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帆摩挲起嘴角,那里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想起那女人在他怀里的反应,他嘴角掠起一丝浅笑,这感觉让他上瘾。
望着她的背影,他得意喊道:“你知道怎么回客栈吗?”
那身影果然顿住了。
他起身走去,正好听见她腹中传出的鼓鼓之音:“饿了?”也对,是该到饿的时候了。
“白天在茶寮里托了那四具尸体的福,只喝了几杯水,现在还被人扔到荒山野岭,跟你在一起果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叶紫撇他一眼,嘟着嘴碎碎念,这家伙给他带来的全部都是霉运。
“怪我?”他叹气,“本来还想让你吃饱了再回客栈,既然如此,算了。”
“有东西吃?吃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拉着她坐下,从附近拾了些柴禾,庆幸身上还有个火折子,足以燃起篝火。
“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就会跑到野外捉些野兔、野鸡什么的烤来吃。或许这些东西不是最好的,但却足以使人解馋跟得到温饱。”
她很同情他以前的生活,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东西吃我是不反对,可是……你让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你怕?”
“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守着火,就算有狼群也不敢接近。”他嘴角微撇,然后起身往漆黑中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
然后火堆旁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凉风瑟瑟,吹得人不太安稳。
这篝火照明了黑暗,她现在可以清晰看见四周的景物,但唯一缺乏的是,色彩,毫无色彩的景物除了漆黑别无其他。
远处的山头在漆黑之中沉沉的伫立,耳边可以听见虫鸣,也可听见猫头鹰哭般的嚎叫,草丛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似乎总会有什么东西准备冲来。
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人除了不安也不会再有其他,叶紫的心就如同这摇曳不听的火堆,在风中不安的摆动,只希望白落帆能赶快回来。
不知不觉的,她就将身子蜷缩起来,思绪间,又忆起胡同里那男人的声音,无法想象两个人毫无关系的人,他们的声音相似度会有这么高!
林杰,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发狂呢?
不过她又觉得可笑,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又怎么会有反应?
爸爸,妈妈……她好想回去。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发狂,一定会发疯的到处找她。天知道她的失踪在二十一世纪会引起多大的乱子跟麻烦。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叶紫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被什么野兽给吃了,白落帆仍然没回来,她有些着急,可又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跑……
庆幸的是,当她再也坐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而且带着战利品——一直欢蹦乱跳的灰色野兔。
它看上去很肥也很大,这么大的兔子一定好吃好喝的活了很久。
看见这种兔子,叶紫便不饿了,一想到她的饥饿会残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她就怎么也无法安心。
篝火被叶紫弄很旺,火光很亮,白落帆干净透白的衣服上沾了一些泥土,他拎着野兔的耳朵笑道:“今晚的运气不错,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叶紫知道他捉这只兔子一定非常不容易,所以只怔怔的望着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她不要吃这可怜的小家伙!
白落帆望了望她一脸欲说还休的神情,道:“怎么了?”
叶紫一直望着那可怜的野兔,道:“你看……它好可爱,我们……不要吃它了好不好。”
“不吃它你跟我都会饿死,我捉这小东西可是费足了劲。”他是动了气,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可我们可以回客栈,薛齐跟香香还有钱,我们可以吃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有区别,只是她不忍心看这小东西死于非命。“不然这样好了,我去挖些红薯,实在不行,我就去采些野果子跟你换它的命好不好?”她的声音像在请求。
“……”白落帆只觉得又气,又好笑,“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很饿,我一定要吃了它。”
“不行。”
“为什么?”他很不耐烦。
“求求你别吃它好不好,它好可怜。我知道你很累,也很饿,我帮你捏肩捶背好不好?”她凑过来替他按摩;
白落帆越发搞不懂,为什么这倔强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只兔子对他服软,“真的?”他不确定,不过确实很舒服。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野果子之类的东西。”她刚想往黑暗中走去,却被他一把拦住,天知道她一个人在山里会不会掉进山洞。
他决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到处乱跑。拗不过这一点,他只好松开兔子的耳朵:“到底是你跟我在一起倒霉。还是我跟你在意倒霉?”
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灰兔噌的一下跑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叶紫一颗心立刻豁然开朗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望着他:“我想,我们是两个倒霉的个体,又倒霉的撞在一起加速了倒霉的悲剧发生。”
他无奈摇头:“我要是你,我早就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这个地方的果子都有毒,至于红薯只怕以你的智慧,挖上一整个晚上也未必会挖到一个。可惜我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她也觉得理亏于是道:“当然可以,你说怎么补偿,都可以。”
虽说是白忙了一场,可至少换得了这女人的低头,这倒也算值了!他道:“先跟我道歉。”
“道歉?”
“我跟你这女人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就踢我,刚刚还想踢我,而且……”总算捉到一个机会,他可不会放过。他坏坏一笑“你连我身体都看过了,你不该道歉?”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踢你那些都是你自己找的,谁叫你对我不规矩,做人别太过分!”
“怎么才算是过分?偷看我身体,还踹我这就叫不过分?”
“好,我就好好跟你分析情况:第一次,没错我是看了你的身体,可是你突然扑过来,我当然要提高警惕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刚才也是,你谁叫你……你咬我的……”
“这还不都是你的错,那一次你忽然从天而降,还落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不把你看做是那种女人?还有刚才,我明明是帮你出气,结果你烦热怨我,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就这么对待恩人的?”
“你……你才是不男不女。”她被气的够呛。
“要不要我那把镜子来给你照照?”他笑的很嚣张“我劝你最好快对我道歉,不然的话……”白落帆双目闪出银色光点步步逼近她。
“你,你想干嘛?”她只好后退在后退。
他笑的放肆,
“我就再叫你试试被男人咬的滋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黑夜中,叶紫脸颊发烫,低着头不停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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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客栈门前,两只昏暗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的闪着。
玉蔓香跟薛齐两个人站在客栈门口,望着,等着,盼着,苦苦等候那二人的归来,生怕白落帆与叶紫因为不知他们住在这间客栈而错过。
玉蔓香如同一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到处乱飞,手中拳头还时不时的挥舞着,“怎么还不来,他们两个会不会出事了,落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薛齐就站在她身边,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唯有劝道:“白兄这个人身手矫健,一般人是伤不到他的,小王爷有他保护我也很放心。”
“笑笑笑,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落帆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护送什么金国小王爷去金国?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们敢伤害落帆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薛齐摇头笑了起来,暗叹这丫头的这性格脾气跟金国的女人实在很像,都是一样的直爽开朗,如果他不是生来就一副丑样,生怕会耽误人家姑娘的一生,也许他也会遇见。
“还笑。不许笑了。”
“我笑,有关姑娘何事?”
“我看见你笑我就生气。”
“你为何生气。”
“我……”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你不许笑了。”
就在此时,两人忽然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似雾非雾的紫色轻烟,且这阵轻烟越来越浓厚了起来。
玉蔓香置身雾中,说道:“奇怪,好端端的怎会忽然起雾了?这雾的竟然还是紫色的。”
“玉姑娘请退后,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薛齐已料想到,这并非一般的大雾,江湖之中无奇不有,手链各种武功的人也不计其数,每一种不自然的现象都有可能是一场厮杀的开始。
此时街上已寂静无声,平日里夜深露重街上自然不会有人,但今日紫雾缭绕之下,这接到却更加显得死寂,仿佛一座空城。
紫气笼罩之下,就连他们身后的客栈都显得妖异无比。
“什么人?”玉蔓香忽然喊了起来。
“怎么了?”
玉蔓香指了指房顶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