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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步亦趋亦相随㈣

的确是一片宁静之处,相较于芷安宫的冷清,这里真的是简单的宁静。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服侍娘娘休息吧!”琳儿走到窗边欲要扶起李洛玄,自从她入了寝宫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好像能“看”到窗外景色一般,时不时的发出赞叹之音。李洛玄微微侧头笑道,“这院子真好,本宫很喜欢。”

“当然,这可是圣上亲自为娘娘准备的!”琳儿一面说着,一面扶起李洛玄,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李洛玄挥手道,“莫要忘记吹熄蜡烛。”

“娘娘放心!”琳儿笑着回道,正欲替李洛玄宽衣,突然听到有人传唤,竟然是圣上今夜在此过夜。李洛玄立刻命琳儿重新将衣物替她穿好,才出去迎接。刘询不动声色的扶起李洛玄,对她的装扮很是惊讶,这么晚竟然都没有休息。

“圣上,不知皇后娘娘情况如何?”被扶起的李洛玄再次折回宫内,刘询回道,“已经无事,说是劳累过度,朕平日的确太为难她了。”岂止是为难?李洛玄心中冷笑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妾身这边实在不适合服侍圣上,如果圣上……”

“朕累了,只是想休息!”刘询甩开衣摆坐到床边,拉着李洛玄的手苦笑道,“爱妃陪着朕,好吗?”李洛玄不自觉的捏紧衣袖,僵着面容笑道,“既然如此,圣上就请安歇吧!”

已经不知接下来的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了,感觉到刘询褪了衣衫,躺入床内,自己则慢慢摸索着坐到床上,却迟迟不肯躺下,感觉隐隐脚步声正欲离去时,李洛玄突然高声唤道,“琳儿,烛火熄了吗?”

原本走到门前琳儿,连忙应着,急急的走到桌前想要吹熄蜡烛,却听刘询慢悠悠的阻止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僵在桌前的琳儿不知应该是进是退,回头看着李洛玄不安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应该将烛火熄灭才对,可是阻止她的人却是当今圣上。

“爱妃,来,躺下吧!”刘询扶着李洛玄的肩膀,令她躺平,盖好被子,挥了挥手,示意琳儿离开。房门终被关紧,真的不能吹熄烛火吗?烛光绰绰映得李洛玄的脸,也几乎变了颜色。

“爱妃,真的是太久了……”刘询悠悠的感慨道,“再过些时日,朕就要当父亲了。”真的只是个父亲,而不是父皇,他曾经希望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游走天涯,而最终能实现这个梦想的人只有逍遥王刘辰,看着他即将带着尹梦离游走世间,绝非简单的羡慕。

李洛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紧紧的抓住被角,额头上出现了隐隐汗意,谁能猜透她现在的想法?“休息吧!”刘询单臂环住李洛玄,一个简单的动作,当他接触李洛玄的瞬间,李洛玄猛的起身唤道,“琳儿,熄灯。”

门外立刻传来踉跄的动静来,却不见有人进门,毕竟圣上就在屋里,谁敢轻易而入。刘询连忙坐起,借着烛火看出李洛玄的恐惧,连忙唤道,“还不进来人吹烛火?”

琳儿立刻应着冲进室内吹灭了蜡烛,又急急的奔离,连礼仪也尽数忘记。看着琳儿焦急的身影,刘询的眉头皱得更深,将李洛玄揽时怀中,原本点点怒气却渐渐的散发不出来。

“洛玄,究竟是为什么?你是怕烛火,还是怕借着烛火的人?”刘询疑惑的问道,心里的难过听得清清楚楚。

颤抖的李洛玄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出半个字眼来,只是缩在刘询的怀中深深的叹着气,烛火一熄,她整个人才能放松。

“洛玄,告诉朕,为何要点燃烛火才行?”刘询感觉到李洛玄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紧张,才问出口道。

李洛玄定了定心神,离开刘询的臂弯,回道,“因为妾身看不见,如果再点着烛火,心里不安。”

刘询双眼一眯,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借口,“洛玄,说实话吧,就算你的眼睛没有失明的时候,你一样要熄着蜡烛不是吗?”

是的,就算那个时候,李洛玄也是熄着蜡烛,否则是不会安心入睡的。李洛玄紧抿着唇,低下头,她想不到用其他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事,双手突然被刘询握住,听他坚定的问道,“洛玄,你究竟在怕什么?”

“妾身没有怕什么!”如果李洛玄直言不讳,也许刘询会考虑真假,但是她的掩饰,令刘询不得不正视她的想法,“你到底在怕什么?可以告诉朕,难道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朕吗?”

“相信过吧!”李洛玄颤颤的说道,“可是,妾身不知道,妾身的真的不知道。”

“你要相信朕。”刘询不甘心的吼道,“否则朕做了这么多,又为了什么?”

是啊,圣上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她,她是否太过薄情?

“圣上,望宽恕妾身。”李洛玄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忙向刘询道歉。刘询却完全不曾接受,怒道,“李洛玄,你……”

“妾身……”李洛玄深吸一口气,将埋在心底的恐惧说了出来,“妾身是怕看见自己。”这样的原因,可能会让人哭笑不得,却是真真切切伴随她多年的恐惧,白昼之时裹着衣衫倒是无所谓,但是每当入浴却是她最难以接受的时候,却必须要忍受。每当入夜后,她最不想拒绝却无比抗拒的人就是……刘询。

“洛玄……”刘询真的很想知道李洛玄一直以来的抗拒,像是他,又像是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令刘询万分难过着。现在听来,像是因为她自己,又不像,听到李洛玄含糊之语的刘询更加说不清自己的心思,越发得烦乱,已经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妾身觉得自己的身上就像爬满了无数条丑恶的蚯蚓,自己看见就算了,难道妾身还要强迫其他人去看吗?”李洛玄蜷在床头,不住的抚着双臂,冷笑道,“当然,就算不看,只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们就在我的身上,不住的蠕动着,令人恶心。”

初听到李洛玄之语,或许会觉得无比诧异,但刘询却觉得浑身发冷,随即却只是简单的哭笑不得,双手一撑,将李洛玄环在怀中,悠悠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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