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宇宙?
上下四方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
天地开辟之前,一切归于混沌,清浊不分,上下不明,虚无真实,杂然一处,古今往来,混乱无序。
待得天地之始,清浊分明,时间、空间、物质、能量有序糅合,天地缔造,故有洪荒。然洪荒破碎,又有大神通者创世,或一洪荒碎片为一世界,或一虚空星辰为一世界,或一渺渺芥子者为一世界,更有甚者,直接开辟虚无,寄托茫茫虚空,仿造盘古,身化世界。
茫茫天地,无量世界诞生、消亡其中,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强有弱,或如虚空星辰,自有一套轨迹运转,周而复始,从古到今。
天地间某界,苍茫大地,广阔辽远,纵横不知多少亿万里,上下四方,皆有大洋包裹,比之大地,大洋之宽广,又不知胜过多少。
大地之北,有一片极为辽阔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抬眼望去,北方天际,茫茫群山,起伏跌宕。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啊哈嗬咿——————”
年老的牧民,弹拨着破旧的古老乐器,歌颂着大草原的美丽动人,本该是一首欢快的歌谣,被他唱来,声音嘶哑,近乎倾述,空洞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一股凄凉悲哀之情,远远飘去。
在他身前,围坐着一群衣衫干净,脸色红润的的孩童,有些天真,望着悲哀的老者,目光中不事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想不明白,他歌唱得为何如此悲伤,也有一些目光中,对老牧民歌唱地,露出丝丝向往。
种种表情,一一尽收年老牧民眼底,只是没有一种是他希望看到的,想到此处,歌声不由地越发地凄凉了。
“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水清草美我爱它,啊————”
“啊你个头!!!”
忽然间,从侧面飞来一脚,将年老的牧民踹成了滚地的葫芦,怀中捧着的破旧乐器,再也不堪支撑,‘咯吱’一声,断折开来。
围坐在一起的孩童顿时一哄而散,朝着远方连绵成云朵一般的毡房跑去。
“老不死的鞑子,鬼叫什么,还欺负爷爷听不懂你们的胡话是不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我呸!!!!”大脚的主人,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壮硕大汉,斗大的眼珠子里迸溅的怒火,在他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制式的战甲,手中一柄大刀挥舞着,森森寒光,显示着,这柄大刀,曾今饱饮热血。
“希律律——”在大汉身后不远处,一匹神情颓萎的黑色战马,打着响鼻,铁蹄噔噔地敲击着大地,似乎在催促着主人什么。
“早就觉得你唱着不对劲了,爷爷这次去将军府送信,可是专门请教了会胡话的先生,马勒戈壁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老子管不着草原以前是谁的,可现在给老子记住,这片辽阔草原,如今是我大夏的,方圆千里之地,乃是我家校尉大人的,看见那山没有,乃是你们鞑靼圣山——封狼山,距离此处,足足万里之遥,在那之北,才是你们这些鞑子的!”
随着大汉的手指,年老牧民看向北方天际的大山时,空洞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抹圣洁的光彩,挣扎地起身,朝着北方天际的群山,匍匐膜拜起来。
“喂!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不是,好,爷爷成全你!!!”看着年老牧民对自己训话视若无睹,甚至还面朝着北方天际的群山膜拜起来,大汉顿时怒不可揭,手中大刀高举,寒光暴涨,一挥而下。
叮当!
一枚锋利箭矢,在大刀砍中年老牧民的一刹那, 电闪而至,将大汉手中的大刀磕飞了出去。
大汉抬头,百步之外,一匹棕黄烈马狂奔而开,风驰电靡,百步之遥,一闪而至,烈马之上,一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背负箭囊,一手持弓,一手勒住缰绳,在大汉面前停下。
“大胆!!!”
一声怒斥,如同滚滚雷霆,直压大汉心头,几乎站立不住。
刚刚还在年老牧民面前耀武扬威,如狼似虎的大汉,见了这位中年男子,却如同老虎见了猫一般,霎时间,汗出如浆,‘扑通’一声,跪倒在中年男子面前,连磕响头。
“校尉大人饶命,卑下一时气急,这才险些触犯刑法,大人饶命!”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跪地求饶的大汉,将大弓挂在马上,翻身下马,疾步至匍匐在地的年老牧民跟前,一把将他扶起,温声道:
“老人家,有没有伤着!”
“夏人,不用假慈悲,我知道你们那里有句话叫做‘成王败寇!’”年老牧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并没有因为中年男子的和蔼可亲而感动,用着自己半生不熟的夏人言语,说道,“我们鞑靼人败了,接受你们的统治,但是,你们可以征服辽阔的草原,但唯一不能征服的,是我们鞑靼人比草原还要辽阔的心!”
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年老牧民的言语似乎没有听到,跪地的大汉却是攥紧了拳手,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似乎随时会暴起。
也许死亡,正是年老牧民所希望的。
他甩开了中年男子搀扶的双手,低身将变成几半的乐器一一捡起,踉跄地步子,慢慢地离开。
从始至终,中年的男子的脸上都挂着笑意,甚至在年老牧民离开之后,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一个鞑靼族对长者的礼仪。
远方驻地,人影晃晃,不知多少人注视着这边情况,看到校尉大人对长者的谦恭,隐隐地爆发了一阵欢呼,不住地赞颂着圣山庇佑、大人仁慈等等。
中年男子走到跪地的大汉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扳起可面孔,说道。
“赵远,我叫你去干什么?”
“校尉大人,命令卑下前往将军府送信。”赵远大声喊道。
“信送到了么?”
“校尉大人之命,卑下如何敢怠慢,疾驰一天一夜,亲手交到了抚远将军手中。”
“唉,送到就好,希望侯爷能及时拦下少侯爷,不然——”中年男子低声一叹,语音低沉,继而看着跪地的赵远,面容再次紧绷,“既然信送到了,为何不赶紧回校尉府复命,反而在这里闹事,倏忽职守,可是死罪!”
“校尉大人饶命!!!”赵远浑身一颤,赶紧解释道,“大人,卑下战马力竭,不能骑乘,一路半是骑马,半是步行,这才刚刚赶回,正要入校尉府复命,只是听那老鞑子又在哪里唱歌,这才一时控制不住!”
“住口!还敢狡辩!”中年男子面色一松,但依然一声呵斥。
“大人,卑下所说,句句属实啊!那老鞑子唱的什么‘美丽草原我的家’,草原已是被我大夏征服十余载,是我大夏疆土,是我夏民领地,早就不是鞑靼之土了。”
“那老鞑子依然如此歌唱,分明是心怀叵测,意图不轨,不能放纵,长此以往,那些鞑子一个个心存反意,一但封狼山之北的鞑子反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赵远诚恳道。
“唉,起来说话吧!”中年男子摇头笑笑,“你一个小小的卫士都能想到的事,我如何想不到,将军大人如何想不到,镇北的诸位侯爷如何想不到,朝堂诸位大人如何想不到,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必多嘴!”
“大人,可是——”赵远老脸一红,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多此一举,可依然忍不住说道。
“好了,此事,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上面如何吩咐,你如何做就是!”中年男子脸色一正“这次就算了,那老鞑子是长者,在归附的牧民中,有些威望,他爱唱就让他唱吧,不值一提,天下大势,不是他所能逆转得了的。”
“封刀令施行五年了,但凡大夏疆土所居之民,便是我大夏子民,再也没有什么鞑靼人,他们都是我大夏子民,受大夏保护,杀人偿命乃是铁律,这次若是你真得砍了那老鞑子,我也救不了你。”
赵远点头,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进入行伍之时,正是封刀令刚刚施行之时,可五年以来,他手中长刀已是染血无数,杀过得鞑子,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当然,他斩杀的鞑子,都是妄图北逃,或者起兵叛乱。封刀令所对之民,仅仅只是臣服于大夏治下的顺民。
“对了!大人,将军大人还有一封回信!”赵远一拍脑门,从甲衣中飞快取出一封信, 交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
信上的封泥被中年男子揭开,取出信来,数目而下,顿时面色剧变。
“侯爷已经在一月前南下中原,归京述职???少侯爷之事,侯爷留下吩咐,任他自去,不必在意。”
“糟糕!!!少侯爷执意要走,我再也不能拖延,以为侯爷已经有了应对,!!!赵远啊赵远,你误了大事了!!!为何不借马赶回???少侯爷已经走了数个时辰!!!”
“什么,大人发生什么事了!”赵远被中年男子罕见的大惊失色给吓蒙了,心头狂跳。
“哎呀!!都怨我,在信里没有说清楚,抚远将军定然是误解了,少侯爷这次出去可不是散心的,他是去拼命的!遭了遭了,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少侯爷若是出了什么闪失,让我高闯如何对得起侯爷!”
“大人?大人!少侯爷才走了一个时辰,应该可以追得上的!”赵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本能提醒着。
“追不上的!少侯爷乃是上三品高手,坐下又是呼风神驹,日行万里,数个时辰,现在只怕已经是在千里之外了,如何能追得上!”高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