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手捂着伤口拼命的往草原深处奔去,虽然伤口的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流,但他不能停歇半分,因为,一直,一直有人跟着他,而且那人轻功在自己之上,自己甚至能感觉到那人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被猫玩弄的老鼠。
黑衣人右胸的衣服完全湿透了,他暗骂一声该死,若这样一直下去,还不等那人上前取自己性命,怕是自己都失血过多而亡了。那人一直跟踪并不杀过来,说不定只是轻功了得而已,也许停下来与那人拼死一搏,可能还有几分胜算。
于是,黑衣人下定决心,握剑突然折身就向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人袭过去。
后面的人身子轻轻一晃就躲了开去,轻笑着,笑声在广阔的草原荡开去。
“呵呵呵呵……”随着笑声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图蒙士兵服的男人,相貌俊美,没有草原男儿的豪迈之气。
他,是颜欢。
颜欢站定在黑衣人对面,笑得优雅:“解药。”
黑衣人的一双眼死死盯着颜欢,声音低沉,就像是从地底传上来一般:“你是谁?”
“我?”颜欢摸摸鼻子,“你确定要知道我的名字?哪怕代价是你的命!”
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剑,不言语,杀气渐浓。
“谁派你来的?”一声色稚嫩语气老成的男声响起。
黑衣人侧头看过去,只见一十岁左右的男孩向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黑衣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这个孩子莫名的让他感到一种惧怕。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骆彦一步步靠近,眼神犀利如刃,还带着浓浓的恨意。
“杀手也有杀手的原则。”黑衣人沉声道。
“哼,杀手?”骆彦依旧脚步不停,现已经距离黑衣人十步不到。
颜欢在一旁见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摸摸鼻子,完全做一个局外人。
黑衣人握紧剑,横在身前:“再往前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骆彦再次问道,眼神冰冷。
“我不会说……”黑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鼓着眼睛盯着站在自己身前三步的骆彦,下一刻,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喉咙正中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之上还系着一只红色小猫。
骆彦上前两步,站在黑衣人身边,弯腰拔出匕首,冷笑道:“竟敢动我的笑笑。”
颜欢上前,从黑衣人怀里找出解药,起身之时发现黑衣人右胸的纹身,他弯下身子,拨开黑衣人的衣服,看到一只红色狐狸头的纹身。
“我知道这人,是墨笛组织里的。”
“墨笛?”骆彦掏出手帕擦净匕首的血液,“郑萧,此事交与你办,查出到底是谁买凶杀人。”
“是!”
帐篷内,尤浅笑一步不离的在陈简之身旁照顾他,见他体温越来越高,心中更是焦急。她反复不停的用凉水给他降温,可这就像杯水车薪,起不了半分效果。
“咚!”帐篷内突然响起一声脆响。
“谁!”尤浅笑警觉的向后看去,只见到一个小小的药瓶在桌上打滚。她抓起药瓶就追了出去,除了巡逻的守卫什么也没见着。
尤浅笑打量着手中的药瓶,打开来倒出一颗药丸,凑到鼻尖一闻,却是什么味道也没闻到。这应该是解药,谁没事干的给一个将死之人送毒药呢。她不再犹豫,端了杯水到陈简之身前,掰开他的嘴,放进药丸,可是深度昏迷的陈简之根本没法咽下去,就连水都顺着嘴角流尽。
尤浅笑将陈简之扶起来,让他食道畅通,随后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凑上去往陈简之嘴里灌,作为条件发射的,陈简之总算吞下水,连同那颗药丸。
“怎么又让我遇见这么狗血的事。”尤浅笑让陈简之平躺下来,笑道。
“姑娘,公子怎么样了?”门口传来木原的声音。
“很好,刚吃下解药,就等情况。”
“那就好。”木原松了口气,他追上黑衣人的时候,只看到尸体,而身上已经没了解药。
陈简之的体温渐渐降低下来,也不再出汗,呼吸也开始平缓,可依旧不见醒,不过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到半夜的时候,陈简之醒来,想要喝水,挣扎坐起身来,可手臂一动就痛得他皱起眉头。
“公子,你醒啦。”一直坐在桌旁的木原听到声音,欣喜道。
“嗯。”陈简之浅笑点头,目光落在趴在床边的尤浅笑身上,笑容加深,“木原,扶我起来。”
木原小心翼翼的避开陈简之的手臂,让他坐起身。
陈简之无奈摇摇头,下了床,扶着一旁的衣服架子,示意木原将尤浅笑抱上床。可是尤浅笑被轻轻一碰就惊醒了。
“谁?”尤浅笑惊呼,睁眼就见着空荡荡的床铺,“简之?简之呢?”她往床上摸去,将被子翻了圈,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在这里。”陈简之的声音还有些无力虚弱。
尤浅笑看着陈简之完好的站在一旁,还笑得出来,也就安了心。
“刚好怎么就起来了,你身子还弱,多躺会儿。”
“嗯。”陈简之很听话的躺回床上,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犟不过尤浅笑的,“你也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们还要救人,统领可不能累倒了。”
“嗯,好,这一说着还真的好困。”尤浅笑迷蒙着双眼,晃荡着回了屋,倒下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临近午时才醒来。
第五天。
午饭过后尤浅笑去‘拜访’了尽早才从巴雅尔借过来的援军——一百头牛。也许你已经猜到了,尤浅笑要做的就是效仿古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攻过去?”陈简之站在一旁,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明天上午。”这次进攻必须的需要陈简之和木原,可现在陈简之有伤在身,能往后推一些就往后推一些。
“晚上不是更合适?”这次负责将牛借过来的士兵疑惑道。
“晚上的确更适合,但牛一旦凶猛起来,谁也抵挡不住,若是白天,可以减少伤亡。”陈简之解释道,随后与尤浅笑对视而笑。朋友就是,彼此了解心意。
“哦。”士兵恍然大悟,看着尤浅笑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