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听着苍焰的叙述,心潮涌动不无惊叹和质疑:“一支小小的铁狼骑就可以踏平新天界,狼族真有这般厉害,何以还要过那飘零四海的生活,而不为自己在四界内争取一席之地呢?”
苍焰无奈叹息,笑她委实大愚若智:“一支无论具备多大潜力的部队,没有英明的统领、大胆的指挥、精确的部署、睿智的策略,出其不意的战术、运筹帷幄的谋划,都不可能做到披荆斩棘、所向无敌;铁狼骑在狼族的时候,不过是打铁打猎甚至打架为生,然一旦到了魔君手里,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实力,就像今天你所看到的那样……”
“所以不是铁狼骑厉害,而是我家阿漓厉害对不对?”千花不待苍焰娓娓道完,便无比骄傲地问道。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苍焰承认得心服口服。
“但是……”千花柳眉一蹙,心有愤懑,“那个什么白蜻蜓,为什么只给我们借用一次铁狼骑?反正她留着铁狼骑也没用,她想要打铁打猎或者看人打架,我们给她送别的部队就好了!”
“这个……”一向有问必答或者干脆不答的苍焰,却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了,反倒激起了千花的好奇心,巴巴追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呢?苍焰你快告诉我嘛,你要不告诉我,我下回就不给你找母狼玩了!”
苍焰竖起一身狼毛,却不是怒的,而是鸡皮疙瘩起的,千花骑在他背上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其实彼时的他皱着五官非常纠结:“狼族的女皇白箐婷就是一头母狼……”
“哦!原来我们苍焰看上了她呀!”千花又是不听他说完就开始屁颠屁颠乐呵乐呵地调侃笑道。
苍焰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完了他后半句话:“她想嫁给我们魔君,就拿铁狼骑威胁他,娶她,铁狼骑就是陪嫁,不娶她,铁狼骑就是休想!”
感觉身上陡然一轻,苍焰驻足低头往云海下一探,某只因为震惊而无力的刺猬竟正在狂风中左摇右摆地往下掉……
苍焰不敢迟疑,急忙俯身往下,追上了她的速度,将她重新驮上了背,出语微怒而暗含同情:“……”
又是狼语,千花没听懂,却趴在苍焰背上哭了起来:“呜呜呜呜……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才搞定一只蝴蝶,怎么又飞出来一只蜻蜓呀?”
蝴蝶自然是瑶芳主,但蜻蜓是谁?苍焰想了一会,才恍然明白那是白箐婷,可人家是彻头彻尾的一头母狼,和蜻蜓本是八辈子搭不上干系的,何况人家慧眼识英雄,非魔君南漓月不嫁,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足以证明魔君的魅力,只是苦了小刺猬,苍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别哭了,我相信魔君是不会抛弃你的,否则他当年也不会为了你抛下我们整个魔界。”
“呜呜呜呜……苍焰不是的,不是的苍焰,你不懂,你不懂!呜呜呜……他自己也说了,当年他冲上天来救我完全没想到会死在七星龙渊之下,他没有抛下你们,他也不想抛下你们,他的死,纯粹是一场谁也料不到的意外,如今,魔界的存亡和我的幸福摆在眼前,是个正常人,都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吧?呜呜呜呜……”
千花哭得两腮含泪、梨花带雨,昏天暗地、委实凄凉,一路上苍焰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慰的理由,待将她驮到古城,苍焰的耳朵已经彻底恹了,一半是听着歇斯里地的哭声给烦的,一半,则是被千花两只小爪子给揪的——后来千花已经哭得完全没了意识,揪起苍焰的耳朵挤不出眼泪只好一个劲干嚎,苍焰估计她这样子拽紧了某一样东西哭会比较爽,是以体贴得一路都忍着痛压抑怒硬是撑回了古城,本还想冲上九重天去助阵,现在觉得,也许休息一下比较实在。
幻岚纱一早醒来没找着刺球主人,现在看着她被苍焰驮回来还一脸的泪痕,咧着嘴貌似嚎啕却没有了声音,不由诧异而上前关切问道:“刺球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早早回来却久久不见千花回来的天母本是满心焦急坐立不安,眼下看到她终于回来了却是一脸哭相,心中焦急不减反而更甚,走近去抱起她上上下下打量是否哪里受了重伤:“出了什么事?你哪里受伤了吗?月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他扑……扑蜻蜓去了。”千花哽咽着一抽一抽回道。
“扑蜻蜓?”千花回得如此含糊,可叫天母哪里反应得过来?回身看向苍焰,他却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压根不愿再开口说话。
彼时绿荷等人也已经围了过来,趁着天母拉起千花,绿荷速速在她身上审视了一周,确认她不曾受伤后,眉目淡定地宽慰天母道:“没事,估计是心伤,扶她进去休息吧。”
瑶芳主和幻岚纱听此,一左一右地扶了她欲回寝卧,千花却不肯走,甩开二人的钳制,扑到大殿的椅子上一趴,满目偏执地叫嚣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阿漓回来!我要问问他,是要蜻蜓还是要刺猬!”
众人拿她没辙,只好陪着她一道等南漓月回来,从午后等到黄昏,南漓月总算告捷而归,却还不是回了古城,逼得枫玄跑了趟魔界才把他请来:“打了胜仗是该庆贺,不过跟弟兄们一醉方休往后还有机会,眼下,你的女人更加棘手。”
南漓月只好撇下与之初次合作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合作的八千铁狼骑,吩咐舞奕小小留在魔界陪他们把酒欢腾,自己则跟着枫玄赶回古城,已是凌晨时分了。
千花犹自趴在椅子上苦苦等他,天母、瑶芳等人先前为了魔界的困境殚精极虑,至凌晨前就已撑不住而回去睡了,陪等的几个也是就地四仰八叉地躺着打瞌睡,南漓月踏入大殿之际,见一众人就这么横七竖八歪倒在地,恍惚还以为古城遭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