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快快不过天父,陌云烨刚刚转身欲拦截天父,他便已经径直闯了进来:“为父是来提醒你,在我剿灭魔界之前,你不准擅自将那丫头送出天界!指不定哪天南漓月后悔了,又想要她了,到时候有人质在手,不怕他无法无天!”
“是……”眼下除了敷衍,陌云烨别无退路,不动声色地推攘着天父尽快出门,身形挡住他往里窥探的视线,“父亲急急赶来就为这事?殊不知孩儿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去前厅坐下慢慢谈吧。”
然而,知子莫若父,虽说陌云烨智慧过人,天父也不是呆瓜一个,觉察出了陌云烨难得的好声好气之后,不禁心生怀疑:“她还在吗?你给我让开,让我看看!”
言毕不容陌云烨横在身前,一把将之推开,继而戾眸一扫,却见落千花正端庄地坐在床上,螓首低垂、眉目冷淡。
天父这才满意地离开了闺卧。
陌云烨随他离开之前,回首望了眼那床上的落千花,如此妖娆妩媚,与方才的黯然神伤截然不同,幸而枫夭想要欺骗的人是天父,若是自己,这演技也忒拙劣了一些。
殊不知枫夭是扮演冷艳的璃裳比较拿手,何况在方才那等紧急情形下,能急中生智将真的落千花和寒歌踢出窗户然后立马摇身一变替了千花蒙混过关,对于他这等疯疯癫癫的思维来说,已是十分不易了。
如今,天父已随陌云烨离开,枫夭在灵汐一双不可置信的惊目注视之下,变回了自己千娇百媚的模样,不忘对着灵汐抛落一道秋波,才依依不舍地翻窗走了。
灵汐愣在原地抖了三抖,心忖这狐族太子,真真是个男子吗?
却说寒歌与枫夭二人一个扛着千花,一个在前开路,大摇大摆、光明磊落地……从天界暗道撤离了九重天后,便风风火火地回了桃夭谷。
一路,寒歌都在感慨本以为此次营救将要好好打上一场,却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由调笑天界的守卫疏忽和天父的大愚若智,遭来枫夭鄙夷:“也全靠烨烨没有揭穿我,烨烨他摆明了是在帮我们,而我们能够顺利逃走,也多亏了天母娘娘提供的绝密路线……”
“哎哎哎,你能不能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不待枫夭感慨完毕,寒歌便不悦打断,“烨烨、烨烨叫得我直犯恶心,你怎么不夸夸我的摄魂术一路上也迷惑了不少天兵?你怎么不夸夸我背着花花虽然不重却也不轻累得气喘吁吁的汗马功劳?”
“你不也没夸我急中生智变成牛牛瞒天过海,更没夸我一路上四处散毒帮你开路!”枫夭看不惯寒歌一个劲邀功,遂也无比委屈地细数着自己的战功赫赫。
眼看着二人又要争吵,快要趴在寒歌背上睡着了的千花,终于慵懒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怨念道:“你们一路上除了打退那寥寥无几的天兵外,就光是唧唧歪歪、歪歪唧唧地吵个不停也烦得我抓狂,你们若没吵够,不如放我下来打一架,我来做裁判看看你们到底谁更厉害好不好?”
明显嗅到了千花口吻中的火药味儿,寒歌乖乖闭嘴,示意枫夭别再说了,可惜枫夭的思维永远有别于常人,越是在眼下寒歌噤若寒蝉的时候,他越是洋洋得意地以为寒歌怕了自己的威慑力,遂愈发屁颠屁颠地叫嚣道:“好啊好啊!比就比啊,谁怕谁啊?”
“谁要跟你比呀?”寒歌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不想搭理这个脑子进水的变态。
然而寒歌终究扛了个千花,在飞行的速度上不及枫夭,片刻便被他追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抱他肩上的重负:“把牛牛放下!我们已经逃出天界老远了,就在这里,我跟你单挑!”
“有病,谁要跟你单挑呀?”寒歌死抱着千花不放,忿忿然瞪他一眼,遭来他怨妇般的回瞪。
正在僵持之际,原处寒樱踏云而来:“哥哥!狐太子!”
“樱儿你怎么来了?”寒歌见之大喜,借机唆使,“快,帮哥哥缠住这个变态,他又犯病了!”
“我等了你们半天未归,担心你们所以沿路过来看看,我是被那个天父绑架过的过来人,我知道他手段阴险怕你们力不能敌,本想过来帮你们的!”看了眼趴在寒歌肩上如滩烂泥般的刺猬,笑得无邪,“呵呵,你们把刺球救出来啦?”
“就你,还想帮我们打天父?”寒歌嗤笑,“免了免了,何况我们也没跟那老东西正面过招!不过你来得正好,快帮哥哥缠住那个变态,他又犯病了!”
寒歌把方才的命令又重复了一遍,才发现,其实压根不用自己强调,得知哥哥没事并且刺球也毫发无伤之后,这妞就自个儿屁颠屁颠地颠到了枫夭面前,把脸蛋红成桃色,笑嘻嘻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什么的?没事吧?”
不待枫夭回答,走在前头的寒歌便没心没肺地插嘴道:“除了脑子,他其他都挺好的。”
“脑子也挺好的。”又不待枫夭回答,寒樱便撅着嘴维护道。
寒歌摇头苦叹:有了意中人的妹妹,犹如泼出去的水啊!
却突然,一道天雷轰然劈下,正中寒樱身侧。
不曾劈准,却可怜了一团云朵变成了焦黑色。
“哇!哥哥!天雷劈我来啦!”吓得寒樱抱头鼠窜,一月余来躲在鬼界或者桃夭谷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避劫,只因在人界为了替枫夭出气,误杀了繁花丛的老鸨,寒樱本想等风头过去便好,却不料这天雷的记性非常之好,替天行道行得不亦乐乎!
“妹妹!”寒歌知道肆意窜改凡人命格之罪可大可小,虽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搞不好也得重伤,急忙将千花放在云端,箭步冲过去替寒樱阻挡紧接而下的天雷阵阵,不忘怒斥呆愣一旁的枫夭,“我家樱儿可是为了你才要遭这等劫数,你倒是过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