢的速度,但是却还能保持同样的高度飞行得如此之远,阳云从未见过,他不禁已经愣在了那里。

酒壶飞到他身前之时,阳云就不再发愣了,他身形突然弹起,右手一抄,将酒壶接住,打开壶盖,仰起脖子就‘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阳云用衣袖擦了嘴角,啧啧称赞道:“真是好酒!看来喝客人的酒,真是种享受啊!”

说完,阳云将酒壶递给敖京,道:“你试试看?”

敖京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过酒壶仰起脖子酒喝,他喝酒不像那名老头和阳云那般急,而是慢慢的喝,但是却喝得很稳,一滴都没有漏出来,喝完之后,他也就不用擦拭嘴角,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赞道:“不错,是好酒。”说完,他将酒壶朝老头抛了出去,口中道:“谢谢你的美酒。”

酒壶在半空中划出道完美而又漂亮的弧线,竟然分毫不差的飞入老头的手中。老头的手放在身前,他的手也没有移动分毫,就将酒壶接住,然后笑道:“两位乃是玄幻大陆上的人中龙凤,也只有你们才配喝我这美酒。”

阳云淡然一笑,道:“看来这世界上能喝你这美酒的人,还真不多。”

老头笑着回答道:“自然不多。”

阳云道:“这么说来,还真是我们两兄弟的荣幸了。”

老头道:“当然是你们的荣幸,从我酿造这酒开始,喝过它的人总共只有十八人,这十八个人都是玄幻大陆的天才。”

阳云笑着道:“看来你这酒就应该叫做‘天才酒’。”

老头笑道:“好名字,我这酒至今都还没有取名字,想不到今日竟然得到了这么好的名字。”

阳云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这酒只能天才喝,若是平凡的人喝了,也能变成天才,岂不是更加完美?”

老头笑得更加开心了,点了点头道:“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因为我这酒只是酿造给天才人物喝的,置于那些平凡的人,想喝到这酒,可不容易啊。”

阳云故作惊疑,问道:“哦?难道这酒还有什么别的功效不成?”

老头笑得更加得意,道:“这酒的本来名字叫做‘安乐死’,它的意思就是让人在飘飘欲仙中慢慢的死去。但是现在我决定不用这个名字了,‘天才酒’这个名字更加适合它,你说是不是?”

阳云皱眉道:“我觉得‘安乐死’这个名字倒更贴切些。”

老头笑问道:“此话怎讲?”

阳云眉头耸动,微微笑道:“人活着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情,若是能够安安乐乐的死去,岂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倘若是我要死,也一定要喝了这种酒再死。”

老头笑得依然是那么的从容和欣慰,就仿佛是做了件大好事一样,道:“你已经喝了这酒,是不是也该安安乐乐的去死了呢?”他笑得更加的开心了,人在得意时,难免会表露出畅快的笑颜,但是阳云却更想看看眼前这名老头失落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阳云吃惊的盯着老头手里的酒壶,惊奇的道:“难不成这酒里下了毒?”

老头笑道:“‘安乐死’当然是要让你安乐了才死,我想你们现在已经开始安乐起来了吧?”

阳云眉头深锁,耸肩摇头道:“我却不知道安乐作何解释。”

老头道:“安乐自然分为很多种,因人而异、因时不同。像你们这般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喜欢的自然是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说完,他朝阳云和敖京身后站着的两排人指了指,笑道:“你们身后第一排站着的,都是绝世美女,你们可以随便挑选。”

阳云转身看去,身后的第一排站着的果然是十名绝世美女。她们穿着的乃是五彩斑斓的衣裳,个个身段婀娜多姿。阳云带着笑意朝她们走了过去,这十名美女就像是等待帝王挑选的妃子,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十名美女身后站着的,乃是另外十名身着统一黑色服饰的整张脸都罩在面纱内、只露出双明亮眼睛的人,阳云从第一排美女身前走过,然后走到末端站着,朝老头笑道:“我很奇怪!”

老头带着笑颜道:“有什么奇怪的呢?”

阳云笑道:“如果说你那酒只要喝了,就会享受安乐而死。我想知道,你的安乐是什么呢?”

老头略微一惊,然后朗声大笑起来道:“像我这把年纪的老头子,还有什么安乐的?无非就是杀几个值得我杀的人,享受这其中的乐趣,也就是了。”

阳云笑道:“如此说来,那十八个享受过安乐死的人,都已经成了亡魂了?”

老头点了点头,轻笑道:“享受了安乐,自然难逃一死的。”

阳云了然的点了点头,道:“那如果我不想享受安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老头摇了摇头,脸上终于露出了抹失望的表情,道:“你都已经说过了,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受罪,能够享受安乐而死,又何必遭罪呢?更何况,喝了这酒,本就由不得你了。”

阳云微笑不语,就盯着站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脸蛋看,似乎这女子脸上盛开了鲜花一样。女子脸上确实盛开了鲜花,因为她得笑容比鲜花还要灿烂美丽,但是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因此就显得是那么的僵硬。

老头笑道:“此时你是不是已经心如鹿撞?心痒难耐了?那你还在等什么呢?你身旁这名女子的姿色决不比任何人差!”

阳云转过身来,笑道:“对于没有感情的女人,我从来都不会有兴趣的,不论她长得有多美。”

老头叹息道:“你又何苦硬撑着呢?与其血脉喷张充血而死,倒不如好好的享受一番。”

阳云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老头摇了摇头,也叹息道:“我不想做的事情,是谁也不会勉强的。”

这个时候,老头在阳云身上打量了一番,脸色已经变了,他吱吱唔唔的自语道:“怎么可能?喝了我的安乐死,绝不可能没有反映的。”

阳云耸了耸肩,笑道:“喝了你的安乐死,自然无法自拔。但是如果我没有喝,又会怎么样呢?”

老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是那么的滑稽和可笑,他盯着阳云惊奇的道:“我明明已经看你喝了下去的?”

阳云笑道:“虽然我好酒,但是陌生人给的酒,我从来不会乱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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