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么知道当年的袖儿是左右为难?你别忘了当初也是楚王将袖儿作为眼线安插到你的身边,不然你也不会认识袖儿,袖儿也不会爱上你呀。”太后说话的同时已经坐上了薛韫欢的床,薛韫欢顺势将自己的头枕上太后的腿,睁大眼睛看着母后,等着母后的言语。
薛韫欢听了太后的话,只是摇头,在他的心底,袖儿就是被楚国间接害死的,所以楚国的皇上就不配有皇后,所以他杀死了八个楚国的皇后,当年自己没有保护好袖儿是自己一生的耻辱,现在他要让楚国皇后的死来宣告楚国皇上的无能,就像当年,他要让楚国的皇上有自己当年的屈辱。
“孩子,你是在用报复来侮辱你和袖儿的感情啊。”太后听了楚歌的话,心底的怜惜更重,原先的薛韫欢总是将自己伪装成战无不胜的样子,只有今日,他才对着自己的母亲说出了心底的话语。
“你以为楚耀会爱惜那些女子么?前面的那几任皇后都是你要他就给,只有楚歌,他才抵抗了几日,最终还不是将她交给了你,他对他们没有爱,所以也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倒是你和袖儿,你们的感情,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都是让人动容的。”太后的话语语重心长,薛韫欢明白母后的意思,别说是楚耀和他的皇后,就是天下所有的夫妻,能像袖儿那样为自己去死的也是少之又少。
“母后你别说了,我现在悔的就是没问清楚那个楚歌是不是是袖儿的妹妹,她和袖儿有着相似的容颜,都来自楚国,当时想让她死的时候,我竟然忘了袖儿临终的嘱托,她让我找到她的妹妹,好好地爱惜。”说完话之后,薛韫欢的泪就落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太后只见到了薛韫欢最强硬的一面,忘却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也会哭泣。
太后不住的给薛韫欢拭泪,可是泪好像永远都拭不干,最后连太后自己都忍不住流下泪来。这可能要成为薛韫欢永远的心痛了,但是正是因为薛韫欢的眼泪,让太后更是欣慰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终是没有让儿子永远的这么遗憾下去,所以心底也变得快慰,对薛韫欢的话语也更加的和蔼。
“上苍不会那么折磨你的,一定会将袖儿的妹妹送到你的面前,原先你不跟母后说,早说的话,母后肯定会派暗卫去楚国找,不就是个女孩子么,你相信,母后肯定会给你找到。”太后说完之后还郑重的拍了拍薛韫欢的手,同时也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递到薛韫欢冰冷的身体上。
薛韫欢看着太后慈爱的容颜,终是点了点头,虽然他心底明白,楚歌一死,自己的希望变得更加的渺茫,但是他仍然不忍让母后也随着自己失望。
自己和母后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多了几分调皮和戏谑,但是薛韫欢明白,他们都是在努力的寻找一种在一起的和谐,只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母后是心疼自己的,可是自己又不想让母后有太多的担忧,如此反复,两个人都遮挡着自己的心,成了现在隔膜却又亲密的状态。
他努力地伪装着自己,为的只是母后不再为自己担心,可是母后眼中流露的疼惜,让他不敢确定母后是不是真的就信了自己。
“母后,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回去歇息吧。”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薛韫欢忍不住再次心疼自己的母后,母后年轻的时候地位卑微,不然别的皇兄也不会那么欺负自己,母后受的屈辱要比自己多出许多,所以他发誓要给自己的母后一个好的晚年,包括晚上不让她再有不眠夜,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了自己是愿意通宵不眠的。
“哀家确实在你这里呆的够久的了,是该回去了。”说完话之后,太后就将薛韫欢的头在自己的膝盖上挪开,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薛韫欢和蔼的笑笑,然后转身,轻轻地离开,这缓慢的脚步一直到远离了薛韫欢的视线,才突然地变得迅疾,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当年自己也是以这样雀跃的心情去奔赴自己的爱情。
只是这一次,值得自己常相守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次自己急切的前去,不过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恢复十年之前的欢乐和幸福。
太后赶到自己的宁寿宫的时候,楚歌已经被带到了他的寝宫,现在的楚歌,像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睡颜柔美的好似春天迎风绽放的花朵。
但是就是这样一张睡着的脸,已经让太后的呼吸都凝滞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即使是闭着眼睛,都酷似当年的袖儿。
不管是脸上的轮廓还是她的眉眼鼻翼,还有那艳若桃李的唇,都是袖儿的模样,虽然当时自己和袖儿只是见了一面,但是那一面却让自己用十年的时间来回忆,以至于她的记忆中全是袖儿的样子,只是她没想到今天她还能见到袖儿,那个让自己的皇儿伤痛了十年,忏悔了十年,回忆了十年的女子。
“袖儿,真的是你?”太后忍不住的走到楚歌的面前,轻声的对昏睡着的楚歌说了一声,楚歌没有回答,倒是太后不住的自言自语起来:“你是来拯救我的皇儿的是不是?你是爱皇儿的,所以你不舍得他这个样子是吧,那有了你,母后可就放心了,你们小两口好好地,等我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和你们的父皇和母后交代了。”说完之后,太后脸上的泪就肆意开来,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担忧和委屈,在见到楚歌睡颜的那一刻,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太后娘娘,楚歌姑娘还在昏睡之中,太医说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她的造化。”身后的琼琚见太后已经失态,赶忙开口劝说,自己跟随了太后这么多年,太后像今日这般哭泣的不成样子,还是第一次。
琼琚的话让太后瞬间变得清醒异常,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她的造化,可是自己和自己的皇儿只有楚歌这一个救星,即使是要她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愿意给予,只求楚歌能够醒来,能够让自己的皇儿不再如此的冷血,让自己的皇儿也享有普通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