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新的一天开始。全国各地的神庭首脑们全都齐聚在圣城,欢庆这个特别的日子,至高神,伟大的日神的祭祀大典。李晨和魏玩一样换上华丽的新装,跟着魏雄赶往广场。
虽然他俩昨晚已到过这里,可现在看来,全似变了模样。数不清的教士神甫簇拥在这里,神圣气息何其浓郁,就算是最凶残的刽子手也能被感染教化。李晨更加能清晰感应在蛰伏在四周的强大气息。
近百名天使,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就连李晨也不敢轻举妄动。魏家被安排在靠边的贵宾席上,尽管这里离教皇的宝座很远,他还是能够清楚看到神庭里最位高权重者的嘴脸。白色的圣袍一直披到红地毯上,身上挂满神赐之物。
除了神庭之外,在场还有许多嘉宾,有大联盟的高官,地方的诸侯,社会的名流,和来参加比赛的莘莘学子。不过他们的座位还要靠后,李晨在其中看到顾清风,后者精神饱满,他不由放宽心了,“看来融合很成功!”
在正式的庆典以前,先进行即兴的比赛。名单早由各学院提交上去,神庭的工作人员开始传召学子。失踪这么久,原本李晨是不该出现在名单里的,可最终的清单里还是有他的名字。工作人员费了点周折,才在贵宾席里找到他。
“就知道顾院长一定会保举你的,好好画,捧个大奖回来噢”,魏玩给他打气。
“我会尽力的”,李晨跟着教士进入赛区。
很凑巧,他的位置刚好在凌风的右手边。后者似乎并无意外,他斗志满满地说,“终于又能和你比试了,让我看看,经过这阵子磨练,究竟我俩谁的进步更多!”
李晨微微一笑,原本想好好表现一下,他却突然改了主意,“我是不是该低调一些?”
欧若拉不满地跳出来说话,“一旦画技到达你现在这种地步,想赢还不容易,可你为什么想输呢?”
“画技和境界密不可分,自从融合神画后,我的确有自信在画艺上赶超俗世的画师,可这样一来会暴露我的境界”,李晨皱眉,“毕竟只有画神的信徒,才能真正施展出高超的画技。”
“那倒也是”,欧若拉悄悄地说,“只要你注意手法,除非是神灵,不然很难发现。”
“得不得奖对我并不重要”,李晨轻轻摇头。
考官高声宣布,“绘画比赛现在开始,请各位学子以庆典为题,自由作画。”
在场的学院代表可都是画坛的骄子,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一听到开始,立刻埋头苦干起来。凌风拿起画笔,似乎还不放心,转头对李晨说,“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李晨什么也没说,他四下张望一遍后,便对着画板发起呆来。直到倒计时,才动手画了起来。魏玩远远看到,急得直拍椅子,“搞什么啊,现在才画!”
当,结束的锣声敲响,所有人都放下笔来。评审团由主教们和大画师组成,他们在画板间巡游,每每看到心仪的作品,都会驻足赞赏一番。不过没有一件作品,能像凌风的画那样,给人如此多惊喜。
他所画的正是广场上那尊日神像,只是在画里,无论是日光,还是神像的仪态,都要远比那雕像更加鲜活,仿佛是真正的日神降临一般。有位主教甚至断言,“这才是给我主最好的礼物。”
费文主教最为得意,在他看来,冠军已非他所管辖的教区莫属,“你是南榽的学生吧,画得不错!”
顾清风和凌尘也都在场,他俩对这作品同样首肯。相比之下,李晨画的日神黯然失色,无人问津,主教们都是直接跳过。凌风在画前呆立良久,不满地丢下一句,“你难道是故意的吗”,气鼓鼓地离开。
凌尘也看了许久,他一直眉头紧锁,最后一声不响地离开。无疑顾清风是瞧得最久的,他的神情先是失望,旋即又露出一阵惊喜。他对李晨会心一笑,方才跟上其他人去。这时,欧若拉笑着说,“你还是忍不住使了小伎俩,看来被你老师发现了。”
“你放心,就一点点,别人不会注意的”,李晨笑着手抚过画板,“只要我抹去这个记号,就更加没人会发现了。”
就在日神像脚下有朵鲜花慢慢失去颜色,再无刚才那般光鲜。与此同时,评委们已看完所有作品,比赛的结果已毫无悬念,凌风是冠军。按惯例,一向是由所在教区的主教,从教皇手中接过奖品,颁发给得奖人的。费文得意洋洋地拉着凌风,走向高台宝座。
“费文,今年这个奖就交给我来发的”,萨拉丁突然走出来,拦住他俩。
费文自然不会乐意,更何况说话的还是他的对头,“怎么也轮不到你吧!快让开路,别耽误后面的仪式!”
萨拉丁却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如果你不是主教,那你还有资格吗?”
“你说什么胡话!今天可是祭日大典,难道你想亵渎神灵吗”,费文怒容满面。
“真正亵渎神灵的人是你吧”,萨拉丁凶相毕露,他取出一份卷宗。
费文一眼便认出,不由一阵心寒,“你,你~”
“如果这个物证还不够的话,那这个人证呢”,萨拉丁用手一指,只见人群里走出位高阶神甫。
“马力!”,费文看着自己的弟子,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够了,把他带下去吧”,教皇终于发话,“别因为这个罪人,坏了最神圣的祭典。”
立刻有两名圣骑士上前,将神情痴呆的费文拖下去。这一巨变,让在场所有的观众都大为吃惊。毕竟一名主教,几乎已站在神庭权力的高峰,就这样轰然倒下,天知道这背后会激起多少波澜。
此刻李晨不由更加庆幸,站在台上领奖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只是他才坐下,突然掌间一阵跳动。他悄悄感应,居然是一串神语。这样的手法他可是再熟悉不过,正是顾清风的杰作。后者显然是在示警,看来这次的麻烦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