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行至半山腰,数十名黑衣明哨拦住了他们的路,声称是要检查一下他们身上的物品。
于雪微怒,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数十名岗哨便挑了刺,在李远等人背负的面粉里刷刷地刺了几刀,又在菜筐里敲了敲,冷眼漠视着他们。
萱篱一副老婆子的打扮,斜睨着年少轻狂,露出嘴里半化的门牙,咯咯笑道:“老头子,你看这些个小哥儿的衣服多好看哪!比二牛他家的黑狗身上的那件抢来的衣服还要漂亮呀!等我们送了这车菜,有钱了,你也要给我买一套这样好看的衣服,不,是买两件,一件我天天穿着,另一件就挂在门梁上,气死二牛那龟孙子!”
年少轻狂一副历经风霜的佝偻样,配上他那一身瘦弱的身子,倒也步履蹒跚,颇有几分老迈,他压着嗓音道:“老婆子,等俺老头买完菜,你想要几件就几件,不想穿了就丢在门外,让二牛他们一家人厚着脸皮捡过去,我们也得瑟得瑟!”
明哨深深地鄙视了一眼他们两人,果真是农村里出来的贱民,见识真是短浅,没文化没修养。他们身上的衣服,他们就算卖一辈子蔬菜粮食也未必能买得起!
这么想着,对这批人的警惕也放松了几分。
于雪暗暗看了萱篱一眼,深深地叹服于她的聪慧敏锐!
萱篱边走边道:“老头子,这帮人看咱们的眼神怎么难看呢?”
年少轻狂轻咳,道:“休要管他们,等我们有钱了,就买回来十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馋死他们……”
明哨暗哨都憋足了笑,他们着实没见过这么见识短浅的农夫!
不过也对他们更加放心了!
众人很容易地上了山,巫峰侧峰的存粮处,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红衣侍卫,板着脸,衣衫之上镌刻着血色花纹,乌云滚滚的夏日里,袍子随风摆动,血液的馥香弥漫……
朝逸星强撑着自己瘦弱纤细的身子,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四面八方所有的埋伏!
一名血衣鹰纹,戴着血色面具的男子站了出来,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若是误了血尊大人、血使大人吃饭,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名血衣男子,算得上是是血魔教的小头目,嗜血魔教的等级划分也是相当严格的,教主白发魔女,之下便是五大奴仆:嗜血魅影、嗜血情杀、嗜血喋血、陌上阴雨、紫韵语,被嗜血魔教众人称为血尊;雪尊之下便是血使,血使之下层层分工,等级森严!而这小头目,掌管一百教徒,也称得上是比较有权利的。
李远、于雪等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扛着担架,拖着粮袋就往里搬运。
那头目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静静地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四周。从他的表现众人不得不重新估量一下嗜血魔教的实力!
于雪嗫嚅道:“师傅,我们能不能一次性解决掉这一百名嗜血教徒?”
李远凝重道:“这些人虽然实力很弱,但是若是因为这边的行动而惊动了白发魔女就大为不妙了!”
朝逸星沉着脸,道:“这个山头,大大小小暗哨超过了两千之多,如果我们稍微有一点的动作,乱箭齐发,我们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年少轻狂轻咳,萱篱佯怒道:“死老头子,你哆哆嗦嗦地咳嗽个什!”
同时,那个头目喝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还不快干活!”
年少轻狂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称马上,马上,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待那头目安静之后,叶一舟看着朝逸星,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朝逸星喘息,道:“我一直用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呼吸,用眼睛看着四处的倒影,用鼻子嗅着四面八方每个人的味道,用感官感受着四周所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朝逸星说罢,长长地喘息,他真是很累呢!体力已是很难支撑了,更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气,更是连大脑都在进行高速运转,俨然有些脱力了,但是他不能倒下,他要去救她,一定要救出她!
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没有昏昏沉沉地睡去!
众人大惊,对朝逸星更是有了深深的敬佩,如此思维,如此重情,通透的大脑,坚韧的意志,这简直就是神童一般的存在!
于雪关心道:“星儿,你累吗?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的……”
朝逸星眸光忽然变得炯炯有神,他冷冷道:“不需要休息,我还挺得住!”
说罢,他一个人背负着恍若万顿的重担,步履蹒跚地踏向了粮仓深处……
叶一舟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拒不畏死的坚韧,似乎也对自己对自己病魔的忧虑感到耻辱,他竟然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吗?
众人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蹒跚到阴云深处,恍然间她似乎突破了云层,变得极为高大!
粮仓里,通明的夜明珠照耀着,炫目的冰窟折射出熠熠的光芒,到了这里,似乎到了幻境一般,漂亮的令人咋舌。
冰晶闪闪,冰柱玲珑,冰雕剔透,冰面地板耀出人影,梦幻一般的晶莹世界里,一层又一层的冰盖隔绝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蔬菜之类被储存在冰窟的最下方,以使它们不会被冰封,肉类则储存在冰窖之上,被冰柱冻得严严实实!
指挥着众人摆放好粮食,血衣男子,带着七位血衣教徒,静静地等在冰窟门外,阴风飒飒,浮动着他们的衣摆,扑面而来的杀气,死死地围住了他们。
那血纹头目冷冷地握着长刀,道:“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
李远凝眸,问道:“我们可是犯了什么过错?”
那头目拔刀,道:“凡是上来巫峰的苦力,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指了指他们,又道:“包括你们也是!”
于雪长舒一口气,庆幸他们并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于是道:“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你们用不着里里外外把我们围住吧!”
萱篱配合道:“就是,我老婆子好害怕!”
那头目一滞,反问道:“我何时将你们团团围住了,凭我一人便能解决掉你们,用得着围住你们?真是笑话,你们给我看好了,看看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嗜血魔教教徒,连杀人都不会,就没有什么前途的。”后面的话是对他身后的一群似乎是新的教徒的一群人说的。
他刚说罢,冰冷的长剑便刺穿了他的脑袋,迸发出又稀又粘稠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