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自己满手华丽丽的血孔,寒歌不得不慎重考虑委屈自家妹子、成全千花的提议。
落千花在旁笑得气定神闲,心头却暗自打鼓不歇:
诚然自己对付的人,可是鬼界君王,若是寻常小辈,叫他疼上三天三夜自是不难,但是凭着鬼君的灵力,只怕再撑一两个时辰便要消退了印记,方才借酒调侃一番绕来绕去,好歹是把人唬住了,可他若继续冥思考虑不顾时辰,千花真怕自己的小花招要露馅。
只是,万万沉住气,不能催促人家!要淡定要淡定……千花这般自我宽慰着,笑靥却越来越僵硬,直到——
来人通报:魔界执事舞奕到访!
“舞奕是谁?”人未来时,千花问寒歌。
“魔君身边首席侍从,沾染了魔君不冷不热的习气,也像个冰人般不爱说话,这一次,恐怕又是为了讨酒而来,因为只有他最懂魔君的嗜好,魔君这人,也委实是个喜新厌旧的,今天要喝玫瑰花酒,明朝又要茉莉佳蜜,魔界没几人揣摩得来,舞奕却最懂。”
“我不喜喝酒的男人,还是个连喝酒也朝三暮四的男人。”
“不少讨厌喝酒的女子,起初的想法也一如你这般,但在见到了魔君的面目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何故?”
“爱上人家了呗!这世上,能让我寒歌承认比我还帅的人,恐怕只有魔君一人!天君虽然也倜傥俊朗,但尚且不够销魂,与我平起平坐吧!”
落千花不屑地将面前自恋到如痴如醉的男子望了一望,继而抬眸瞅向将将踏门进来的舞奕。
舞奕,着一身绛红劲装,持一尾花斑蛇鞭,面目冷峻、眸光黯然,似不屑看任何人,却在无意瞥见坐在寒歌身旁的千花之后,蓦地驻足,身子不受控制微微一震,双瞳惊而扩张,双唇轻启倒吸了口气,然后眸光久久无法收回震惊惶惶,盯着落千花一瞬不瞬。
寒歌感觉气氛不对,在冰棍舞奕身上少有这等失却从容的表情,立马揽过千花到怀里,好似自己的猎物被人家看上了而护食心切一般,冲着舞奕愠怒:“喂!你不是来讨酒的嘛,盯着我的花花乱看什么?”
“花……花……”舞奕一怔,“敢问姑娘是……?”好奇已极,不得不问,趁其不备探寻了一番落千花身上之气,然却浊得无法分辨。
“我原是东海九州一方孤岛上的刺猬精,后被东皇星君收为义女,已经修炼了五百年,即将从精灵升为仙子,不知魔执事有何赐教?”无需隐瞒,千花如实回答,虽然话语里不自觉提升了一丝丝自己卑微的地位。
“是……刺猬精?”“刺猬精”这三个字,被舞奕嚼得阴阳怪气,好似落千花不该是只可怜巴巴的刺猬,令千花很不受用:“是!我就是一只严格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原则的有毒刺猬!不知执事是什么东西?”
舞奕眸光一黯,再度恢复先前死寂的冷漠,却又似茫茫然失神一般,忘记回答千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