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歌心底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个陌生的君王的时候,和公公冒然的闯入了凤栖宫。
刚刚脱掉了外袍的楚耀将龙凤呈祥的锦被盖到了楚歌的身上,楚歌却早已经羞怯的将头转向了龙床的内侧,而和公公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焦急的对楚耀言道:“皇上,不好了,太后的心疾又犯了,现在疼得厉害呢。”
和公公的话如春雨一般瞬间就浇灭了楚耀的怒火,顾不得安慰羞怯的楚歌,只是着急的问和公公太后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痛的。
太后的心疾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当年先帝的慧妃因为嫉妒母妃和自己的得宠,在自己的饭食里面下毒,幸亏母妃当时总是在自己吃饭之前先尝一尝他的饭食,所以他自己没事,母妃却因此留下了心痛的毛病。所以太后的心痛,是楚耀最大的忏悔和自责,更是当年母妃对自己最深的爱,这么多年来,或许太后对自己管的有些严苛,或许太后总是参与朝政,但是楚耀总是选择了默许,因为母亲曾经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自己已经有能力让母亲任性了,所以他就任由母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认为这是为人子最大的孝顺。
“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太后身体开始不适的,听到太后身体不好的消息,奴才就来禀报了。”和公公一脸的急切,他是楚耀最知心的人,楚耀心中所想,他是最能明白的。
“那宣太医了没?”楚耀再次急切的问道,边说话边穿上了自己的外袍,急急的往门外走去,母后的病情牵扯着自己的心,母后心痛,自己这个为人子的早就没有了洞房花烛的兴致,他唯一迫切想要做的就是走到母后的面前,为母后送上一盏热茶,接触母后的疼痛。
“太医应该早就赶过去了,太后好像不想让知道,所以奴才得到消息才晚了。”和公公的回答依旧很是简洁,却让楚耀的心再次控制不住的心痛,母亲,在自己病重的时候想的都是自己,这让自己这做儿子的心如何的能安稳。
匆匆,忘记了刚才和楚歌的情意绵绵,忘记了今晚是自己的洞房花烛。
楚歌看着楚耀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心底渐渐地变得薄凉,自己不是不想让楚耀离去,因为太后是皇上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母亲,可是楚耀就这样一句话也不留的就离开,让自己猝不及防,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喊住皇上,但是她却在目送他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他正要落地的腰带。
“皇上。”楚歌在锦被中撑起身子,轻声的喊道,这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无比的清脆,这声音让急匆匆赶出去的楚耀突然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楚歌高声的言道:“母后病重,你作为一个儿媳妇不是心生惦记,还要叫我做什么?朕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心思和你洞房花烛。”莫名的怒气冲上心头,母亲在楚耀的心中占据太大的分量,这让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拖延自己的去探望母亲的脚步。
“皇上,你的腰带松了。”楚歌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呼唤,让楚耀如此的歇斯底里,面前这个一脸怒气的男人,和刚才那个对着自己情深意切的男子判若两人,但是两人的脸却是一样的,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个事实。
楚耀低头,看了一眼就要落到地上的腰带,然后垂手扯起,轻轻地交到和公公的手上,任由和公公给他系好,眼中却不变的看着楚歌,只是楚歌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深情,只是轻轻地看着他,眼中流泻出无数的委屈。
“朕……”楚耀意识到这个时候是该说点话化解一下僵硬的气氛,但是楚歌却抢在他说话之前,轻声的言道:“太后的病要紧,皇上还是快点过去吧。”说完之后就躺下来,扭过头去,仿佛楚耀已经离去一般。
楚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刚才楚歌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还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女人,一个一心只要自己恩宠的小女人,但是他没想到,楚歌会是这般的冷静,在自己的新婚之夜,都会让自己的丈夫去忙应该忙的事情。
一时间楚耀不知道娶楚歌做自己的皇后是该喜还是该愁。这样的女子,自己从未见过,她的心思,任谁都猜不明白。
楚耀终还是转过身去,向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楚歌听着脚步渐渐远去,才蓦然的坐起身来,穿上自己红艳的嫁衣,一步步的走到镜子旁边,看自己早已经变红的眼圈,看自己的眼泪滴落,在红烛的光中折射出无数的梦幻的色彩。
这就是自己的新婚,这就是自己的新婚,新婚一天,她比谁都紧张,害怕自己会如同原先的皇后一样,成为薛国皇上的祭品,新婚的晚上,她终于在自己的夫君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洞房还没开始他却要抽身离去,当然,理由是那么的堂皇,太后病重,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一个和周围女子一样的女孩子,他渴望丈夫的哀怜,即使是要离开都会给他暖意,可是自己的夫君,终是逃离了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