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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争执(上)

诺大的广场上早已装潢一新!花团锦簇、旗帜招展,迎接皇帝的全副仪仗都已齐备!上千位朝臣列队肃立,为首的便是萧沐涵与方瑜晴,还有云绮萱公主也在!只不过身为内阁首辅的钟明睿亲王却不见了踪影!

“姐姐,首相怎么还不来?”萧沐涵看看已经降落的座舰,有些焦灼地问道。

方瑜晴淡然摇了摇头:“先前就通知过的,谁知道他干嘛去了?陛下回朝,所有人都在,就他一个人缺席!这位亲王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旁边的洛磬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钟璤颖,她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兄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只能低声吩咐身边的女官再去紧急联络。

苏尚清看了看文官队列里的那个空位,眼神里泛起一抹寒意。

金碧辉煌、威严大气的御用座舰已经停稳,舱门洞开,云昊羽不慌不忙地走下了舷梯,微笑着与周围的群臣颔首示意。

两位皇后带着小公主上前问候,接着克拉苏、云天阕、古隆斯等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嗯?你这是……”云昊羽一见到克拉苏,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双眉微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

克拉苏望了皇后一眼,轻轻地道:“陛下,首相或许是有事耽搁,所以没能及时赶来!臣已经派人去催促了!”

“哦!朕知道了!”云昊羽眼神一闪,平静地道。

欢迎仪式完毕后,皇帝携众臣回到帝宫,随即举行朝会,商议处理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的某些重要政务,然后又是例行的宫廷宴会,直到临近傍晚才全部结束!

自始至终,帝国首相就没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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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王府里的来人说,亲王殿下是生病了!所以才闭门不出!”寝宫里,方瑜晴对躺在床上的云昊羽说道。

“生病?”他皱着眉头道,

“以帝都的条件,什么病治不好?他为什么会拖到现在!究竟是生病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陛下心里应该有数了吧!”皇后淡淡地笑着,不慌不忙地解下宫裙,换上了一袭天蓝色的轻纱睡袍,继续道:

“就算是有病,那也应该是心病的可能性大些!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这位亲王殿下可是弄了不少事情出来呢!”

云昊羽沉吟片刻,慢慢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说,这家伙最近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他都对自己的职责开始怠慢了?”

“陛下,内务府能够收集到的消息,臣妾这里都有记录!你也已经过目了,要说这朝堂之上,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于当面怠慢陛下你的,除了你的这位兄弟,可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方瑜晴平静地说道。

云昊羽双眉轻蹙,阖目思忖了一阵,这才不确定地道:

“也许,你说的确有其事,他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朕作为兄长,从来不曾亏待过他,这诺大的帝国,除了朕,就要数他的权力最大了!又是帝国唯一的亲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方瑜晴看了看他的脸色,暗自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陛下,臣妾当年是从情报领域出道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不说是家常便饭,可是每隔上一段时间,总会遇上那么一两件!那些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又有了某些后台势力支持的权臣或家族,起了异心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样的表现!”

“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或许会继续扮演着忠臣的角色,而且演得比以往都要好!至于那些沉不住气、或是自觉实力足够强大,已经到了可以挑衅君主威严程度的家伙们,就会从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上去试探君主的容忍底线!就好像你的这位兄弟所做的一样!”

云昊羽脸色不由一变,有些不悦地道:

“你这意思,难道是指他会造反不成?但是这可能吗?钟明睿和我在一个屋檐下长大,他的性情,我岂会不了解?他就算有再多的不对,总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吧?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对于帝都权力圈子里的暗流,云昊羽并非一无所知,相反掌握的情况还不少,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想等到确定了那帮家伙真正的来历和底牌之后,再一举收网!

他不是信不过方瑜晴,如果她说是别的什么人有问题,哪怕就是如云家这样的世家,他也会深信不疑!朝野上下,任何人都有可能反对自己,只是换成自己身边的亲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己的这位兄弟是什么性情,云昊羽一向自认为是很了解的!实在想象不出他会走到自己的对立面!若是自己连他都不能信任了,那朝堂上下,又能有几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呢?

“好处当然是有的,而且是天大的好处!”话说到这一步,方瑜晴索性也懒得讲究什么委婉含蓄了,直截了当地道:

“如果你因为某种原因出了意外,以如今朝堂上的权力格局,你觉得你的这位弟弟上位的可能性有多大?这帝国的江山,还会轮得到你的女儿来继承吗?”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云昊羽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眼底的厉芒倏忽即逝!

从两人认识以来,还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尤其是自己登上权力的巅峰之后,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的人还真是没几个了!这让他感到难堪的同时,心底也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照你这么说,为了防患于未然,我该立刻下令杀掉自己的兄弟了!就为了这么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云昊羽冷冷地道。

“真要按照这个标准来衡量,这帝都内外,朝野上下,该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是不要还要来一次大清洗?把所有可疑的对象统统杀个干净?那时候钧天殿上还能站着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某个臣子的权力大到了一定程度,就要疑神疑鬼,必欲杀之而后快的话,这帝国上下,所有部长级以上的官员和贵族都得死!如此一来,帝国的历史也就该结束了!

这样的逻辑,云昊羽当然不会认可,也没有哪个神经正常的君主会认可!所以他才头一回在她面前冷语相向。

方瑜晴毫不畏怯地盯着他道:

“或许这真就是一些小事,但是由此得出的信息,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至少他私会波江帝国继承人的事情,就是一桩无可原谅的大过!事后也没见他对你有所解释,他不是头一天在朝中为官,怎会连这些常识性问题都不懂?”

“另外据内务府的暗中察探,发现这位亲王的府中最近多了不少来自波江帝国的女子,他的那两位侧妃也是出自波江一族,这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说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和那个异族有所勾结吧?娶了几个波江帝国的女人,就可以将他认定为异族的内奸?”云昊羽怒道,

“你身上同样有波江一族的血统,难道就可以说我也是那个帝国的内奸吗?”

“你……”方瑜晴俏颜一白,美眸中已有泪光浮现。

由于身具异族血统的缘故,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受委屈,全是因为这个!当初册封她为公主时,朝野上下尽是反对的声音,其中不乏许多恶毒的言辞!后来还是她的父皇发了火,杀了不少人才将这股风波压下去!

由于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波江帝国已经视她为叛徒,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视为倚靠的男人也不理解她的看法,以至于竟然闹到了恶言相向的地步!云昊羽的话,无疑戳中了她心底最为敏感的伤疤!

“好!好!我是一番苦心,为了你的帝位稳当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天天盯着那些心机叵测的家伙!片刻也不敢松懈!好不容易发现些问题,却被认为是蓄意挑拨离间你们兄弟情谊!”方瑜晴双眸发红,心里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以后这事,我不管了!你另选贤能吧!看看你那位好兄弟究竟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光义!”

说着,她猛地冲过来,一把将云昊羽从床上拖了起来,往宫门外推去:“我是波江异类,想来也是不配当你的皇后了!如此也好,你以后就不用过来了,省得影响你这位好皇帝的名声!后宫那么多女人,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云昊羽不曾想她的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一时惊得目瞪口呆,等到回过神来时,宫门已经重重地在他面前关上!

似乎……是自己的话说得过分了!可是,这并非他的本意,他也没有想到,一句无心之言,竟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他试着上前唤了几声,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以及器皿落地后碎裂的声音,连着厚重的宫门都微微颤抖起来!也不知有多少物什成为了她宣泄委屈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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