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泣?”薛韫欢终于忍不住自己心底的疑惑,轻轻地走近楚歌,低声的问道。等话出口的时候,薛韫欢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突兀的出现,尤其是出现在栖凤宫中。
“我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封宫了你不知道么?”楚歌看着这个英俊魁梧的男人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底一阵恐慌,但是片刻之后,她就恢复了镇静,因为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和善的眼睛,嘴角也是泛着淡淡的笑意,能这样和善的对自己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我知道这里封宫了,可是我想看看皇后。”薛韫欢的话语很是坦诚,但是这么直白的话,让楚歌不敢相信,他说的就是实话,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在你实言相告的时侯,谁都不敢相信原因会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让人更不可置信的是楚歌竟然选择了相信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并且轻声的对他的这一行为做出了评价:“皇后不过就是这宫中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有什么看头呢。”
“可怜的女人?”这是个新奇的说法,如若说这个观点在宫中其他的地方,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栖凤宫因为封宫之中应该还不知道楚耀的决定,所以面前这个白衣女子的言论,让他震惊。
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幕血色,薛韫欢的心突然疼痛不已,多年前,那个她,那个和面前的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她也曾说过,自己虽然贵为太子妃,但是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只是她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她说自己是个可怜人,而且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问那个女子,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论断,只是她悲剧的惨死,好像完全的印证了她的话。
又一阵心伤袭上心头,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将探究的目光对象这个白衣女子,看她瑟缩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轻轻地开口,说:“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头上的虚名,她要的不过是一个真正的爱自己的人。现在的皇上不爱皇后,所以皇后不过是个没有人爱的可怜女子。”楚歌说话的时候,神色也变得哀伤,她哀伤的脸上镀着寒凉的月光,让人心生怜意。
“爱”,一个简单的字眼,当时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肯定是知道自己爱的不是她,不然她的心底不会那么的哀凉,她是爱自己的,不然她不会用如花的生命舞动自己的雄心壮志,不然,她不会决然的赴死,她不知道,当她的身体渐渐地在自己的怀中变得冰凉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爱她,直到十年前的今天,他的心在想起她来的那一刻,依旧疼痛不已。
“你们这些女子,有什么资格向一个男人要爱?”薛韫欢说出这话的时候,还依稀记得十几年前,她曾经问过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她有什么资格,当时那个女子并没有告诉自己她有什么资本,只是后来,她用自己的生命向自己展示了她对自己的爱。今天,他莫名的想将这个自己回忆了数年的问话重新拿出来,问面前这个总让他想起另一个她的女子。
楚歌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一笑,笑的沉静淡然,好像这并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就是这清浅的一笑,就让薛韫欢痴了,呆了,多年前,那个她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着看向自己,只是当年,那个女子笑的时候,还带着缠绵的情思,而面前的这个女子,却带着几缕疏离。
“你叫什么名字?“薛韫欢看着楚歌单薄的身体渐渐地缩成一团,身子还有些微的颤意,心底升起一阵怜惜,但是还是不想让他马上离开,只是离着这个女子更近了几步,蹲下身子,和善的问楚歌。薛韫欢一直不是个和善的人,但是在面前的这个女子面前,自己忍不住的想将自己最温软的一面展现给这个女子。
“玲珑。“楚歌犹豫了一下,轻声的答道,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什么人,所以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毕竟自己现在在封宫之中,如若宫外再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传闻,那肯定会是太后再一次惩罚自己的借口,太后对自己并不友善,在自己见太后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她说出了玲珑的名字。
“和你的名字不符啊,感觉你像个莲花般的女子,却有这么叮咚作响的名字。”薛韫欢在说完话之后才意识到,在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再一次破例,莲花,一直是那个女子的专属。
“过誉了,家姐倒是喜欢莲花,而且气质与莲花颇似。”楚歌在听到莲花之后,脸上泛起心底的忧伤,那是姐姐的至爱,姐姐离去的时候,留给自己的也只有一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只是楚歌提到莲花的时候,薛韫欢已经没有了兴趣,只是站起来,准备离去,自己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已经有太多的破例,自己再不想这样不由自主下去,他讨厌极了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面前。
“等等,你能告诉我宫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关于皇后娘娘的。”楚歌的声音在薛韫欢的身后怯怯的响起,让薛韫欢再一次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瑟缩的女子,一脸的探究。
“这关你什么事情?”薛韫欢的话语中依旧满是探究。“皇后娘娘吩咐我去问的,我如果问不到,皇后娘娘要责罚我的。”楚歌只能将自己的谎继续撒下去,因为她在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的时候,心底依旧不忘父亲犹疑的神色和姐姐。脸上的哀伤。
“皇后经常责罚你么?”薛韫欢不禁再次走近楚歌,轻声的问道,这一次,他看楚歌看的更加仔细,在她如玉的胳膊上,有着深紫色的伤痕,让人看起来不由得惊心,它如同一个坚硬的石头投入了薛韫欢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楚歌只能点头,然后看着薛韫欢这个陌生的男人,这是自己唯一能探知外面事情的渠道,他离开了,那个他们保守的秘密可能只能尘封,或许还会成为自己的伤疤。
“楚耀决定,让楚语代替楚歌做薛国的祭品。”薛韫欢的话语轻巧的落在地上,然后看着楚歌的反应,楚歌却已经没了反应,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薛韫欢,就在薛韫欢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高高的宫墙外突然响起一阵长长地哨声阻断了他的话语。
他转身准备离去,却又回过头来,对着楚歌言道:“如果可以,你可以跟随楚语到薛国,我会好好照顾你。”
说完之后,不等楚歌答言,他翻身一跃,消失在了楚歌的面前,高高的宫墙,这个男人却能轻而易举的越过,如若自己也像他一样,那自己真想就这么洒脱的一跃,就永远的离开这重重的后宫,可是现在不行,自己能做的只是呆在这里,但是不是等着上苍给自己的命运,而是为爹爹留住她唯一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