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卿,传朕旨意,按惯例办。”薛韫欢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言道,他的一言,让跪在地上的两个臣子脸上闪过几分颤意,随即恭敬地领旨,起身,缓缓地离开。
“你们也都下去。”见两个臣子下去,薛韫欢吩咐周围的侍女太监,因了薛韫欢的话,他们都舒了一口气,欢快的离宏德殿而去,现在的君王,像一头悲伤地猛兽,在这里伺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怒他,性命都难保,能得到他的允准离开,这简直就是给他们指了一跳逃亡的路,他们迅速的离开,宏德殿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只剩下薛韫欢一人。
铜漏声声,敲打着这寒秋的夜,十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深秋里,他的袖儿曾经穿着一身白衣袅袅婷婷的走向自己,轻轻地为自己斟茶,轻轻地唤自己欢郎,轻轻地说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和自己白头偕老,当时自己的心都是不在意的,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女子闺房里的情趣盎然,却不想现在成了自己最难忘的记忆,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心痛。
如若时间能回去,那自己真想回到当时,轻声的告诉她自己也爱她,也想和她白首偕老,像所有平民人家的夫妻一般。
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一般的夫妻,所以他面临了重皇兄的逼宫,所以才有了袖儿的惨死,当时袖儿真美呀,所以所有的眸光都盯紧了他,所有本来追逐自己的眸光都被袖儿吸引,当时的袖儿,一身白衣,薄如蝉翼的白纱轻轻地拢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美好的曲线,就连月光都停止了走动,静静地瞧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美人。
“皇弟妹,只要你告诉我们韫欢在那,我们就放过你。然后你还是你的欢王妃。”当时的皇兄带着垂涎的笑意,对袖儿言道,当时的自己就躲在床下,他能看清楚那些名贵绣履,却看不到他们狰狞的面孔,他知道袖儿的美,所以他几乎能想象袖儿在面对他们戏谑的眸光时心底的慌乱,可是他不敢出去,也不能出去,现在袖儿所受的所有的侮辱,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化为烟尘,所以自己只能痛苦的等待,痛苦的听着袖儿不断喘粗气的声音。
接下来,他们逼迫袖儿更紧,甚至有的已经袭上了袖儿的床榻,他们不知道自己就在床下,所以他们对自己的袖儿肆意妄为,他们给予袖儿身上的侮辱,让他忍不住血脉喷张,让他忍不住想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保护自己的女人。
可是袖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自己站起来的路,她用单薄的身体堵在床下,任由他们罪恶的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任由他们逼问着自己的下落,他能够隐隐听到袖儿的哭声,可是他却不能出去,因为袖儿躲在身后的双手不断地向着自己摇摆。
是袖儿不让自己出去,她和自己一样明白,如若出去,便只有一死,而父皇和母妃都不在朝中,能够阻止自己几个皇兄逼宫的人都不在,如若出去,他只有死路一条,袖儿是在让他忍耐,他自己也在忍耐,忍耐的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女人施以最不堪的侮辱。
如果那晚的灾难停止到那一刻,他们也许真的会白首偕老,在他们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他的皇兄们,却没有选择那样的结局,他们连着经受过摧残的幸福都不舍得给予,是楚国的国君还是想置他于死地,是他们联手,将他的袖儿推向了死路,让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让他的世界永远都没有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