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朝明皇城被几缕炫红的晨曦唤醒,折叠的晨曦,裁剪出一排气势巍峨的雄姿,百姓尚未醒来,四周的街道有些静谧,周遭一片寂静,晨风携带者瑟缩的北国寒意,拂落了城边几棵佝偻的古树上吊挂着的几片枯黄的叶,空气里也淡淡地夹杂着凄清冷落的清冷……
端阳公主一袭劲爽的侠女装束,梳着乌蛮髻,贯金雀钗,衣销金缕衣,系红绣糯,着小蛮锦靴,背负锦龙纹弓。英姿飒飒,如荼如火,似锦似云。她扬鞭,踏马匆匆跃向郊外,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郊外的树林萧瑟,光秃秃地只倒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凭添一丝苍凉。
端阳公主跃身下马,扬眉笑道:“赵梁,本姑娘来了,你出来吧。”
她说罢,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一群黑衣蒙面的忍着,忍者身如鬼魅,紧身衣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冷杀气,铺面刺向端阳公主。
端阳公主冷哼一声,马鞭扬起,银色的鞭痕带着刺耳的嘶啸,厮磨着众人的耳朵,忍者潜伏已久的一击必杀,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只见忍者横空侧跃,带着夺目的剑芒,直奔端阳公主心脏。
端阳公主猛地向后仰身,皮鞭勾起头顶密密麻麻的森然剑芒,猛地向后甩出,她未曾坐直身子,冰冷的剑气便嘶啸而来,骏马长啸一声,猛地向上跃起,忍者的剑在这匹红枣马腿上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它猛地一跃,跌翻在地。
端阳公主手中皮鞭紧握,踏着马背凌空跃起,嘶啸的鞭影带着她深深的怒气,横扫八方。
忍着丝毫不惧,迎着劲猛的皮鞭,用身体承接鞭影,长剑剑势不乱,疯狂地刺向她的心口处。
端阳公主猛地咬牙,借着皮鞭的挥动力险险地避过突刺而来的剑芒,却在空中无法借力,数百名忍者死死地将她围住,她已是走投无路。
一抹低沉恬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袭青衣,仿佛突然自半空中出现,紧紧地抱着她,笑道:“不用怕,有我在。”他说着,猛地挥动着手中的长扇,刚猛的气劲挥洒,轰然爆开,将悍不畏死的忍者猛力地推出数十米,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忍者,此刻皆仰身躺在地上,一人道:“阁下为何三番五次坏我等好事?”
青衣少年勾着唇角,换换将端阳公主放了下来,他充满淡泊宁静而又傲然不可一世的气质,令端阳公主每每想起,均是心惊肉跳。这种心动,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由得一时面红耳赤,贴在他的怀里,贪恋着他怀里的那股神秘的气息。
赵梁淡淡的看着忍者,道:“本少爷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你们针对的是本少爷喜欢的人吗,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说罢,他便要运力,手中折扇飞速旋转,强横的内力破体而出。
忍者眸中闪过一丝阴鹜,自袖子里取出一枚黑色物体,猛地向他们掷出,灰蒙蒙的白色烟雾包裹了他们,匍匐在烟雾中的长剑带着银光,剑势如虹刺向端阳公主。
端阳公主直觉地感受到了危险,却是来不及躲闪,赵梁猛地将她扑倒在地,杀伐之气没入他的胸膛,他咬牙挥扇,将背后刺杀的忍者重重地摔在了远处的地方,然后他素净的青色衣衫便被嫣红而妖冶的血液自后背染红,如罂粟般蔓延在端阳公主的眸底,她急忙扶住他,心中不由得显得慌乱,急道:“赵公子,你怎么样了?”
赵梁嘴角突然变得苍白,苦笑道:“没事,不过皮肉伤罢了。”说罢,他猛地撑起折扇,突然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端阳公主心中大惊,眼泪便如泉涌,止也止不住,她带着哭腔,呜咽道:“赵梁,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呀!”说着,她换换将他扶倒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他背上触目惊心的嫣红,嗫嚅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们以前又没有相处过,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吗?就这样笨笨的为我挡那一剑。”
她哭着,缓缓地撕开赵梁身上淡雅的青衫,褪下身上的丝布,堵住喷涌而出的伤口,她的双手颤抖着,动作生疏,神情却谨慎而专注,就地取了细碎的干土,撕下半截衣袖,露出里间白色的锦绣棉衣,将那半袖裹着泥土,再次填塞在他的伤口处,撕了些衣袋,包裹住他的伤口之后,端阳公主含着泪,将他反身背起,沉重的压力猛地将她按的跪倒在地,她咬牙,死死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便挪移了他伤口处草草的巴扎,也怕能疼他。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死死地咬着牙,挪移着步子,想拖着他去皇城,找大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场幽会,竟然别天杀的东瀛忍者给破坏了兴致,还害的赵梁因她而受伤,她心中颇为苦涩,也带着一丝的甜蜜,赵梁毕竟是真心实意地待她,愿意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男人是她一生中奢求了无数次的,即使是北冥隐,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因为她而失去了江山,她也没有觉得感动。但是这个青衣少年,翩跹俊逸,恬淡怡然,仿佛一团迷,他的俊眸中似乎勾着一团令她着迷的温柔,仿佛那春日温暖的阳光,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她的心底,她突然又变得害怕起来,她害怕他真的会因为这一剑而死去,害怕她突然找到的心的归宿,会因此而再度漂泊无依,流浪天涯。
越想越怕,她咬紧牙关,就拖着赵梁高她整整一个头的身体,向着城里挪移而去。
秋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时不时的拂动着她略微有些散乱的发髻,却没有带给她冰冷的感觉,她的额上流淌着豆滴的汗珠,如雨点缓缓地坠落。疲倦刺激着她的眼皮,她几乎脱了力,就要挣不开眼睛,但是心底深处的那抹意志,死死地支撑着她继续向前匍匐。
她踩着萧萧落叶,脚步沉重,带着嘶嘶的树叶婆娑的声音,仿佛这条路突然延伸了数千年的距离,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她的身后,豆大的汗滴夹杂着赵梁背后缓缓溢出的血迹,将整条小径印的格外沉重和苍凉。
赵梁心底缓缓淌出一股暖流似的东西,他俊美的睫毛微颤,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他只是为了获取她的信任,就像当初端阳公主为北冥隐挡了那致命的一剑一样,只不过是用了苦肉计罢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难道这就是北疆枭雄北冥隐沉湎于这种不该存在的温柔与爱恋之中的原因吗?
尘世太过寂寞,能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太少,即使知道这真心实意是虚假而虚伪的谎言,却还是不愿意拆穿,沉湎在其中不可自拔。这便是人吧!赵梁心中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