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淡淡的青杏味幽幽的传来,一双细弱的胳膊缠紧他的腰。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贴在他背上的人的呼吸,轻轻的,暖暖的……
“微凉……”
“嗯,我在。”全身的淡漠,被身后呢喃细语化解,微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我喜欢看你为我打架,为我紧张……原来我的微凉,还有野蛮到粗鲁的一面。现在我看到的微凉,更完整了呢。”暗晓收紧胳膊,以藤蔓依附枝干的姿态,紧紧地从身后抱紧微凉。
微凉拉开暗晓的胳膊,转过身,为她撩开垂到脸颊上的刘海儿,“可是,我不希望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
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以后呢,我会加倍加倍的呵护你,保护你,怎么还会忍心让你受伤害?
暗晓,你的话怎么可以任性到让我心疼?
暗晓仰起头,苍白的脸颊,笑靥如花,“嗯,只有这一次,就足够回忆一辈子了。”
“一辈子只回忆这么点东西,不会太单调?”微凉脱下上衣披在暗晓的肩上,“我们进去,外边太冷,你会感冒。”
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十指缠绵交织。
“你的手在流血……”暗晓停下步子,目光投在微凉修长的十指上。
他手关节上的血沁出皮肤,沾在她的手指上。两只相扣在一起的手,沾着红艳的血,像是两只妖艳的蔷薇花并倚在一起……
“不碍事……”微凉摇摇头,拍拍暗晓苍白的脸颊。
暗晓静静的望着微凉,不语,一双澄澈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真的,不碍事……”微凉淡笑着重复。
暗晓仍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她在以眼神责怪他不爱惜自己……固执的赌气。
微凉俯下身,揽住暗晓的腰肢,横抱起她,“我说了,没事的。不痛,真的,不痛……”
“我们先去上药,然后再回病房。”暗晓认真的执著的望着他的眸子。
“嗯,好……”微凉无奈的笑笑。这点小伤,不用根本不用上药的,这个暗晓总是小题大做。
“不要怪流北。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暗晓揪紧微凉的衣服,头枕在微凉的胸口,“他一定也很矛盾。”
微凉沉默不语,低头轻吻她的眉角。
不让他怪白流北,是因为明白他对哥们儿的在意,不希望他为了她,而矛盾吧?
这个,暗晓,怎么可以每句话都会说到他心疼?
温热的唇,在她的眉角辗转。
暗晓闭着眼睛,嘴角翘起一起优美的弧度,“林嫣子的左耳一直失聪,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而害她左耳失聪的主谋是琅言。流北怎么会不内疚?他一直在补偿林嫣子,以他自己的方式。白氏的信誉暂时受损,以后还有机会弥补。可是,如果林政被判刑,林家的经济根源就断了一半,你明白吗,微凉?”
她们六岁那年,林嫣子母亲是林家的厨师。
白琅言坐在水池旁寂寞的发呆。
林嫣子小步的走向琅言,献宝般的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玻璃球,“琅言,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白琅言望着林嫣子羞怯的模样,原本因为白流北不带她出去玩的怒火还未熄去,此刻烦厌的情绪又涨开,她用力的推开林嫣子:“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讨厌你,离我远一点啦。”
手中的玻璃球乒乒乓乓的掉落一地,林嫣子被推倒,脚下一滑掉到了水池中。
很巧,白流北回家此时回家,便匆匆将林嫣子从水中捞起。
只是后来,林嫣子被检查出左耳失聪……
舒琳韵望着微凉抱着暗晓消失在走廊的身影,走到白流北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没关系的,他们会理解。”
真的会理解吗?连她自己都不理解,白流北为什么对林嫣子那么好……
白流北点点头,牵着舒琳韵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