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必在这装好汉了!”赤方缓缓收住笑声,面色渐渐变冷,带着浓浓地不屑道,“若是真要你的命,你还能活到今日吗?”
“若是真要你命,刚刚我就不会让刚儿住手,直接让他将你一撕两半,身手两处,岂不更好!”
“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就不必在这里佯装了,败了就是败了,打肿脸充门面,面子就能真的挽回来的,就不怕真的激怒了我,把你给灭了!”
轻声淡语间,霸气尽显,萧龙客面色惨变,一脸愤愤地看向了四平八稳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二人,兀自不敢在多言语。
“你两人怎么来的,来干什么,我不管,当年的事,也就不必在这里说出来丢人显眼了,也算是我给你二人留点面子!”赤方淡淡道,“放心,我也不会将你二人怎样,咱们事之后再说,你就先在这里与我俩人一起看看小辈们的比武吧!”
“也好!”萧龙客低着头,形势比人强,公孙虎贲被打昏了,他没有了帮手,不得不低头了。
“大风,还不快给这位前辈看座!”小王爷一声喝,旋即带着古怪地笑容,对着萧龙客说道,“你就做到我这边,咋俩好生亲近亲近,再来猜猜我是谁?”
“——”萧龙客悲愤地扭过头去。
公孙虎贲不知被哪一个用重手法击中了身上大穴,靠自己,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萧龙客知他脾气暴躁,醒来也肯定要坏事,故而也没有救醒他,此事见众人没有恶意,干脆将他交由众人,抬上了上面的庙中照顾。
“刚儿!”待解决了萧龙客与公孙虎贲二人,赤方转过头来,看着上身赤膊的牛刚,面色霎时间严厉起来,厉声呵斥道,“你忘了我再三叮嘱过的话吗?”
“嗯?”牛刚一怔,还当师叔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可是看着他那对自己前所未有严肃神情,不由地心中一惊,讪讪道:“没忘!”
他自然不会忘记,还记得当初他修为不济时,与一头从胡狗儿獒园中逃出来的黑色猛犬生死搏斗,肩膀被咬得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差点没有小命,被一条畜生折腾至那般凄惨境地,此乃他生平一耻,尽管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又岂能是如他所愿。
那一次,他一怒之下,将那只猛犬给生撕了,而赤方得知后,见微知大,看出了牛刚蕴藏在骨子里的疯狂与嗜血,一再地叮嘱他日后出手要再三思量,以免酿成巨祸。
一直以来,牛刚的对手都是一众师兄们,有过几次意外之后,牛刚更是将赤方的嘱咐铭记在了骨子里,可是刚刚与萧龙客打得兴起,若不是赤方与吕四九同时疾呼,让他及时地庆幸过来,只怕萧龙客此事已经是被牛刚一撕两半,身首异处了!
“没忘?”赤方冷哼一声,“睁眼说瞎话,若是没忘,那刚刚又是怎么一回事,你那是要干什么?”
“那——那不是一下打得兴起嘛!”牛刚讪讪道。
“打得兴起,好一个打得兴起!”赤方眼珠子一瞪,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显然已经是怒极!
“师父,您先消消气,生死相搏,死伤在所难免,谁都有收不住手的时候,想当年查师弟不也是一下没收住手,把对手的一支胳膊给撕了下来,小师弟不过是——”方去欢见势不妙,硬着头皮赶紧替小师弟求情,可是话还没到一般,就被赤方粗鲁地打断了。
“你懂什么,他与你们不同,他是要——”赤方怒声道,话到一般忽地戛然而止了,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气极,再说下去,就要说漏什么,怒极之下,干脆闭口不言了,兀自在那粗重地喘息着,生气了牛刚的闷气。
牛刚生平第一次见到师叔对自己这般发怒,不由地有些手足无措,师叔在担心什么,他隐隐地有些明白,本领越大,危害自然也就越大,师叔是怕他日后随着实力的飙升,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与嗜血,那就是大大不妙了!
不管怎样,师叔都是在为自己好,牛刚心底明白,自然也不会跟他犟什么嘴,唯有恭声说道:“师叔息怒,刚儿不敢了,日后会将你的教诲铭记心头的。”
“嘴上说得好听,实实在在做到才是真的!”赤方从鼻腔中蹦出了一句。
“行了,大和尚,这么多人看着,光让你训后辈了!”小王爷见差不多了,赶紧解围道,“比武还得继续,不能被这俩老小子一打岔,就夭折了,不然岂不是就江湖同道耻笑。”
“嗯!”赤方点头道,他也是见好就收,毕竟牛刚正派的师父就隐在一旁,他也不敢当着那位惹不起的师兄面太过了,“被那只蠢老虎一搅和,去阴和你家齐果儿的比试怕也是进行不下去了,干脆这一场算作平手如何?”
“那是自然!”小王爷拍手称是道,两人问也不问两个当事人的意思,直接替他们做出了决定。而方去阴与齐果儿也唯有点头称是的份了。
实话实说,两人算作平手,还是小王爷那边占了些便宜,毕竟方去阴不是盖得,虽然比齐果儿年纪大了些,可那也是宝刀未老,一身气血保养得道,经验老道更不是齐果儿可以比拟得了的。
可谁叫人家师父小王爷今日大寿,又是时日不多,赤方有怎能拉得下脸来跟他强争什么,让一让就让一让吧,反正也让一次少一次了!
“那就继续吧,你先请!”赤方那探手一示意茶几上的签筒,说道。
江湖中人没太多的穷讲究,小王爷也没有推迟,探手从靠他一侧的签筒中抽出了一个竹签子,将有字一侧扣在了茶几上,没有去看,赤方微微一笑,也从他这边的签筒中抽出了一签,两人齐齐一凉
赤方签上的名字是赵德胜,而小王爷签上的名字,赫然正是牛刚。
“呀!怎么抽中了他来了!”台上众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真是冤家路窄啊!”
“大半年之前,赵师弟就败于了那人之手,心中应该是留下了破绽,这半年来,也不知怎样了,这一战,我看——玄!”
“不会啊,你看那小子刚刚与萧龙客一战,肋下血肉一片模糊,也不知还有没有再战之力,不会是要自动弃权吧!”
“说得在理,这么说来,赵师弟岂不是要不战而胜,这——”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萧龙客的厉害,而能将萧龙客都击败的人,又是恐怖到了何等的地步。右翼台上好多人说得热烈,唯有刘大风等缪缪数人,一丝忧色悄然上了眉头。
而身为当事人的赵德胜心自打在得知与自己对决之人乃是老对头牛刚之后,便不可抑止地颤动起来,战意在这一刻,前所唯有地熊熊燃烧起来,再与牛刚一战,在梦中都不知被他盼望了多少次,可——
赵德胜双眉皱成了一线,横出一步,站到赤方与小王爷当前,抱拳道,“能与牛小师弟一战,德胜作梦都不知盼了多少次,可牛小师弟刚刚与萧前辈一番大战,此时怕是气力有损,德胜不怨趁人之危,还是延后吧!”
“哈哈,好!好!好!”小王爷面露喜意,有些得意得瞟了赤方一眼,意思是:“你看看我这徒儿,多好的人啊!羡慕吧!”
“哼!”赤方冷哼了一声,全当没有看到,扭头将征询的目光移向了牛刚,看看他的意见。
“赵师兄高义,小弟佩服!”看得赵德胜推迟,牛刚不由地对他好感大增,不由地豪气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不碍事的!”
“哼!”萧龙客鼻腔中迸出了一道冷哼,面色霎时间难看不已,牛刚说他的伤不重,岂不是在间接地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嘛、若不是此地不是他的主场,就这一下,他就非得跟这小子论个清楚!
“这——”赵德胜有些犹豫,说实话,他真的是想与牛刚再战一场,可又不想趁人之威,牛刚说没事,他分不出是真是假,唯有将目光移向了师父,交由他来定夺。
“哈哈,好气魄,德胜,既然刚儿说没事,那你就与他一战吧!”小王爷说道。
“赵师侄就放手一战吧!”赤方也点头道,“刚儿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就是皮厚,耐扛!”
“师叔,有你这么说人的嘛!”牛刚白了赤方一眼,从一位师兄手中接过了绷带,一边绕腰缠着,一边问道,“不知道赵师兄要比试拳脚,还是兵器,我无所谓的。”
“牛小师弟的拳脚的厉害我已经领教过了,这一战,咱们还是比较兵器吧!”赵德胜想也不想就答道,显然是备战久矣,就等着牛刚来了!
但他却是不知,此言一处,左翼台上众人纷纷变幻了眼色,看赵德胜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般。
“正和我意!”牛刚大喜,胡乱地将绷带打了一个结,生怕赵德胜反悔一般,赶紧道,“就这般定了!”
赵德胜一伸手,自有人将他的兵器从后递到手中,随手一挥舞,寒光乍起,赫然正是一柄三尺三寸长的宝剑,在火光照耀下,恍如一道匹练在他身周飞舞着,煞是潇洒!
牛刚看得眼热,想当然地同样一伸手,等着身后人为他递上兵器,可是等了半响,只觉寒风阵阵,背后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