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师叔——小师叔——”
“小师叔!”
“嗯,怎么了!”
查刚喊了半天,牛刚才终于回过神来,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地望了山门处最后一眼,这才回过头看向查刚。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方流与石卫抬着长匣子经过之时,牛刚的心底突然产生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似乎有什么与他有大关联的东西出现了一般,而这种感觉却是来源与方流、石卫二人抬着的那一个长匣子,一时间,牛刚几乎有了拦下二人,将匣子夺过来的冲动,还好他定力不浅,及时地按捺住了心底的冲动,而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也只是一闪而没,恍如错觉一半,让牛刚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心中纵是排山倒海,但牛刚终究还是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免得孟浪之下又弄出了什么风波,反正那个长匣子已经进了庙里,看样子是是被当成了礼物,也不用急在一时。
“大呼小叫地干什么!”牛刚皱眉道,“我耳朵又不聋!”
“小师叔,你刚才在看什么?”查刚疑惑地望着山门方向,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来,于是心中不由揣测道,“莫非,刚才是师祖他老人家在跟你说话?”
“关你什么事!”牛刚没好气道,“说吧,你把我拉这边来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一往开岔话题,查刚便明白了小师叔不愿透漏刚才之事,他也没有什么一追到底的念头。
“弄了半天,敢情你刚才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查刚苦着脸道,“我不管,反正刚才我听得你是答应我了,别想反悔!”
“什么反悔,我答应什么了!”牛刚毫不客气道,“你可别跟我耍赖,惹火了老子一捏把捏把把你给扔下山去。”
面对牛刚的翻脸不认帐,查刚亦无可奈何,别看他刚刚实力大涨,可对牛刚来说依旧是不够看得,三个他加一起也不过牛刚一手掌捏把的。于是乎,查刚唯有委曲求全,将刚才的话再复述了一遍。
“嗯!让我叫你‘传音入密’的功夫?查师兄呢,他为什么不教你?”牛刚眉头再皱,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入煅骨既有修习‘传音入密’一类小技巧的资格,查良峰不教他,必然有自己的思量,牛刚可不想插手人家怎么教儿子。
“小师叔,你有所不知!”查刚一拍大腿,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说:“我家那老头子刻板得狠,在他眼中,‘传音入密’一类功夫就是那奇淫巧计,是不入流的玩意,那是在玩物丧志,只有扎扎实实地修为境界增长才是正途,平时除了让我苦练拳脚功夫外,根本就不让我接触那些!”
“查师兄所言不错,那些功夫的确是奇淫巧计!”牛刚认同地点点头,“一意苦修尚有不知多少人卡在了境界的门槛上欲进不能,又何必把苦工浪费在这些无用之物上。”
“怎么会无用?”查刚愤然色变,反驳道,“刚才小师叔你不就是用它悄悄跟我说话,让我放过了那四人。”
“这——”牛刚顿时语塞,查刚说得倒是也对,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用的功夫,就看你怎么用了,可‘传音入密’的确也对增进修为无益,反倒要浪费修行的时间来修炼,对于 牛刚这类天资横溢的骄子来说,当然不缺那个时间,但对另一些人来,差的就是这点时间,足以把他们通向更高一层境界的大门关得死死。
“再说吧,先上去,完后请教一下师叔,他说行我就教你!”牛刚打了一个马虎眼,将难题抛给了赤方,他却是不愿干扰查师兄给查刚定下修行之路。
磨蹭了半天,梦寐以求的那些功夫依旧没有弄到手,查刚有些垂头丧气,他可不认为师祖会比他家老爷子开明多少。
片刻之后,牛刚和查刚一同上来,进到了小庙院中。
赤方依旧在他的一堆药草中自顾自地徘徊,其余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郭山岳、沙飞等众弟子,打酱油般地扎堆在一边,一副看戏的模样,他们如此,显然已经是得到了赤方的默许,不然焉敢如此,而另一拨人自然是以石老爷子为首,石老爷子面露愁容,老虎被老猪三人搀扶,双目紧闭, 依旧在昏迷不醒,石卫和方流扶着长匣子,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方芳更是手足无措,这回更是不发一言。
牛刚和查刚一进来,却是正好打破了那有些尴尬地气氛,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卫、方流扶着的长匣子,牛刚分开了众人,来到石老爷子跟前,一扶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从老猪三人手中接过了昏迷不醒地老虎,请走两步,将老虎放倒在了地上。
“师叔,这是个什么阵仗,你让我把他们带上来,又晾着他们干什么!”牛刚蹲下身来,看似正在替老虎检查伤势,实际上却在嘴角微动,跟着赤方传音说话。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叫你把他们带上来,他们上来,你人呢!”赤方略带恼火地声音在牛刚耳畔响起。
“那不是查刚拉着我有话嘛,怎么,没了我你还就不跟他们说话了!”
“臭小子,你懂什么!老子是当年在江湖上是何等的身份,又岂是随随便便来一个小老头就能见得了得,要不是看去欢的面子上,一早叫人把他轰出去了!也就是你领他上来,我才和他说两句。”
“得了,我算是知道,师叔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摆起架子来比谁都大,也对,人们还真就吃这一套,不过咱意思意思行了,这次石卫可是把他爷爷请来上门提亲的,去欢师兄又不在,这时可就得看你这个当祖师的做主了,师叔,你可别把人家的好事给搅黄了!”
“臭小子,半点面子不给你师叔留——”
“——————”
牛刚、赤方两人,一人煞有其事地查看这老虎的伤势,一人专心致志地整理这药草,却是在众人眼皮子地下聊起了悄悄话,真不知被众人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
石老爷子等得有些心急了,而这边牛刚终于慢条斯理地起身,朝着石老爷子说:“放心,老虎的伤不碍事,只是一时发力过猛,腰眼有受了查刚一脚,背过气去了,休息一会就好。”
牛刚的话,顿时让老猪三人神色一松,而石老爷子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立马不断地朝着牛刚使眼色,意思是叫牛刚给他引荐一下。
而牛刚却好似丝毫没有看到石老爷子的眼色吗,朝着郭山岳、沙飞两人一招手,吩咐道,“把他抬到那茅屋中休息去。”
说罢,牛刚神色一顿,然后又扭过头去,在药草中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到的,顺手摘下了一片方形叶子,然后拦下已经抬起老虎的二人,将那片叶子塞进了老虎的舌下,这才让郭山岳两人抬着老虎下去。
“那是白檑叶,能缓解他的伤痛!”牛刚现学现卖道,那白檑叶自然噎死赤方提示,他能懂得如何运用。
“小叶,愣着干什么,客人上山来拜会,怎么能没了礼数,还不赶紧沏茶去!还有你们,难不成就让人家干站着不成!”牛刚再次朝着众人吩咐道,顿时间众弟子化作了鸟兽群山,片刻之后,桌椅板凳,样样齐全,在院中铺展开来。
“老爷子请!”
牛刚一扶手,请石老爷子上座,吓得石老爷子连连摆手,赶忙道,“老前辈当前,哪有我先做的道理,还是请老前辈先入座吧!”
说罢,石老爷子朝着药草堆里的赤方恭恭敬敬一稽首,却是给足了赤方的面子。
“哈哈——”赤方拍拍双手,三两下之间,从层层草药堆里漫步出来,背负双手,笑道,“懂礼数,知进退,不错、不错!”
“前辈谬赞了!”石老爷子将自己的姿态摆得低低,这却也是应有之礼,按年龄算,他虽然都是快九十的人了,可赤方足足一百一十开外,比他足足大了一轮,当年赤方和牛刚太爷爷等人一起叱咤江湖之时,说不定石老爷子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呢!
“好说,好说!”赤方笑容更胜,慢走几步,却是已经当然不让地坐上了首座,他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
“坐吧!”赤方一扶手,石老爷子这才敢坐下,而牛刚却是站在了赤方一旁,他年纪轻轻,还没到了和赤方这般讲究架子的地步。
“不瞒老前辈,这次我厚着老脸上山来,却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去欢老弟不在,常言道,师徒如父子,这个主今天就得老前辈您来做——”
石老爷子坐下还没一会功夫,就已经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而赤方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杯,细细地品位起来。
牛刚心中暗笑,没有点表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将让你把我们无梁殿唯一的一朵金花给采回家去,赤方这是在等着石老爷子说他家的彩礼。
不远处,石卫和方芳相视一眼,却道好事多磨,今日方去欢不在,有这位喜怒难测的祖师做主当家,却是不知会引出什么乱子来。
这阵仗当年给儿子提亲是也遭遇过,石老爷子倒也不慌张,信心十足道。
“我们上门提亲,自然是不会空手而来,不过,方芳这个孙儿媳妇,我孙儿石卫喜欢的紧,我也却是希望孙儿能把这么贤惠的媳妇取回家里,什么样的聘礼也比不得这般的贤惠孙媳来得重要。”
听得石老爷子如此赞誉,方芳双颊飞过两团红云,顿时看得石卫神情恍惚。
而这边,石老爷子却是一招手,老猪三人立时会意,从方流手中结果了那个长匣子,三人合力,一起将其抬至了赤方面前。
只听得石老爷子拉长了声调言道。
“故——而——,这次我干脆把我们的石家的传家之宝从祖宅取了过来,当作了下聘的聘礼,意味方芳在我们世家的地位尤甚于此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