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的时候,千花轻轻扬起一个慵懒手势,挥散弥漫眼前的水雾,欲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策划下一步计划,却不慎在碎花荡漾的微澜水面上,看见了南漓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倾世绝颜。
千花一愣,心下郁郁得紧:都快是陌云烨的女人了,在想他的同时怎么可以念念不忘别个男子?还是头彻头彻尾的色狼,枉将将还在担虑他被陌云烨一剑戳死,这池水竟忒不给面子地映照了内心的出轨,于是爪子往水面上狠劲一拍,欲破碎那荡漾芳心的影子。
却不想,拍得满脸水花兼碎花,愣是没把水面上的这张冷峻英容给拍走!甚至,那俊颜还慢慢散去冷若寒冰,于嫣红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弯浅浅的笑靥,似笑非笑、很是欠揍!
如果是水面的幻影,不可能如此大胆戏弄天后!而如果不是水面的幻影……
千花一怔,随即大惊失色,却不及回身看个究竟甚至大声尖叫之前,扑腾一阵落水之声泛起如瀑水花,将将站在自己身后对着池水倒影孤芳自赏的南漓月已然跳下了池子,欲大发兽性与千花共沐鸳鸯浴!
千花一丝不挂地泡在水中,此刻想逃之夭夭也不敢站起身来,唯有迅速揽过一片碎花往胸前一挡,然后挥舞双臂、乱蹬腿脚,举步维艰地往池壁外爬……
无奈南漓月伸手一搂的动作显然要比她的笨拙快许多,下一瞬间,千花就已经无可救药地落入了他的怀抱:“急着逃什么?我又不会轻薄与你。”
所谓“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的就是这等无耻行径了!
千花冷汗涔涔、欲哭无泪,南漓月这厮太放肆,魔爪一搂,搂的还是自己防不甚防的酥胸,如今两只手臂不知该挡住哪里,分明是已经被轻薄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与你一道。”
“你个色魔!偷看人家洗澡。”
“我是魔,但不色。”
“不色你、你……你摸着我哪里?”
“这里呀。”魔爪煞有介事、不知轻重地抓了抓掌心某处,惊得千花倒抽一口气,想一头撞死无奈被抱得死紧,想歇斯底里却又没了底气,这会子要是狂吼救命惹来一大票子天兵仙子进来看自己春光大泄不说,还被“捉奸在池”,是千花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的事实。
“你说吧,你究竟想干嘛?”想起上一回在西苑闺房被南漓月手指不弹一根剥去半身衣裳,可怜贞操早已不保,后来为了给他温存内丹,又是每月十五一次不落的肌肤之亲,这回他更是得寸进尺干脆上下其手毫不避讳,简直到了惨绝人寰不堪入目的地步,千花心一横,放弃徒劳的挣扎,闭眼皱眉恨声问道。
耳畔却传来那厮甚轻微嘲弄的谑笑:“我只是来告诉你,下月十六狐狸洞取内丹,并不想存心看光了你,你不必紧张。”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气得千花风起云涌:“就为了这点破事,还要劳烦魔君大人您亲自跑一趟嘛!”
“魔界实在是人手不够,又出了叛徒,我不放心,还是亲自行动比较好。”这借口找得冠冕堂皇,气得千花已经没有了反驳的理由,气急败坏之后颓然问道:“既然话已传达,千花在此谢过魔君,还请魔君自重,放手走人吧!我……我就不送了……”
除了送死,千花此刻委实想不出能为这杀千刀的送什么!
南漓月却似玩上了瘾,怀抱将松不松,性感嫣唇继续柔柔厮磨着千花的耳垂,吐气如兰:“美人谢恩为何如此咬牙切齿?难不成对本君怀恨在心,亦或是因爱生恨?”
早前就知道魔君南漓月冷酷起来不是人,害羞起来如处子,也知道他厚颜无耻的时候,诸如寒歌一类根本无法与之媲美,诚然如此,千花今天不得不对天忏悔,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脸皮。
“千花不敢,千花只恨不能手刃魔君大人,他日定当帮助天君寻得七星龙渊,为魔君大人你掏心挖肺后,还要扎你个千疮百孔血淋淋!”千花怒火焚身难以遏制,咬牙切齿吐露的一字字低沉暗哑如玉砸石。
南漓月剑眉微蹙,眼底掠过几不可察的神伤黯然后,又是寒冰一般的冷冽无波:“你可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吗?”千花厉声反问,趁南漓月晃神的一瞬间,集中灵力竖起全身无形荆刺,根根如刃锋锐、割皮破肉。
怀里的胴体一下子变得扎手,南漓月下意识松手。
而正欲逃脱他钳制的千花不慎挣扎大了力,没想到南漓月这厮经不得疼这么轻易放手,害自己被生生反弹出去,肩膀撞在池壁上,手肘碰落了壁上烛台……
本来,肩膀重创已是疼得撕心裂肺,偏偏那烛台跌落之际,蜡油烛火未被氤氲水雾蒸灭,尽数泼在了千花如玉瓷般细腻柔肤的胳膊上,相比肩上疼痛的烧灼恐惧,简直小巫见大巫。
南漓月听到千花一声尖叫后的凄楚闷哼,心忖状况不对,本欲离了池子的身影再度跃了近来,一把板过千花身子,抬起她的胳膊,瞥见其上皮开肉绽的红肿血泡,心下一揪,面上却仍是淡漠至极:“不过小小烧伤,我帮你治。”
正要召唤千花体内的狼尊内丹,用它的魔灵可轻易恢复千花的凝脂玉肤,竟不料内丹竟自行闪现在她胸口,墨紫熠熠如黑莲出水……
南漓月一惊,再度抬眼凝视千花,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泪闪盈盈,樱唇轻颤、身子微抖,并且一身白瓷润玉的肌肤在一点点褪色透明,甚至肤下血管渐渐清晰可见,整个人浸在袅袅水雾里,亦像水一样在一点点蒸腾,想冰一样在一点点融化……
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害怕,怕得整个人都在融化,微薄的灵力难以维持人形,甚至都不能变回刺猬,直接如烟散去,使得狼尊内丹自行脱颖而出,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