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想让朕去么?”薛韫欢的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郑袖,不管怎么看都那么的美,美的无懈可击。
“那是你的爱妃,你当然应该过去,如若臣妾阻止,那传扬出去,举国上下恐怕没有人 不知道臣妾是个妒妇,根本就不母仪天下。”郑袖说完之后就再次扭过头去,不去看薛韫欢那张已经兴奋不已的脸。
面前的郑袖,和自己的袖儿一般,伶牙俐齿,当年袖儿也总是用自己的言论来堵自己的嘴,当时自己还是觉得袖儿有些不懂事,但是这久违的感觉却让薛韫欢的心底一片欢畅,看着郑袖的背影,他总是恍惚觉得,袖儿就在自己的身边,又和自己置气。
薛韫欢伸出手去,想抚摸郑袖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却在触及郑袖身体的那一瞬间突然地醒过神来,怔怔的缩回了手,良久之后才对郑袖说了句:“现在你这语气,确实不像个能母仪天下的皇后。”
说完之后就兴奋的等着郑袖的还嘴,现在张贵妃的病情他并不关注,张贵妃得他的宠爱,不外乎她总拿着袖儿说事,可是他的袖儿就在这里,他不用为了获得袖儿的一点的讯息再次乖顺的站到张贵妃的面前。
“臣妾只是个女人,并不想着做皇后这样的事情,这是是偶尔为之,等臣妾办完了皇后该做的事情,自然也会离开的,所以现在皇上您就忍着吧,总会有到头的那一天的。”郑袖并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薛韫欢说话,她不知道薛韫欢此刻脸上的快意,所以说出的话很是冷冽,郑袖说这些话,更多的原因是薛韫欢这段日子以来对自己的冷落,如若语言上的上风能让自己的心得到一线的宽慰的话,那么郑袖愿意这样说下去。
“谁说的你能离开,既然你来了这深宫,就不要想着再离开,你是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这一辈子你最好不要想着离开,不然,朕绝对会让你后悔。”薛韫欢在听郑袖说要离开之后,心底的慌乱如冬天的野草一般无边的蔓延,他不想让郑袖离开,在见到郑袖容颜的时候自己就再也不想将他放手了,可是她却狠绝的告诉自己,她只是来办事情的,等事情办完了,她就会离开。
多么轻巧的话语,却将他的心都给伤透了,袖儿,自己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来了却不让我知道,等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要离开了,这是你对我的惩罚还是……?薛韫欢说完话之后很是伤感的看着郑袖的背影,这熟悉的背影,自己日思夜想,现在她终于在自己的面前了,可以任由自己肆意的看,肆意的想,甚至肆意的爱。
“皇上您也太自负了,您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女人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你,甚至献给你自己的生命,凭什么?就凭你是薛国的皇上么?如若薛国容不下臣妾,臣妾可以去楚国,可以去南越,不管哪里,只要有心,哪里就是臣妾的家。”郑袖听了薛韫欢的话之后又几分的气愤,她不知道薛韫欢为何会说出这么坚决的话语,但是这份坚决让郑袖心生不悦,她不喜欢被人命令的感觉,而自己也绝不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自己不想做这深宫中的鸟儿,这金碧辉煌的笼子在别人看来很是美艳,在自己看来确实牢狱一般。
“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留下来,因为我爱你。”薛韫欢的话语说的很简短,但是分明比郑袖刚才的话都有力量,这简短的话语让郑袖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失望的薛韫欢,即使在死灰一样的眼神中,郑袖都能看的出他眼中对自己缱绻的情谊。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郑袖不知道能不能担负得起来,但是入宫这几日,臣妾很是明白,皇上爱的不是臣妾,就好像臣妾心中的人不是皇上一般,咱们都有自己的爱,所以皇上还是请您去照顾张贵妃吧,现在她一定很渴望你过去。”郑袖觉得薛韫欢的眼神逼的自己没了躲闪的余地,她不得不相信薛韫欢刚才说出的爱是真的,只是这爱是对自己么?如若是对自己的话,那这爱也来得过于迅疾,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他就说了自己的爱。
郑袖不得不承认在薛韫欢对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的心还是动了,因为他的话语中满是霸气,满是志在必得,这比冲儿的温婉来得更迅疾,就像一柄利刃一样能直插人的胸口,尤其是他神色中难掩的失落,让郑袖觉得心底隐隐有痛意出现,而且这样的感觉,在自己的心底似曾相识。
第一次,郑袖知道所谓的爱情原来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心动,自己的心在没有征兆的时候就被扎了一下,然后自己再也没有了拒绝的力量,但是郑袖还是强撑着自己的理智,一字一句的和薛韫欢说着绝情的话语,他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愿意替自己挨打愿意陪着自己走过风雨的冲儿,而薛韫欢的身边,也有了张贵妃。
可能张贵妃的性格并不好,但是薛韫欢估计已经习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任由着她胡闹,还是宠爱依旧,或者张贵妃愿意在薛韫欢的面前收敛自己的性子,还有一个可能,郑袖想起来就觉得薛韫欢是幸福的,因为张贵妃可能并不是现在这样跋扈的样子,只是为了护住皇上,为了能让自己稳当的爱着一个帝王,她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要不有很多对权力的贪恋,要不有很多对皇上的爱。郑袖心底已经给张贵妃下了定义,可是薛韫欢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他现在真的不担忧张贵妃么?那可是陪他日日笙歌的女子,那可是他专宠了多年的女子。
郑袖觉得很是不懂薛韫欢,所以在话语中还专门的提到了张贵妃,奈何张贵妃这个名号激不起薛韫欢心底任何的依恋,他依旧盯着郑袖,也不说话,好像已经发怒,但是郑袖看的出来,他在极力的掩抑着怒气,只是盯着她,就足以让她毛骨悚然了。
“你还是先去看张贵妃吧,她病得厉害。”郑袖在薛韫欢的盯视之下终于缴械投降,没了刚才的凛冽,说话的时候都变得软绵绵的,现在薛韫欢是在和自己置气么?那后果还是她自己来承担的,如若薛韫欢现在不去看张贵妃,那还不知道会给自己的以后招致什么样的祸患。
“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去看她?”薛韫欢有些生气的看着郑袖,这个和自己的袖儿有着相同容颜的女子,果真不是自己的袖儿,自己的袖儿总是想将自己变成她的唯一,会为了自己临幸被的女人生气,不理自己,可是面前这个肖似袖儿的女子,却可以这么的大度,他现在很恨这样的大度,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没有谁愿意将自己的男人和别人分享,这是袖儿临死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
可是面前的郑袖,却愿意将自己和张贵妃分享?这个女子不是真心的,薛韫欢在第一时间就断定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驳这个女子了,他只是问,你真的希望我去看她么?
薛韫欢已经打定了注意,如若郑袖说的是是的话,那自己就马上离去,再也不进栖凤宫半步,即使这个女子和自己的袖儿有这么多的相似,但是这个女人不像他的袖儿那般天真烂漫,不像袖儿那般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他,那这个女人就不是自己的袖儿,就不值得自己珍惜。
如若郑袖回答的是不愿意的话,薛韫欢觉得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将郑袖抱入怀中,这就是自己丢失了多年的袖儿,当年袖儿死后,自己忙于应对强敌,等自己再次领兵回到府中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袖儿的尸身,所以他一直觉得袖儿没有死,甚至他觉得袖儿就藏在这深宫之中,不知道在哪一处看着自己,现在这个酷似袖儿的女子,会不会是自己找寻了多年的袖儿呢?她在和自己开玩笑,她好像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玩笑,每次都用,却每次都会成功。
郑袖看着薛韫欢那张要溢出血的脸,轻声的说了一句:“如若你是女人的话,你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推给别人么?”这反问,带着醋意,酸酸的,到了薛韫欢的心中却变成了甜意,他脸上已经绽出了笑意,轻声的说了一句:“那你是不想推了?”
“我只是不想做一个失败的皇后。连皇上的心都挽不住的话,那凭借什么号令众多的嫔妃,所以还请皇上能顾忌臣妾的处境,今天就不要去张贵妃那里了。”郑袖是孤注一掷了,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之后薛韫欢会不会同意,她只是明白如若薛韫欢今天能留在栖凤宫中,或许明天一切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