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在舒贵嫔处呆了极短的时间就赶往楚歌的栖凤宫,栖凤宫虽然依旧在封宫之中,但是楚宇轩手下的人却是自由出入,丝毫不将太后的封宫令放到眼中,所以楚耀眼中的栖凤宫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
只是与栖凤宫的繁华不同,楚歌的身体却羸弱的让人心疼,整张脸上只剩下苍白,只有在开口说话时嘴角才会现出触目的血红,两眼也愈加的无神,看向楚耀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笑笑,便疲累的阖上眼睛。
“楚歌,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楚耀将楚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兴奋不已,心中有几分不悦,但是为了调动起楚歌的情绪,楚耀还是凑到她的床头轻声的对她说。
楚歌终于因为楚耀的话语睁开眼睛,但是当他听到楚耀说楚宇轩胜利的好消息的时候,她再次阖上了双眼,这个消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吴阴德告诉她的,当时她确实是兴奋的,为楚宇轩的旗开得胜,为了那个自己幻想过的美好未来,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气力来表现自己的欢喜,所以只是淡淡的看着楚耀,说了一声:“恭喜你了。”
楚歌说的是恭喜你了,而不是为楚宇轩高兴。楚耀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楚歌,等着楚歌接下来的话语,楚歌却只是笑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更应该恭喜的是自己和宇轩吧,他现在势若破竹的攻势,让薛韫欢都有些受不了了,他这两天都没给我来国书要求你嫁过去。宇轩是好样的,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凯旋之日,就是你俩成亲之时。”楚耀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酸涩,但是因为薛韫欢的步步紧逼终于不再那么迅猛,他的心终是不再像几日之前那般的揪痛。
楚歌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楚耀,轻轻地笑,然后再将双眼阖上,眼角浓密的睫毛处却渐渐地溢出一滴泪水,继而又是一滴,渐渐汇成汩汩的流水,滴落到绣着锦绣鸳鸯的丝绸枕头上,晕染出斑驳的泪痕。
“怎么又哭了,两日之间夺回两座城池,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楚耀见楚歌的泪,终于开始有些慌乱,甚至用自己的衣袖为楚歌搵泪。但是无论自己怎样的擦拭楚歌流泪的脸,楚歌的泪依旧不断的留下,让楚耀瞬间无所适从,只是怔怔的不断地为楚歌擦泪。
“是我说错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你别哭了好不好?”楚耀温和的劝慰,再也不敢说楚宇轩得胜的消息,而楚歌始终没有睁眼,只是眼泪越来越少,整个栖凤宫中只剩下了楚歌的抽泣声,声声,如同窗外呜咽的秋风。
楚耀见楚歌不说话,自己坐在楚歌面前无所适从,等楚歌不哭了,他无趣的起身,一步步的踱出宫去,而楚耀前脚刚走,玲珑就走上前对楚歌言道:“小姐,他们都走了。”听到玲珑的声音,楚歌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玲珑,带泪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依旧虚弱,好像就要衰败的花盛开在苍白的纸上。
“小姐,皇上对你不错,你怎么不和他说话呢?刚才你一哭,皇上可心疼了。”说完之后,就看着楚歌,楚歌只是淡淡的一句:“说什么呢,说我多高兴啊,那样的话,宇轩会死的更快。”
楚歌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喘息之声变得粗重不已,玲珑赶忙上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楚歌的呼吸之声才渐渐地平复。
“小姐,你喘的可越来越重了。”玲珑说话的时侯满脸的担忧,但是楚歌对着她依旧是淡淡的笑笑,而早已站在玲珑身后的吴阴德在看了楚歌的神色之后不无担忧的说:“恐怕这喘息会越来越重,如若半月之内拿不到碧血莲花,那老朽可是回天无力了。”
吴阴德说完话之后再次忧虑的看着楚歌,楚宇轩临走的时候曾经将楚歌的安慰交付到自己的手中,现在自己却只能看着她像一朵秋天里的花朵一般,渐渐地走向死亡。可是楚歌在听到她这样的话之后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轻声的对他说:“吴先生,生死有命,楚歌多谢你帮我延续了这么长时间的性命,吴先生您虽然是王爷的人,但是楚歌还是求您件事。”楚歌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乞求,吴阴德是个怪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请求能不能得到准许。
“你的性命我最多也就给你延续半个月的时间,你放心就好,王爷在万里之外也会尽力的。”说完之后,吴阴德就准备离去,可是楚歌还是拼尽了自己的全力,高声的喊了一声:“吴先生,楚歌所求不是为自己,只是求你去王爷军前效力。”吴阴德诧异的回头看向楚歌的时候,楚歌已经在玲珑的帮助下坐起身来,满脸哀求的看着自己。
吴阴德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一面是楚歌的请求,一面是楚宇轩的嘱托,两面无法兼顾,却又不知道该顾哪端。
楚歌见吴阴德不说话,就艰难的下床,只是刚刚下了床,整个人就跪在了冰凉的地上,然后抬着头,看着吴阴德,吴阴德是楚宇轩的门客,如若楚歌有朝一日真的嫁给了楚宇轩,那么楚歌会是吴阴德的半个主子,可是现在,这半个主子就跪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只能听从她的请求。
吴阴德为楚歌配了十五天的药,他说如若十五天之内楚宇轩不回来,那么楚歌就会陷入沉睡之中,到时候只要有了碧血莲花,就能药到毒清。吴阴德对楚歌讲完了楚歌毒发的症状,仍是忍不住问楚歌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楚宇轩那里,楚宇轩身体很好,根本就用不到自己这样的怪医。
楚歌对着吴阴德只说了一句:“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说完之后楚歌就疲惫的躺下,不大一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吴阴德再次为楚歌把了脉,轻轻地对玲珑嘱咐了许多事情,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急忙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