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的心,却痛如刀割,怒火被声声不息的嘲笑点燃,熊熊燃烧着的,尽是自己轻敌和愚钝的错误,角落里垂首站立的南宫小小,就像一个可口的馅饼,千花就是因为吃了她,才落得这般狼狈下场,殊不知做成这枚馅饼的人,安了什么叵测的居心,要将自己这般折磨!
南漓月二度抢婚,比寒歌的冲动更可怕,寒歌敢作敢当,那是光明磊落;而南漓月的魔爪,出的却是阴招,每一招,撕裂的都是落千花的梦!
如今陌云烨的下场,千花怎会想象不到——
鬼君抢婚,因着天界防范有效而落败,寒歌抢不到千花,负气离去,陌云烨冲至花轿前,拉过新娘问可曾受了惊吓,新娘僵直不动,更是半声不吭,陌云烨唯恐她是吓得不轻伤了身子,不顾规矩礼节急急掀起盖头看个究竟,却是灵汐的无辜无助、泪湿两颊,当头晴天霹雳,陌云烨大惊失色,一掌强灵拍醒灵汐问她千花何处,灵汐直直跪下泣道:“千花仙子……是千花仙子为我换的嫁衣,自己却和一只魔……不知逃往何处……”
“不知逃往何处……哼!不知何处……”陌云烨一声冷笑,却是凄惨之至,何以不知她逃往何处,与“一只魔”,还能逃往何处?
魔界,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当着多少仙家瞠目结舌、啧啧悲叹的面,陌云烨只有强压怒火、不得发作,然温润比玉的眸中,却掠过狠戾的恨,狂扫万象,烈烈不息……
落千花一双晶莹剔透的明眸,忽然潸潸滚下泪来,大颗大颗如珠赛玉,砸在魔界大殿光鲜润泽的羊脂白玉地板上,碎成无法愈合的伤……
灰袍男子本还在花枝乱颤、笑不可支,听到千花无声的啜泣渐变成狂吼的嘶哑,突然就凝固了笑靥,僵直了身子,而南漓月眸光落定,望着落千花的波澜不惊里,冷冽慢慢涣散了未知的乱……
千花那哭得,委实叫一个“梨花带雨、稀里哗啦”。
“呜呜呜呜……你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老和我过不去算个啥意思……我一没招你们二没惹你们……呜呜……你们却一次次破坏我的成仙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嘛!我要上天界嫁给天君……做天后、做上仙、法力无边!呜呜呜……啊呜啊呜……”
就像个被抢了果子的孩子,直直立着,朝天吼着,眼泪哗啦啦落,两只手左一抹右一抹,愣是擦不净决堤的汹涌,在旁的南漓月一时间竟怔住不知所措,抿唇皱眉,几度纠结,最终还是欺身上前,欲将之冷冷安慰,却不料,一瞬间落千花止住哭声,一个激灵旋身,绕到了南漓月身后,与此同时,一根锐如利刃的荆刺迅速抵住了他的咽喉。
“谁都别过来!不然我刺穿他的喉!”千花叫嚣,脚下不停,慢慢往大殿门口退去。
因着南漓月身形高挑,千花如此挟持他非常吃力,手臂举得高高,脚尖颤颤踮起,举步维艰的同时还要注意周遭动静,然而除了几只小魔兽蠢蠢欲动又不敢放肆乱动之外,其余的魔,尤其是魔椅上仍翘腿坐着的灰袍男子,更是半点惧色没有,好像南漓月是死是活,压根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