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蜃海吗,看起来也没啥特别的”,李晨端坐在船头,四下眺望。眼前的海面也是蓝蓝的一片,若非要说出点特别来,恐怕就只有那点漂浮在海面上的若有若无的淡淡薄雾。
“我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这地方”,艾乌雷卡似乎也不确定,“曾有个大魔葬身在此处,所以这片海便被诅咒。虽说玛法王曾想过办法,却也没能完全消除。据说还有别的说法,不过流传太久,族里已没人知道。”
李晨本还想听听老捷克他们的说辞,可得到的是差不多的回答,“这是片奇怪的海域,每年总有不少人消失在这里,却说不清楚原因,也算是这片大陆的未解之谜。”
吹着徐徐的海风,人人都觉得十分惬意,原以为就这样到达彼岸,却不想几十米前突然卷起五条水龙柱来,眼看大船就要撞上。眺望台上的水手一通大喊大叫,船员们立刻忙碌起来,硬是在碰撞前,将船停了下来。
尽管如此,船长还是恨得咬牙切齿,骂声不迭,“真是他妈的邪门!”
老捷克等人却神态严肃地眺望前方,“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追上来!会是谁呢?”
水龙柱并未停留多久,水花四溅之后,重归大海。不过海面上多了五条人影,他们一样打扮,黑衣蒙面。李晨很快便认出其中一人,因为她背的那把刀太多醒目,“这不是柏木赤晴吗,难道其他人也是?”
老捷克跳上船首,细细打量过去,有些不屑地说,“凭你们五个就想拦住我们吗?”
虽说柏木赤晴是出色的杀手,她身边的另四个人只怕也不会太差,但连李晨都觉得,对手的胜算不大。只是对手出奇地自信,一点没有畏惧,柏木赤晴手指着李晨说,“我们无意开战,只要你们能把他交给我们。”
“办不到”,老捷克回答得干净利落。
“那只好得罪了”,柏木赤晴取下大刀,运足斗气,顿时一团火焰从刀身上燃起。而她身边那四个人也一齐行动,他们的太刀都是一般尺寸,抽出来后却闪动不一样的四色光芒。
老捷克不禁眼皮一跳,“原来是东皇一流!”
“虽说东皇的遁术大多失传吗?”,老倌看得更加仔细,不由担心起来,“可就这样放任他们施展法术,似乎不太好吧?”
老捷克仍不在意,“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能鼓捣出厉害的秘技!”
按一般的常识,越是厉害的招数,需要消耗施术者大量的斗气或者法力,所以难免会产生强烈的波动,哪像他们五个表现得那么平静,所以大部分人并不担心。反倒是李晨微微有点异样,随着那五把武器舞动,威胁感越发强烈。
“东皇火遁,耀”,柏木赤晴站在正中,以大刀指天,如同火炬一般。其余人环绕着她,分别举起太刀,“东皇土遁,聚”,“东皇金遁,闪”,“东皇木遁,生”,“东皇水遁,变!”
五把太刀即将交错,李晨只觉交点处传出恐怖的气息,连他的魂力种子都禁不住受到震撼,不由脱口而出,“不行,必须阻止他们!”
只可惜为时已晚,五人异口同声,“东皇遁术,通灵秘境道,大蛇王!”
兵器交点处的空间一阵扭曲,强大的威势霎那间喷涌出来,实力稍差一些的当场爆体,要不是老捷克和老倌及时出手,只怕水手死伤至少大半。饶是如此,甲板上仍是哀号声四起。对此,老捷克不禁皱起眉头,“看来这次是我失算!”
“大蛇王,难道是曾被封印的蛮荒异兽吗”,老倌已抽出爱刀,打起十万分精神。
“这条蛇也太大了吧”,李晨禁不住感慨,因为就在刚才,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足有四十米高的巨蛇,最为夸张的是它居然有五个脑袋。柏木家的五人众正好一人站一个蛇头,只是看他们的神情,个个都似筋疲力尽。
“又是柏木家的小家伙吗?快说为什么召唤我出来!不然我一口吞了你们”,中间那个最大的蛇头脾气不好,说话暴躁如雷。
柏木赤晴还是指着李晨说,“我们想要抓他,不过船上太多高手,所以才请你出来帮忙!”
“哦,那就把他们全都杀死吧!老规矩,一个人抵一百个可口的灵魂”,蛇头贪婪地淌着口水。
“好,不过那个人必须要活口”,柏木赤晴特别强调。
“你还真是啰嗦”,蛇头不厌其烦,已动起手来,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团烈焰喷涌而出,那股灼热的气息让人一阵胸闷窒息。
“我来对付它,其他的蛇头就交给你们”,老捷克首当其初,要是船被这个火球击中,毫无疑问会被击沉,所以他避无可避,只好把斗气运转至极,近乎无色的斗气汇集在铁拳上,正面迎击。
轰的一声,火球被击碎,飞溅的火花落到海面上,居然将海水也点燃,着实惊人。但众人还来不及感慨,其他几个蛇头也开始攻击。老倌飞身而上,将黄色的光球拦下,不过那团光竟似有千百吨重,压得船身一沉。幸好老倌的刀法一变再变,黑日刀改吞为震,也不知上下左右多少刀,才将黄球斩落,掉入水中,激起一阵巨大水花。
不等白色的光球冲到,金燕已将傀儡兽放出,别看它的个头不小,可比起大蛇来还是稍许逊色。它正面迎上光球,白光突然炸裂开来,分解成数不清的刺芒,在它身上碰撞,发出金铁声音。
对于傀儡兽身体的坚固程度,李晨可是深有感触,但眼看那些刺芒不停跳动,虽然数量慢慢减少,却在兽身上留下许多斑驳印记。对此,他不由乍舌,“这是什么光啊,竟然如此锋利!”
虽说傀儡兽挡下大半刺芒,可还有些游离出来,跳向金燕。这丫头虽说是玛法王的后裔,可本身的实力实在不容恭维。幸好柳云出现在她身边,荡开赤红色的九节鞭。别看刺芒犀利,可一接触到鞭身上的点点红光,便宣告瓦解。
艾乌雷卡和迪亚克主动上前拦截绿色的光球,也不知他们施展的是什么手段,只站在原地念念有词,那光球便硬是被定在半空,一动不动。李晨见状不禁感慨,看来土著法术的确有些门道。
轮到最后那个黑球,李晨便出手,只是那团气十分古怪,聚散离合,飘缈不定,好像斩不到实处。眼看旁枝末节就要漏过,马龙马虎终于上来,他俩剑法可谓滴水不漏,终于抵挡住一阵。
看来双方是势均力敌,胜负在五五之间,可偏偏就在双方打算第二轮交手的时候,平静的海面却卷起波澜,海水蒸腾而起,形成越来越浓密的白色迷雾。李晨禁不住奇怪,“难不成又有其他人马杀到?”
蜃海上蒸腾起的雾气越来越浓,初看时还似离得挺远,只一会儿功夫便到跟前,再看前后左右已被雾气包围,就连身形巨大的蛇王也隐没在其中。对此,有船员惊恐地大喊,“不好,是死亡之雾!”
虽说这雾气并为让李晨感觉到一丁点死亡的气息,但他仍惊讶地发现,他那一向灵敏的精神感应突然失去效力。感应的范围一点点被压缩,最后竟连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无法触及,雾气粘得发稠,将其中的一切全都吞没。
李晨的眼皮一阵打颤,变得异常沉重,莫名的倦意袭来。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妥,尽力提醒自己,“不能睡着!”。可身体全然不听使唤,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怠霎那间席卷他的大脑。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呼呼大睡起来。
就连大蛇王也没有另外,那巨大的身体漂浮在水上,五个脑袋全都耷拉着。蛇嘴里流淌出的唾液,不但腥臭,而且有毒。可怜这周围的鱼虾,在睡梦中死去,尸体飘起,白花花的,一片连着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晨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只不过他才睁开眼,顿时一阵惊讶,“我怎么会在这里?”
“天上的星,水中的月,一路走来,听着风在歌唱”,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他毫无迟疑地确信,他现在,的确是在家里!无论是四周的家具,还是空气的味道,一切都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刚才我明明是在船上”,李晨的心里仍旧还有疑问。
“你这个小懒虫,不是说好要去拉斐耳老师那学画的吗?怎么一睡就是大半天”,那张永远都让李晨觉得最美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眼神中充满慈祥。在他看来,姐姐永远比大圣堂的女神还要圣洁伟大。
“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吗”,李晨心里最后那点疑云也被打散。他懵懵懂懂地站起来,突然又是一阵惊呼,“桌子怎么变高了?”
其实还不止是桌子,四周的一切全都比他记忆中的大了许多。还是姐姐上来,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傻瓜,叫你少睡点,总是不听。每次睡醒后,又总是犯糊涂。桌子本来就是这样,明明就是你矮。不过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后,自然就会长高。”
再怎么说,李晨也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被人当作孩子,难免郁闷,“难道我还小吗?”
只是他两手一摊,惊讶地发现,身体竟也小了,怎么看都只有十岁时的个头,“怎么连我也变小了?”
又是个温柔的头槌,姐姐忍俊不禁地说,“就你这个小鬼的麻烦事多,叫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还总是做着白日梦!快点收拾东西,去拉斐耳老师那。要是现在不走,回来时可就晚了。”
“可是,我~”,一时间李晨自然无法接受,偏偏心里冒出个念头来,唱起反调来,“哪里有船,不过是个梦罢了。几时长大过,明明还是个小屁孩。”
这念头在小脑袋里起起伏伏,才几下就把他说服,“真的是梦,怎么感觉像真的一样?”
还不等他想得清楚,姐姐已把画具收拾停当,催促他上路。背着小画板,提着画笔颜料,走在那条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听着熟悉的鸟鸣虫语,孩提时的心性立刻占据上风,李晨哪里还有其他念头。
就像童年时那样,李晨快活地蹦蹦跳跳,不知不觉间便来到老师的木屋门口。房子有点破败,庭院也很少打扫,邋邋遢遢就像拉斐耳本人一样。别看这位老先生挂着画师的头衔,在村里并不是个受人尊敬的人物。
在李晨的印象里,他是个和自己老爸一样,都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可谓臭味相投。不过,说来有趣,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终日无所事事的拉斐耳才会答应教授李晨画画,而后者也是他在村里唯一的学生。
一推门总能碰倒几只熟悉的酒瓶,李晨小心翼翼地进去,熟练地找位子坐下,架起画板,放好画具。拉斐耳这时候正靠窗晒着太阳,手里还摇晃着酒瓶。看他的神情,还是那副半醉半醒的样子。
每次李晨进来后,拉斐耳就会自顾自地说话,当然说的都是绘画地技巧。尽管他教授李晨从来没有亲自动手,也向来不看李晨画的画。似乎他只负责说,大部分技巧都要靠李晨自个儿琢磨。但尽管如此,后者的水平仍是这村里最好的。
不过老先生的话也不是很多,每次最多十几二十分钟,然后就支支吾吾,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这时候,李晨就这个儿埋头画画,直到涂满整个画板。此时再看拉斐耳,已打起呼噜。收起东西,李晨又小心翼翼地离开,肚子咕噜作响,看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
踏着碎石子,李晨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脑袋里尽是姐姐做的好菜,馋得他口水也流了下来。直到远远地看到美丽的身影等候在篱笆门前,他兴奋地高喊起来,“姐姐!”
“姐姐,今天吃啥”,这是李晨每天问得最多的问题。
“小馋猫”,这是姐姐给他起的另一个绰号。
只是还不等两人进屋,一阵琐碎的马蹄声从村外传来,接着便看到五匹快马飞驰而来。凭他们的衣着打扮,李晨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一名神甫和四名骑士。眼看他们在家门口停下,姐姐立刻把李晨护在身后。
“这位小~”,神甫突然一阵语塞,他看姐姐的眼神由惊讶变成贪婪。
“不许你这样看我姐姐”,李晨勇敢地冲出来,对神甫大喊。
“弟弟,不能这样和大人说话”,姐姐小心地把李晨拉到身边。
“对不起,我失礼了”,神甫这才恢复常态,“请问拉斐耳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只要穿过……”,虽然大联盟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但对于神职人员,几乎所有人都很恭敬,姐姐自然也不例外,很快便指出去路。
“谢谢”,神甫立刻策马奔去,只是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李晨自然没有在意这些,只在心里想,“这些人为什么去找老师呢?”
虽说有点小小的疑问,可这哪比得上吃饭重要,他还是和姐姐进屋去了。第二天,李晨特意早早便去拉斐耳那里学画,走到门口却愣住了,画具掉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啦?”
哪里还有那熟悉的小木屋,黑黢黢只剩下一片狼藉。即便踏进废墟里,自然也找不到拉斐耳的身影。李晨只觉茫然无助地站立其中,就在他平时摆放画架的地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李家的小晨吗”,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大婶来。
“玛格丽娜阿姨,拉斐耳老师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李晨拉住她,急切问道。
“昨天突然有群人闯了进来,把老拉斐耳抓走不说,还一把火烧了房子,真是作孽啊”,玛格丽娜说着,轻叹一声。
“什么人,难道不怕执法队吗”,李晨激动地说。
“唉~,执法队哪里管得了神庭的人”,玛格丽娜长吁短叹起来。
“神庭~”,李晨一下子就回想起昨晚的事来,忆起那个神甫和他身后的骑士,不由觉得万分可恶,“难道他们就可以凭白无故地抓人吗?”
玛格丽娜左右张望,突然小声地说,“昨晚我听见那个神甫说,拉斐耳是异教徒?”
“异教徒,难不成拉斐耳老师也是……”,李晨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只觉脑袋里有颗种子在莫名跳动,他似乎想起什么,但很快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罪神庭的一定不会是好人”,玛格丽娜嘟囔着。
“拉斐耳老师不是坏人”,李晨立刻抗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玛格丽娜极力掩饰脸上的尴尬,“对了,我还听说,他们把老拉斐耳押到镇上的大教堂去了。”
“真的吗”,李晨想也不想,立刻往镇上跑去,“玛格丽娜阿姨,帮忙和我姐说一声,今天我要晚点回去。”
李晨住的地方虽说只是个小村子,离镇子并不太远,赶过去也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他到那以后,却发现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他悄悄找人问,才知道老师又被送走。幸好刚走不久,他便继续追赶。
镇外有个小山坡,李晨站在上面眺望,果然看到远处有辆坠着神庭标志的马车。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他却突然感觉到有目光传来,“是老师,他在对自己微笑~”
泪水禁不住从眼角滑落,“老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昔日的情景一幕幕浮上心头,刺痛他的灵魂,只不过这黯然的悲伤气氛却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破,“拉斐耳的弟子,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异教徒!”
那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身上穿着不算光亮的铠甲,显然也是个骑士,只不过是档次最低的那种。而那副凶恶的样子着实把李晨吓了一跳,说话也哆嗦起来,“我,我~”
“你是拉斐耳的学生吧”,大汉龇牙咧嘴的模样更加令人厌恶。
“我,我不是异教徒”,李晨又回复到十岁男孩的心境,一旦害怕,就想起最亲的人来,不由在心里呼唤,“姐姐~”
“这回我可发达了”,大汉看李晨好像猎物一般,目光越发贪婪。
李晨被他提住衣领,奋力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放开我!”
“小崽子,给我安静一点。乖乖跟我回去,这样我又能升一级了”,大汉得意地大笑起来,顺手把李晨扛在肩上。任凭后者拳打脚踢,就当被蚊子叮咬,浑然不觉。
无论是什么人,一旦当心里的恐惧达到临界值时,就会升华,李晨幼小的心灵也开始慢慢变化,“不行,我不能这样被他抓走。我要是死了,姐姐一定会伤心的。”
一想到那张熟悉而又慈祥的脸庞,他灵魂里顿时有股神秘的力量从沉睡中觉醒。随着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跳动,红色的火焰穿过画神的符文和雷电交织的网络,直达他的身体各处。大汉才感觉到肩上发烫,就被火焰吞没,烧成一团灰烬。
只是跳动的火焰被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反而越烧越旺,就地盘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火蛇。空气变得干燥,地面也开始皲裂,似乎一切都将被它焚尽。而在那红色的火光背后,透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来。
“这一切果真都是幻象”,分明是李晨的声音,带着一点惋惜,还有几分愤怒。火光慢慢收敛,最后隐没在他身上。火蛇的尺寸也缩小许多,变成一条尺许长的小蛇缠在他手上。
周围的景象瞬息改变,哪里还是小镇,李晨又回到船上。环顾四周,其他人或僵立在原地,或躺在地上,他们全都僵硬不动,目光呆滞。李晨以为,可能他们的精神意识仍陷落在类似的幻觉之中。
“没想到你也能这么快醒来”,冷不防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不是也醒过来了吗”,李晨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似乎早已感应到对方。
迷雾分开,蒙面女子走出,她背着一把硕大无比的太刀,十分醒目,“我自幼修习东皇密术,意志早已磨练得无比坚定,这样的幻术怎么可能迷惑住我!”
“看来我们要先较量一下”,若是以前李晨未必敢这般自信,可现在的他丝毫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火蛇在他手上跳动,吐着火信。
柏木赤晴单手握刀,一脸轻蔑,“就凭你嘛,还是束手就擒吧。”
李晨并未说话,只是嘴角挂着月牙般的笑,透着一丝邪气。火光一瞬间从他身上喷出,将他站得地方薰成一片焦黑。火蛇只跳动一下,便迎风猛涨数倍,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去。光看那声势,还着实有点恐怖。
柏木赤晴动了,虽然大刀尚未出鞘,但无形的刀气将眼前的雾气撕裂开来,露出一条通道,直达李晨面前。就好像是瞬移到后者面前,正迎上火蛇。大刀出鞘,刀气凝炼成匹。好个一刀两断,唏嘘之间已将火蛇斩落,火花四溅。
柏木赤晴刀势不改,继续冲向李晨。刀还未到,刀气已扑面吹乱头发,前者一紧刀把,“不躲,难道你想送死嘛?”
“死?我可没想过。我不过是打算送你一程”,李晨突然一个响指,刚才火蛇分身的火苗在地上一阵闪动,一圈神语出现。再看地上的焦黑也并非是杂乱无章,那更像是副写意的碳画,线条暗合野兽派的粗框。
“阿米达休伊特,伟大的画神,让她飞起来吧”,李晨只信手一挥,柏木赤晴立刻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直往空中飞去,这一刀算是劈空。
等到她重新落地,已是一脸怒容,“该死的家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李晨的手上又跳出条火蛇来。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嘛”,柏木赤晴将大刀插入甲板,双手结印,“只要我唤醒大蛇王,你们全都得死。”
“是吗,那你倒是试试看呀”,李晨将双手交错在胸前,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你所愿”,柏木赤晴的眼中露出凶光,随着手印变化,其中竟有股恐怖的气息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