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尾的客栈,一个狭小的房间,一盏昏暗的烛火,灯亮着,点灯的人就趴在桌子上看着灯。
这灯天亮的时候就要灭了,所以这灯的一生很短,短的眨眼之间就结束了,灯的一生都在照亮别人,所以灯灭了,无碍,因为它这一生已过的心安。
人是不是也一样呢?这辈子说长可以很长,青灯古佛的过一生又有什么滋味呢?叶紫望着那灯,那火苗很美,美的诱人,美的让人想触碰,然后就看到一只飞蛾猛扑过来,葬身在火光之中。
这一瞬间是如此壮烈,如此让人心疼。
灯的一生很短暂,却有飞蛾不顾一切的相拥,只为那刹那瞬间,她叹息道——就连飞蛾都比我想的通,想的透彻。叶紫啊叶紫,你真是笨透了,白落帆好歹也为你做过不少事了,如果他跑了,你这辈子真要跟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哎,不知道白落帆现在怎么样了。
吱的一声,那门忽然开了。
“白落帆,你怎么……”她话还没说就看见陆倩倩站在门外,“怎么是你啊。”
陆倩倩醋味大发道:“那么失落,还说你不喜欢他,我看你肯本爱他爱的要命。”
叶紫拼命眨眼道:“我有吗?”
陆倩倩走进来道:“有,绝对有,我警告你,我也喜欢他,你要是敢独吞,我对不客气。”
“独吞?独吞也是你吧。这种事一般都是第三者干的。”
“什么第三者?”
“就是介乎于两个人之间的人。”
“凭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要是我,我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他,而你呢?”
“我,我,我怎么了?”
“有人明明喜欢还是嘴硬说不喜欢,这又怎么算?”
“你是来找茬的吗?”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话可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
“你有没有搞错你能忍受?”
“不能。”
“那不就结了。”
“所以我想试试要你退出。”
她笑的讽刺,又是小三,这些做小三是不是也太欺人太甚了?凭什么她在二十一世纪受小三的欺负,回到古代还要被人欺负?她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吗?:
“凭什么是我退出?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仇视金国人的,你们烟雨山庄当初一口一声金狗的叫个不停,好像金国人全都该死一样,你嫁给白落帆你死去的哥哥都不瞑目。再说了,白落帆也未必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就算他娶了你,你也控制不了他要第二个女人吧。”
她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如果没有你他会喜欢我。”
“喜欢你?先看看你的身材吧,该有的地方没有,该翘的地方不翘。我要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你。”
“你……你……”
“我怎样?”她一副神气模样。
陆倩倩不甘心道:“凭什么他喜欢你,不喜欢我,我难看吗,我配不上他吗?”
叶紫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桌上道:“就算他喜欢你又怎样?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多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他还有两个未婚妻。像他那种男人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就会有前仆后继的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你想做他妻子,除非你天生就是悍妇,能吓到所有女人,不然就准备好做怨妇算了。”
陆倩倩也感同身受道:“你说的有道理,男人太帅就是麻烦,不如毁他容。”
叶紫没好气道:“毁容,先不说这个办法是不是太狠了,……就算你跟我加起来也碰不到他半跟头发。”
陆倩倩忽然道:“遭了。”
“什么遭了?”
“那个赵月儿也喜欢他,白落帆会不会……”
“不会。”
“为什么?”
“他跟她娘亲有个解不开的结,他哪有心情谈情说爱。”
“看来你很了解他。”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
“好吧,这局算你赢。”
叶紫不解道:“你当初是怎么认识赵月儿的?为什么她当初要追杀你?”
陆倩倩直言不讳道:“还不都是那只雪蟾蜍害的,你知道雪蟾蜍什么东西吗?”
叶紫摇了摇头。
陆倩倩道:“我告诉你,雪蟾蜍是一种绝世罕见的药材,因为这种蟾蜍世代生活在雪山之上,所以很少有人看得见,即使看见了也未必捉的到,因为这种蟾蜍全身雪白,趴在雪地里不宜被发现。如果有人吃了这种蟾蜍或者这种蟾蜍做成的药,不但会容光焕发,还可以延年益寿。习武之人还可以增加百倍功力呢。”
“真有这么神奇?”这谣言谁传的?太荼毒人了吧。
“当然有。”
“那赵月儿是怎么得到的?”
“她抢的,为了那只雪蟾蜍,她拆了人家医馆的招牌,还差点毁了人家店铺,我看不过去就弄死那只蟾蜍教训她的刁蛮。”
……原来这一切是这么回事:
“真是可怜那只蟾蜍了,他找谁惹谁了,不但被捉住,还惨遭横死。”
夜深死静,除却守在门口的守卫,似乎所有人都已熟睡,可都赵月儿来说,这寂静的滋味绝不好受。
这夜太静,太可怕,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此番落入金国人手里,不知她的下场会如何,想起宋朝皇宫之中那日金兵破城杀进皇宫时的情景,那些宫女皇妃沦为妓女一般的惨状,她便不寒而栗。
如果这要如此,她宁愿死,可当然万念俱灰之下,脑袋里竟然闪过一身白影,若此生已经完结,那么她唯一的留恋便是这身白影。
门开了,然后童武就走了进来,他进来,又关紧了门。
寝室之中,孤男寡女,不得不让赵月儿警惕,
“你是谁?”
童武双眸之中闪着邪光,笑道:“听说这里有个小美人,果然没错。”
“你出去。”
“公主啊公主,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大宋皇朝的宫殿吗?你说一句话我就非听不可。”
“我叫你出去。”
接住横飞过来的茶杯,童武邪笑道:“看来今晚我不会太无聊。”
“你……你想干嘛?”其实也不用问,金国人将宋国的女人是为妓女,她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她宁愿死也绝不受这种侮辱,她宁愿死,却总是无意中闪过那白衣身影,所以始终犹豫:“啊,放开我。”她整个人突然就被童武横抱起来。
“我想干嘛公主已经清楚了,公主这么冰清玉洁总要有个驸马陪衬,我今夜就想做公主的驸马。”童武在他耳边吹气道。把她扔到床上,随手扯了一把纱帐上的绳子,放下了纱帐。
一身黑影猛的压上了赵月儿的身子,禁锢了她的双手,然后就她就感觉脖子上一阵酥麻。
“像你这么一个美人儿,不应该独守空帷。”
“畜生,禽兽。我父王还没捉到,你不怕有人会怪罪你。”
“谁?那个小孩吗?他不过才十岁,他能知道什么?”他俯身问下她的唇,然后就感觉舌头一阵疼痛,很快,嘴里才涌出了鲜血的腥甜。
“你敢咬我。”
随即一掌才刚伸出,就被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挡在半空之中,此时房间不知道在何时竟又无声无息的多出一人,这人绝对有着叫童武恨不得他去死,叫赵玉儿欣喜若狂的本领。
“白落帆,又是你。”童武眼中露出绝对的杀意,一个一而再而三破坏他好事的人,他恨不得喝他的血抽他的筋。可惜他的脉门正被他死死攥住,稍有不甚,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界上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你好事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来人。来人。”童武喊着,门外却没有半点反应,“怎么回事?”
“他们来不了了,因为他们都已被我封了死穴。”
“够狠。现在只要任何人不懂的人,替他们解开穴道就等于杀了他们。”
“没错。我也准备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等等。”
“等什么?”
“我想知道,这个女人又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不过我针对你而已。上次一个谎言,险些让我失去一切,今天你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白落帆并没留情,果然封住了他的死穴。他才刚得手就被赵月扑了一个满怀,“我刚刚祈求上天让你来救我,没想到老天爷真的听到我的在祈求。”
女人……
怎么又这样?
在这样下去,他非染上怕女人的病症了,看来,他必须重新留胡子才行。
推开怀中的姑娘,他道:“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抱着一个男人好歹也该羞一下吧。”
赵月儿嘟起嘴道:“讨厌,谁不知羞了,你才不知羞呢。”娇羞过后,她皱眉道:“芸姨,华妃?他们怎么在这?”
“你问题真多,如果你要离开这就跟我走,如果不愿意就留下好了。”
“我是公主,你竟然敢对我无礼。”
“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
“是是是,我脑子有问题,那你到底要不要走?用不用我请八抬大轿来抬你走?”
“哼。”
“公主,请。”他无奈的作了一个揖,然后请她出去,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麻烦的,麻烦的女人最让他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