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迎春,送走寒冬万里云。一片丹心,为谁苦追寻?问声郎君:谁是梦中人?
点绛唇,垂下云鬓,着我绿罗裙。
扬州——
近日来的天气阴晴不定,晴时少,雨时多,狂风阵阵,却不感寒冷,冷风吹过,吹出一阵衣服哗哗作响的声音,院门前,一个高贵娴雅的女子手持罗扇的站在那苍老的槐树之下,瞭望着湛蓝之空。
那女人的皮肤似积雪白皙,举止似天鹅优雅。
是谁家女子如此貌美,将神韵、风情、娇羞、婉约仅尽显于前?——邵芳华。是那个倾城绝代的美人儿。
身后一人临近,拿着一件金色秀满了各种花纹的白边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并说着:“娘娘,外面风大,您该多穿些衣服才是。”
她回头便看见身后的人,这个几乎已跟随她半生的女人,她已经苍老的像个六十岁的女人,可她的实际年龄甚至比她还要小几岁,半生的辛苦的岁月,是她相扶相随,她对她有着或不清的感激跟愧疚:“莺儿,是你啊。”
“娘娘以为是殿下?”
邵芳华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不会有时间来看我。”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殿下是琐事缠身,殿下他……”
“莫要再说了,该明白的我全都明白,不该明白的,我始终还是一件也不明白。”
“娘娘……”芸姨不在说话,芸姨也说不出话。
“你说‘那孩子’现在过了可好?”
“娘娘是说……恩泽。”
“恩”
“完颜晟该是对他不错,毕竟千辛万苦的寻着了,怎么会不好呢?不过那孩子还真是唇红齿白的,很漂亮。若是个女娃,一定跟娘娘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美人。”芸姨刚说完,忽的就收了声,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娘娘恕罪,是莺儿说错话。”
她却没想到,她并没有生气,她只是阴郁地说:“你没说错什么。要错,也都是命。就像这槐树一样,现在茂密繁盛,等到了秋天却要死了,它选择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站着,看着。”静默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诅咒,因为选择不了,所以只能等待,时间万物恐怕都是如此,人间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的大牢笼而已。
“娘娘,如果有一天,殿下真的跟恩泽要面临一个选择,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只希望那天永远不要来。若真要来了,也希望自己已不在世。
芸姨也叹了一口气说:“那孩子小时候圆圆呼呼的,圆圆的脸,圆圆的脑袋,活像个小粉球,娘娘您那个时候在坐月子,那个小家伙不会喝奶,还是我一口一口的喂他米汤的,现在想想,这些事就好像昨天发生了一样。”
“我还记得那时候只有你抱着他他才不哭,跟我一点也亲。”
“我记得,娘娘当时还为此跟那孩子怄气怄了好久呢。”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笑了。“直到后来,那孩子丢了,娘娘您就再也没笑过。”
“到底是自己生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又怎么可能笑的出来。我曾想过,那个孩子说不定是个孽种,上天都不叫我留他,但却怎么也抵不过母亲的天性,上次他回来,我真的好矛盾,我真的不知道是该疼她,还是该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