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随着浓烟不断汹涌而来,心悦和太子,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把手帕一分为二,心悦急切说道:“太子殿下,快把鼻子蒙上!”刚刚还好好的门,怎么会突然被钉死了?!升腾而起的浓烟,熏得心悦眼泪直流。在皇宫里,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夺她性命?!
眼看着大厅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太子的心,也越来越慌乱。这僻静的庭院,怎么会突然生起火来?!难不成,是有人要置心悦于死地?!门,已经无法靠近,窗户淡粉的窗纱,在‘吱吱’冒着烟,似乎马上就要燃烧起来。匆匆跑到房间里拿了几条被子,太子说道:“心悦,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熏死的!窗户那边火没有那么大,我们从窗户出去吧。”灰蒙蒙的浓烟,呛得太子快要喘不过气来,逸彦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有片刻的晕眩。
虽然太子的声音,在浓浓的烟雾中显得格外微弱,但每一个字,心悦都听得特别清晰。浓烟,已经让心悦看不起太子的脸,可,心悦能够感觉到,太子一直在她旁边。
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悦已经便被逸彦搂紧,恍惚中,她分明闻到了太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她,似乎被太子抱了起来,逸彦结实的手臂,让心悦心里的惶恐,淡去了几分。感觉太子用力撞开了窗户,滚烫的火焰毫不留情的袭来,不过是一瞬间,心悦感到,她的肩膀像刀割一样痛,滚烫的热浪,似乎要把她和逸彦吞噬一般。一阵沉闷的声响过后,心悦重重摔到地面上。
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敢抱着她冲过层层热浪啊!胳膊处的衣服,已被烫破了一个洞,心悦肩膀婴儿般细腻的肌肤,一览无余。肩膀火辣辣的痛着,心悦慌忙捂住肩膀,轻盈起身。
清凉的风,迎面而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凝视着被烈火团团围住的大厅,心悦只觉得她的心,颤抖得厉害!夜凉如水,深宫之中怎么会突然起火?!她不愿意把人心想得太险恶,但,方才发生的一切,却让她胆战心惊!她从未入过宫,到底是什么人,要取她性命?!
也许是刚才撞破窗户的时候,划伤了手臂,逸彦只觉得他的一阵刺痛。下意识的揉了揉,却没有料得,在掌心弥漫开来,是黏稠的液体。不想让心悦看见他满掌的鲜血,逸彦下意识的把手,藏到了背后。这火,究竟是何人所放?!心悦从未和宫中人积怨,是谁要把心悦置于死地?!
夜,依然深邃,炎澈跟随着皇上,皇后一起走出了乐坛。心缦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只是哭得通红的眼,叫人看了很是心痛。慕容德和谢蓉儿一左一右陪着心缦,仿佛怕一个不留神,心缦就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这个沉稳内敛的君王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虽然不清楚太子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但炎澈始终是轻声安慰着满脸疲惫的皇上。
宫女们提着灯笼缓缓而过,那红彤彤的灯笼,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美丽。凉风掠过树梢,宫女们纱衣轻摆,一切是如此的静谧。突然有宫女一声惊呼:“烟!南苑那边好像着火了!”妖娆的烟,在漆黑的夜空中肆意舞蹈着,看起来格外诡异。
循着宫女们的目光向上看去,那渐渐消散的白烟,径直潜入炎澈的心。什么?南苑起火了?!心悦不正是在南苑里休息吗?!没有多想,炎澈快步向南苑。难怪他方才总是心神不宁,南苑起火,心悦会不会有事?!眉头深锁,炎澈的心,已是乱作一团。慕容心悦可千万不能有事!想起心悦澄澈的眼眸,炎澈的心,竟生出许多惶恐来!
慕容心悦和他之间,还有太多太多的恩怨,在这些恩怨没有彻底算清楚之前,慕容心悦休想想离开他!风,把炎澈的发吹拂起,不知是不是风太过于冷冽,炎澈的眸子里,竟有些温热的液体,在打着转。
凝视着炎澈狂乱的背影,皇后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很好,祸国的妖姬已经解决了。今夜的这场一火,没有人会知道因何而起,真好,真的是很好!
怔怔的凝视着缓缓散去的白烟,慕容德素来淡漠的脸,终于不再平静,迟疑了片刻,慕容德也匆匆消失在深邃的夜色中。那个让他爱得刻骨铭心的女子,除了给他下长久的思念外,留下的,还有心悦。心悦那双澄澈的眼睛,让他从不敢直视,因为一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眸子,他的心,便会生生滴出血来。这个清楚知道他喜好厌恶的女子,他却仅仅知道她名如诗,对于她其他的一切,他一无所知。深深的愧疚感,瞬间覆盖了慕容德的心,那颗冰封了许多年的心,第一次盛满了担忧。
夜色弥漫,只有那不断升腾起的烟雾,才使得这凄清的夜,多了 几分可笑的暖意。怔怔凝视着肆意飘舞的流萤,逸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为什么心悦说,她爱的人只有炎澈?!那自己呢?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年轻的脸,从来没有过这样苍白,头有些晕眩,逸彦踉跄后退了几步。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看见逸彦脸色惨白,心悦连忙问到。顾不上多想,心悦轻柔扶住逸彦。
空间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但逸彦却分明闻到了心悦独有的幽香。那淡雅的香,若有似无,却依然沁人心脾。也许是这连草尖都沾染了露水的夜,太过于煽情,逸彦再一次把心悦搂入怀里。十八年来,他的心,一直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心悦心里没有他,他也不在乎!只要他能暗暗的喜欢心悦,就足够了。
“心悦,让我这样抱着你,只一会,一会就好……”话,自逸彦口中缓缓而出,此时的逸彦,脆弱得像个孩子。
想要把逸彦推开的手,在听闻逸彦这话的一瞬,僵持在凉风里。明明知道这样于理不合,但,心悦实在不忍心伤害逸彦。手心,轻轻拍打着逸彦的背,在心悦的眼里,逸彦分明还是个孩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炎澈冷冽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雾气,愤怒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