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为怕南漓月不开心,千花主动提出与之同床共枕、陪之共度良宵,南漓月浅浅失笑,惋惜不舍不经意淌露:“今晚我不睡了,要回魔界收拾残局。”
“那你带上我。”
“不行,那里如今很危险。”
“我不怕!”
“我怕。”南漓月柔声回道,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深深浓浓的情意在其中,“你乖乖留着古城,我一有空就回来陪你。”
千花扁了嘴,眼眶开始湿润:“我好怀念以前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时候,那时虽然气你恼你,但是你玩我玩得不亦乐乎对不对?”如果他不开心,千花宁可回到以前他作弄自己而自己也偶尔小小反抗一下的冤家时光。
南漓月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调戏道:“你这只小刺猬是生来的奴性吗?哪有愿意被关在笼子里还给人虐待的?”
千花游目四顾,却突然想起自己的笼子来:“我好久没看到那个笼子了,上回不是还在你房里嘛,怎么不见了?被你拿回魔界了吗,哪里去了?”
“嗯。”南漓月除了含糊其辞别无选择,难道说借给了洛芊?她必然生气,遂转移话题道,“难道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想被关笼子嘛,万一被坏人趁虚而入了可怎么办?”
“古城里哪来的坏人呦?有我师父研制的毒草,坏人统统进不来!”
“觊觎你美色的,诸如寒歌等人,就是坏人。”南漓月却霸道地一棒子打死一票子人。
千花不悦了:“寒歌又不在古城,他回鬼界引我师父的魂魄去了……咿呀!说起寒歌,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呀!”千花突然一声惊呼,却欲言又止,随即扭扭捏捏很是纠结,几度的欲说还休,似有难以启齿之隐。
“究竟何事,你倒是说啊?”素来淡定如南漓月也不得不开口催她。
“呃……那个……那个关于……关于那个……吻!”
“问?”
“吻!初吻!听说……听说寒歌把初吻献给了你……那……那、那你呢?”
南漓月倍感汗颜,汗颜的同时亦有恼羞微怒、不堪回首等情愫在心底潜滋暗长,那次错吻寒歌,还不是因为落千花这女人耍了阴招,遂冷下脸来阴森森道:“怎么?你是在意他亲了我,还是我亲了他?”
千花被他问得一团迷糊,这谁亲了谁不都一样嘛,亲来亲去不都是他们两个在互亲嘛,亲来亲去不都是自己的男人没亲着自己却去亲了别个男人嘛?遂千花的回答非常有失水准:“我都在意!”
在南漓月看来,这个回答无异于:我在乎你也在乎寒歌!
无法容忍!
南漓月冷眉倒竖,换来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不解恨,咬牙切齿,换来她愈发茫然不知所谓的表情,愈发不解恨,遂突然俯身覆上她微张的唇,然后稍稍一用力,在她娇柔粉嫩的嫣唇上啃了一个深深的齿痕,她定然吃痛,但不会破裂出血,这是对她点到即止的惩罚,南漓月离开她的唇瓣后,抛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便匆匆赶赴魔界去了。
千花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嘴唇却火辣辣得疼,出语囫囵不清、不知所言:“哎!干……哈?你收我……莫名其妙……搞不懂你啊!”
这一厢千花在回廊内唧唧歪歪、吵吵嚷嚷,正在附近寝卧内呼呼大睡的白草草却被她从溺水的噩梦里惊醒,茫然起身,却发现全身酸痛难受得很,将屋内烛火点亮,但见自己彼时正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袍,卷起袖子、掀起裤腿竟见身上尽是紫青的淤痕,赫然入目、惊悚吓人,而床边榻上,趴着正欢欢打呼噜的幻岚纱。
“猫!猫!你快醒醒!”
“啊?唔……狐狸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打我?”
“啊?我没打你呀!我干嘛打你呦!”
“那我身上怎么到处都是淤青啊?”
“你自虐呗。”
这就是一只狐狸跟一只猫的愚蠢对话。
幻岚纱对于白草草半夜把自己吵醒的恶劣行径非常不满,但又应了寒歌的嘱托留夜陪守照顾她,她身上的淤青在她变回人形之后渐渐显露,幻岚纱在给晕迷的她换衣服之际曾质问过寒歌,寒歌倒也老实回答那都是被自己给掐的,所以恳请幻岚纱代替自己好生照料她,幻岚纱这才给小狐狸身上的每一处淤痕都上了药,如今她非但不感恩图报,还怀疑是自己虐待了她,偏偏幻岚纱又答应寒歌不供出做了坏事不留名的他,只好生生承了小狐狸的误会,见她怒斥自己的时候中气十足,知她也该好得七七八八了,便干脆抱了枕头推门走了:“反正不是我掐的你,信不信由你。”
独留小狐狸一个杵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扁了扁嘴,翻身上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想了一整夜,直至凌晨,恍惚记起溺水后的隐约记忆是牛牛和鬼君为了自己的争吵,以及……鬼君抱着自己一路飞回来的温暖怀抱,只是,那个怀抱似乎有点疼!
念及此,恍然大悟,掐得自己遍体淤青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鬼君!
于是匆匆起身洗漱更衣毕,便冲出了寝卧要去找鬼君报仇,不就是不搭理了他半日嘛,这厮至于拿自己出气伤得自己体无完肤嘛?
彼时,已是天明破晓,寒歌将将牵了枫夭的魂魄来找枫玄,他的肉体在千年寒冰的滋养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人模人样,寒歌对于那具完美的躯体表示了由衷的嫉妒:“你看看你安安静静躺着的时候多么像个正常男人啊,偏偏魂魄附体就开始搔首弄姿,委实变态!”
枫夭的魂魄就站在寒歌的身边,只待枫玄做好准备为之聚合灵肉,听了寒歌的调侃,竟难得不恼不怒,只一个劲孤芳自赏着:“我喜欢百变无敌的自己,不需要你的评头论足。”
“哼!你可晓得你这次能够重生,全是靠我的功劳?”寒歌不喜欢人家不把他当回事儿,开始沾沾自喜地邀功,“你的肉体,是靠我的鼻涕虫养着,你的魂魄,是靠我的好妹妹寻着,我可是你的大恩人你可晓得?当然,我也不需要你三叩九拜的感恩戴德,乖乖敬我一杯茶、叫我一声哥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