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候,县令便派了人来接唐翎赴宴。
唐翎带上汪晓葵和几名亲信出发。
目送唐翎他们离开,一直不动如冰山的吴樽终于俯身凑到易儒耳边,好奇地询问。
“为什么要叫汪晓葵帮忙?”
易儒还他一脸故作神秘的表情。
“你不觉得,唐少对她的态度很特别?”
吴樽不懂。在他看来,唐翎根本就是和汪晓葵八字不合。虽说唐翎脾气的确不好,火爆性子又爱恶作剧,但这仅仅只是他们这几个最最亲近之人才能知道的事,为了维护唐家堡的形象,唐翎在人前可一直都是维持谦谦君子的好形象,这样与一个陌生女子针锋相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特别讨厌她?难道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
易儒却不回答他了,而是站起身子,衣摆潇洒一扫。
“走,我们喝酒去。我知道清风镇有一家酒楼,那里的女儿红可是远近驰名。来这里一定要去那尝尝。”
“还好,我还以为你又要带我去喝花酒。”
吴樽像是被救赎般地拍拍胸口。这一趟,与易儒出来不容易,老是带他到处乱跑,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这家伙,太不甘寂寞。他开始想念以前随着唐奕出门经商的日子。
小小的清风镇县衙,府邸看起来却不比京城的官家差。所谓三年县知府,十万雪花银,真是一点不假。汪晓葵看得咋舌,唐翎则熟视无睹。
到了县令府上,县令带着下人早已在门口候着。
“唐少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陈某今日能有幸与唐少爷共宴,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陈县令看着唐翎的眼光那就是岳父看见未过门的金龟婿,笑得连口水都要滴下来。
唐翎淡淡一笑,举手一躬。
“哪里哪里,能得到陈县令的邀请,才是唐翎的荣幸。途经贵地,打扰了。”
这之后又是一阵寒暄,汪晓葵耸耸肩,对此嗤之以鼻。
只不过,举止温文尔雅,应对有礼有节,这样的唐翎倒是让汪晓葵大开眼界。
进得府内,经过七弯八拐,打死也叫人记不住的长长长长的回廊,就到了一个湖上的偏厅。县老爷的家眷皆候在那儿。
陈县令将女儿一把推上前来。
“唐少爷,这是贱内王氏,这是鄙人小女陈莺莺,今年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来,莺莺,还不快伺候唐少爷坐下,斟酒递菜。”
“唐少爷,坐。”莺莺嗲嗲一声唤,羞涩掩面。
唐翎只觉得浑身一抖,双腿一软,就吓得坐下来,这才想起还有汪晓葵的存在。
“好,好。陈老爷,方才忘了和你介绍,这位汪姑娘是我的朋友,今天特意陪我来。”
汪晓葵冲县老爷微微一颌首。
“你好。”
陈县令老脸上的皱纹颤了一颤。心下暗想,他办这宴席的目的想必唐翎再清楚不过,现下带一名女子来,是何意思?推脱么?
县令将汪晓葵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面貌还算清秀可人,可是这眼大唇厚的,咧嘴那么一笑,竟还露出一行白牙,啧啧啧,分明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再往下看,身形还算不错,可是那一双大脚,就足以透露她的身份了。
不过一下等人也,要与他家莺莺这般大家闺秀比起来,就差远了去!
如若唐少爷眼光如此之低,那只要他莺莺稍使把力,唐少爷不勾到手都没有天理。
陈县令这样想着,又笑着招呼汪晓葵坐下。
这厢被人打量,汪晓葵当然也不能闲着,她也将人家陈莺莺从头到脚望了个遍。
瞅这陈莺莺,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色,但也算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只是没想到往唐翎边上那么一站,竟也顿失了颜色。
汪晓葵鼻子皱成一团。
男人嘛,又不靠脸吃饭,长得这么漂亮做什么,还要咱女人活么?正想着,看见唐翎回头使劲给她使眼色。
“哦。”她挑了唐翎的另一边坐下。
唐翎白她一眼,汪晓葵回瞪,一时眼神间火光四溅,交流无数。
【等下知道要怎么帮我“挡”吧?】
【嗯。放心。】
【你确定。】
【信我者,得永生!】
唐翎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陈县令给自己倒了酒,又让陈莺莺帮唐翎倒了酒,两人举杯相碰,唐翎刚准备仰头喝下,弯曲的指尖忽然空无一物。
酒杯被汪晓葵夺了去,一饮而下。
哇塞,她这喝威士忌的主儿还是被烧酒烫到了喉咙!这是什么酒啊?难怪易儒叫她帮唐翎“挡”下来!看唐翎这身板儿,确实不像能喝酒的样子。
唐翎愣愣地干眨眼。
陈县令为化解尴尬,干笑一声,令莺莺又为唐翎倒上一杯。
莺莺应喏,手脚并用得给唐翎又斟了杯酒,整个胸部都贴上了唐翎的手臂,唐翎急得一脚死死蹬在汪晓葵的脚上。
汪晓葵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众人惊。
“好像……有老鼠!”
汪晓葵乱骗个谎了,搪塞过去,又和唐翎“挤眉弄眼”激烈交流一番。再坐下,抢过酒杯,又是一饮而下。
莺莺复斟,汪晓葵又抢。
再斟,再抢。
两个女人竟然默默间较起劲来。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唐翎,为了你,老娘我今天可是拼了命地喝了!】
汪晓葵的“挡”字诀——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