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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逼盐霸自招供,码头截盐船(下)

膘虎乐和地哼着小调儿进了屋子,刚点上灯,就见波光一闪,一道剑光划上刚点燃的蜡烛,蜡烛自中间被削断,断下的一截稳稳的竖立在那柄顶着自己喉咙上的剑身上。那宝剑锋芒显露在外,锋利无比,真可谓是有吹发断须之锋,这么一柄剑停在距离自己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只要稍一用力,那剑身便会被染为红色,连忙哆嗦着道:“侠士,二位大侠饶命,小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黑衣人面蒙黑纱只露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膘虎一动不动。身后另一个黑衣人缓缓走了上来,站在显得很是紧张的膘虎身边,装腔作势的道:“要我们不杀你,也不难,只要你老实的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就行。但是,如果你不老实的话,他的剑的锋利,足够割掉你十个脑袋,你信不信!”

膘虎微一低头看了看那寒光四射的剑锋,吞咽了口水,小心的点着头,连忙说道:“信信信,大侠请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告诉二位。”

站在膘虎身边的黑衣人与那持剑之人对望一眼,冲膘虎道:“好,那我问你,我们曹帮……不,是曹帮,他们是不是跟你买了一批盐?”

膘虎看着那宝剑,满身发寒,接着就道:“是,是的,量不算大,一共才十吨,后天凌晨曹帮有人前来监察装船,并有专人护航,在苏州渡口有人接应,换船出海。”

“好!”黑衣人接着又问:“我再问你,和我们……”说到这,黑衣人顿了一下,接着才道:“和曹帮接头的有个叫刘师爷的人是谁?”

膘虎有些无奈,带着委屈的看了看面前二为蒙面人,道:“不瞒二位,这位刘师爷我也只见过两次。他的身份很神秘,唯一知道他身份的恐怕就是吴长清吴知府,只是不知道吴长清惹了什么人,被杀了。”

持剑之人,冷哼一声,怒道:“吴长清嘴巴太硬,该死,当初如果他象你这么老老实实的把话给说了,我不至于割了他的喉咙,害的他的女人也跟着受牵连。”

膘虎一听,那两腿顿时不听使唤,抖动起来,支吾着道:“是,是,是你们把他给杀了?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持剑之人眼中猛一放狠,眉心皱作一团,斥道:“这是你该问的吗?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你只要回答我家主子的话就行了,不该问的都别给我问,再问,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甚至比那个吴长清还要惨!”

这话吓人啊,那吴长清被抹了脖子,还牵带着那个娇柔艳美的小娘子也一同死在了榻上,自己若是比他还惨,那岂不是要灭门了,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一般的神色,哆嗦着道:“是,是,是我多嘴,我闭嘴,我不问,我不问!”

见膘虎安静下来,身边那黑衣人接着问道:“这批盐后天凌晨装船,在哪个码头装货?”

膘虎如实答道:“在城东江边码头。”

“嗯?”膘虎身边那被称做主子的人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不是在北门码头吗?怎么跑东门去了?”

膘虎直摇头,说道:“北门那个码头只是个摆设,运的都是正宗的官盐。我们装货的码头都在东门外呢。”

听到这,那黑衣人又问:“那码头隐蔽吗?有没有守卫?”

膘虎又摇头道:“没有,码头搭眼就能看到,因为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所以我们根本就没设防,更何况这里根本就每人敢管,所以也没那必要去隐蔽,守卫倒有两个,也只是普通的工人,站在那里做做样子罢了。”

两黑衣人想对一个点头,那持剑之人喝道:“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的结果就是留你一条狗命。但是,并不代表我今后不会再来找你。你给我记好了,今天见到我们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还象以前一样过你的日子。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你们的货没有运,我还会来找你。记得,你没见过我们。”

两人一走,膘虎才算是把心给捡了回来,心跳如同锅里翻滚的开水一样剧烈,久久不能沉静,心想,自己无非就是平时不怎么随和,干的不是什么好事,也就这些,又没害人伤命,干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游神厉鬼般的人儿,当真是个噩梦。

次日大清早,王京便带着萧飞一起出了南城门,直奔江宁驻军大营去了。两人各骑一匹快马,行了约半个时辰才到了江宁驻军营地。刚到营前便被士兵拦下,厉声道:“驻军营地,不得擅闯。”

王京马都没下,大声道:“快去将你们驻地将军喊来,延误了军机,我拿你试问。”

这看门的士兵审视了一番身着便装的王京,细皮嫩肉的,尤其不象个普通人,那话说的又是那么的势气,自然不敢延误,应了一声便朝营帐内跑去。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盔甲的将领来到营外,见着王京便道:“我乃江宁驻军首领赵统勋,你是何人,来到我帐前有何军机?”

王京看着这人,伸手便从身上取出调兵虎符,厉声道:“调兵虎符在此,见虎符如见圣上。赵统勋接令!”

赵统勋一见王京手里那面虎符,当真就是统调三军的调兵虎符,连忙跪倒在地上,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京看向赵统勋,道:“我乃京畿御使王京,奉圣上密令,前来江南查办私盐一事,近来有风声走漏。今夜凌晨,江宁城东门码头有私盐运出,供给叛匪曹帮。现命你驻军与今夜凌晨前于码头四周设伏,待主案人犯到来,与开船前将其抓获。”

赵统勋跪地接旨道:“臣接旨!”话罢便起了身,冲王京拱手作了个辑,道:“请御使大人放心,我定会在凌晨前点兵设伏,并在码头下游设防拦截,以防万一,决不放跑一个叛贼。”

王京礼还,道:“傍晚,我会再来将军大营,一同前往。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妥,先行告辞。”

赵统勋道:“告辞!”

王京在京城当官胡姬知道,具体做的什么官就不清楚了,但是在京城里做官能乱跑的人估计不多,这官位要不就是很高,要不就很特别。就王京而言,这官的特别性要多些。一早见王京与萧飞急急忙忙出去,没有多问,这临近傍晚,二人又换好了行装,刚要出门就给胡姬喊住,问道:“恩公这会是要去哪?”

王京停下脚步,回身笑道:“出去办些事情,可能要很晚回来,你和阿福就不用等我们了,各自休息吧。”

王京话音刚落,萧飞也打趣似的凑过话来:“放心吧,有我萧飞在,这天底下能伤到你未来夫君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了。”

胡姬无奈,管不得萧飞,任其贫说去吧。看着王京与萧飞离开客栈,骑马出了南城门。本来是想跟去看看这两人都干的什么,可奈何不得萧飞武功高强,自己就这么跟踪难免不会被发现,也只好作罢,老实的回到客栈里休息去了

深夜,渐入凌晨王京与赵统勋的队伍藏身在码头两岸的芦苇丛里,看着江边灯火通明的码头。这时,有四人走来,正是张浩东、张敏及其随从。膘虎昨夜被人恐吓,差点就没了命了,临近装船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也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可还是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吩咐下去,将装满盐的马车一辆辆的拉了过来,靠到了江边。

张浩东见着满载的盐车,喜道:“真是有劳膘虎兄弟了,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膘虎被黑衣人吓的到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再从他们说跑嘴的那几个错句来看,以为这曹帮里面有什么内讧。见着张浩东给自己说好话也听不进去,只得点头笑道:“哪里,哪里,你付钱,我们交货,生意往来,生意往来嘛。只是张舵主以后有什么能够照应到兄弟的,一定不要忘了才行啊。”先把这路子铺好了,以后江宁呆不下去了,照样可以投奔张浩东。

张浩东自然不傻,江湖上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虽然膘虎也只是想赚他们的不法之擦财,可没了他还真办不成这事,笑道:“膘虎兄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当然是功劳一件了。将来那狗皇帝下了台,我郑氏主子登基,兄弟你定是功臣。”

膘虎被这话说的从头舒服到了脚,嬉笑道:“那得先谢了,我等着那一天呢。”

芦苇丛中,赵统勋听得这两人大逆不道的交谈,怒道:“王御使,该动手了吧?回头他们把盐都装上了船,就不好办了,虽然下游设了守备,可以防万一啊。”

王京略微思索一番,道:“十吨盐,也不少,我要等的人还没到,现在动手恐怕早了些。”

这时,张浩东冲膘虎问道:“怎么,这货都装了一半了,刘师爷还没到?”

膘虎笑道:“刘师爷临时接到密函,已经返回京城了,临走让我跟你们捎个信,他说有大老爷坐山震虎,即便这江南雨水再大,也淋不到诸位头上,请诸位放心就行了。”

张浩东大笑道:“既然有大老爷说话,我们自然相信,看来这次我们可以放心回去了!”

“回去?你们哪也去不了!”话音刚落,王京及赵统勋一行几人带着周围埋伏好的士兵全都冲了出来,眨眼间刀枪林立,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前头一排弓箭手拉弓满月,只等着赵统勋一声令下,便能将这些人射成个马蜂窝。

张浩东等人一见官兵来了,顿时围到了一起。张敏在火光的照耀下见到了一个即憎恨又熟悉的面孔——王京,顿时骂道:“狗贼,原来是你,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话罢拔剑便要行去。

张浩东连忙拉住张敏,轻声道:“别做傻事,凭我们几个不可能斗的过他们,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个高手。”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眼神转移到萧飞身上。接着对周围几个随从道:“大家听我口令,回头一起冲上船,顺江直下。”话音还没刚落,便自大叫:“跑!”

四人将身边的码头工人朝前一推,几个箭步便上了一条小船,膘虎紧跟四人身后,还没跳到船上就被乱箭射中大腿,蜷缩在地上挣扎嚎叫,四人撑船而逃。

见四个叛匪逃跑,赵统勋喊道:“快上船,乘胜追击!”

王京拦住赵统勋:“不用了,让他们走吧,和他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已经走出几十米远的张敏,看着江边隐隐的火光,心里对王京的恨又添了三分,冲着码头大叫道:“狗贼,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来取你的脑袋,狗贼……”说话间尽是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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