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被关在茅屋中煮了一夜的查刚再次被抬了出来。桶内药液香甜异香大减,呈暗棕色,粘稠不已。
查刚神色颓萎,好在昨天被牛刚抬出来不久好就意识到了水温其实不高,不过没有了心理上的压力,身体上的压力顿时间大增,一夜万蚁噬骨之苦的折磨,要不是有浴桶药液的药力渗透进了身体,大大缓减痛苦的同时降服了一部分金骨髓的药力支撑身体消耗,就是跳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
直到药液完全冷却后,查刚才被解开了绳索释放了出来,而冷却的药液也全都凝成了蜡,看得众人咋舌不已。
不过赤身出浴桶的查刚却是把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来了回来。
上午,无梁殿山下,石阵之中。
查刚仅穿一条短裤,精赤着上身和双足,在他对面的,是人手一根长棍的众弟子。查刚一人站在那里看出身来,可和其他人扎堆一比较,立马就鹤立鸡群了。
原本查刚就生得粗壮,个头在众弟子中属于中上流,可此时一看,他的的个头比原先众弟子当中个头最高的小叶还要冒上一线,一夜时间,整个人凭空拔高了一个头,不仅是纵向延伸了,横向也没落下,立在那里,就跟被放大三分似的,个头接近了两米,骨架粗大,宛若一擎天巨汉,若不是一双浓眉大眼依稀可窥旧容,而至始至终查刚都被绑定在了浴桶中不曾离开众人的视线,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查刚如此模样,其他人绝对不敢认。
“查师兄,师祖有命,你可别怪我们!”郭山岳当下跨出一步,不坏好意道。说完,身后众弟子齐齐跨出一步,长棍如林,俨然有战阵气度。
“慢!”查刚开口道,声音沉闷,就和在大瓮了喊话一碗,嗡嗡地震得众人双耳轰鸣。不过这比之昨天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已经能把暴增的雷音收敛回去了。
“打!打!赶紧打啊,废什么话!”排在众人之后的孙乐,此时也拿了一根长棍在手,兴奋地不得了,可查刚一开口叫停,却是让他有些急不可耐。
“急什么,师祖亲自下的命令,小师叔就在山门监督,查刚他说什么也没用,这一顿打逃不了!”沙飞在一旁安慰道。
“我想知道昨天是说剥了我的裤子,又是谁给我塞上了头套?”查刚眯起双眼,狞声道。
“查师兄,咱们可不待这样的的。”众人中刘山急急大喊道,“弟兄们上,不能让他翻旧账。”
“对,弟兄们上,师祖不许他还手,还有小师叔在上面看着,我就不信他胆敢造次,他一人,我们有近二十号人,怕他干什么!”
“是啊,师祖和小师叔可是叫咱们放开了打的,那咱们还什么好怕得,兄弟们,打他娘的。”
人群中,不断有人呐喊打气,昨天趁查刚醉倒,扒光他衣服的事,论起来,众人可是一个也跑不了,查刚这一问,却是问得失策了,众人怕他秋后算账,此时却是空前的团结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士气大涨,长棍横扫,如潮水般涌现了查刚。
“麻痹的!反了你们了!”查刚眉头一拧,一把揽住了当先的三个棍头,刚要一肘子将三根长棍砸折,势头一缓,却是想到了祖师的命令,不许他还手。
查刚这一缓的当口,揽住的三根棍子却是猛然一扎,当下扎在查刚的胸口,把查刚扎得倒退两步,三根长棍完成任务,顿时急抽而退,查刚反应过来,刚要把那三根棍子夺下,这会,其他的的长棍却是已经围了上来。
呼呼——
破空之声一时大作,近二十根长棍四面八方砸了过来,查刚被包围其中,顿时间,雨点一般的攻击坠落,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啊——”查刚的痛叫开始在山间荡漾。
“老子跟你们拼了!”查刚一声怒喊,朝准了一个方向,埋头扎了过去。
“沙飞,推开!亚斌,绕过去,朝着他的身侧打!”郭山岳指挥道。
“国方,刘山,大兵吊在他身后,别让他跑了。”
“其余人。站在巨石之间,散成一个大一点的圈,看准时机,抽他一冷子,别让他跑出了这一个圈子——”
顿时间,查刚就像被困在了一个不大的牢笼之中,,后面人紧追不舍,他一停下来,后面立马逼近,劈头盖脸就一阵棍雨袭来,埋头只跑,也是顿不顿就是一冷子刁钻的长棍朝着他的抽来。之前众人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好意思下重手,可是看到挨了不知多少棍棒的查刚身上连道印子到没有留下,顿时间了明白了师祖那句‘放开了打’的真谛,一个个下手那叫一个狠,鸡蛋粗的棍子早就打折了好几根,还好之前早就有所准备,啥都缺,就是不缺棍子。
“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查刚心中憋气不已,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误食了师祖的两滴灵药嘛。
恼怒的查刚干脆听了下来,偷空瞄了一眼山门,人影全无,顿时间心中大喜,这时一直在后面吊这他的刘山三人也已经追了上来。
呼呼——
刘山三人散开,分三个方向,挥起三根长棍就朝着查刚身上招呼。
“刘山,老子就看见你小子使坏了——”查刚一声虎吼,根本不待理会其他两人,直直地朝着刘山扑去。
“嘭!”
刘山长棍砸中了查刚的肩膀,正面以对,结结实实一下,长棍断折,查刚肩膀完好,刘山的虎口却被震得酸麻,好似这一棍不是打在了人身上,而是打在了一个粗铁架子上。
查刚继续猛进,眨眼间却是欺近了刘山身边,到底也是加强操练了两三个月两颗,刘山的反应不是盖得,握在手中半截棍子再扫,朝着查刚的脑袋抽去吗,这会分头攻击的其他二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手中长棍急点,却是朝着查刚背后的脊梁骨扎去。
“啊——”
被戳中脊梁骨的查刚顿时一阵气闷,而后刘山的那半截长棍如约而至,打中了查刚的脑袋,痛得查刚哇哇大叫。
“老子跟你们拼了!”查刚吃足了手无寸铁的苦头,却是把怨气都放到了刘山的身上,老子不好过,你小子也别想舒坦了,
牙关紧咬,查刚再进,终于再无阻隔,来到了刘山身前,一手握住了那半截棍子,一收,论力气,刘山那是他的对手,顿时半截棍子易手,查刚一拳简单的黑虎掏心,正合时宜,一下就把刘山打得倒飞而出,跌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来呀!”棍子翻手一挥,将再次袭来的两根长棍磕飞,查刚一棍在手,顿时间豪气万丈,大吼一声,“谁来!”
“我!”
突兀的一声在查刚身侧乍起,查刚扭身望去,下一刻,一道人影倒飞出去,正巧掉在了刘山的一旁。
不过查刚可不想刘山那么不禁打,一个筋斗翻身而起,立时破口大骂道。,
“哪个孙子敢偷袭老子!”原来,刚才他却是还没有看到说话着是谁,就已经被打飞出去了。
牛刚脸色铁青,听得查刚大骂自己,心中怒火更深,下一刻,牛刚消失原地,出现在了查刚的面前,不容他抵抗什么,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一直胳膊,用力一挥,就像扔破布娃娃似的,一把把他给扔了出去。
咚!
查刚与一块巨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巨石被砸得晃了三晃,查刚却是没事人一样,摇了摇又会晃荡的脑袋,就要再骂,但瞪眼一瞧,他却是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正是自己的小师叔,立马傻眼了。
“小——师——叔——”查刚颤声道吗,“你——不是——进——去了”
“进去怎么了,进去你就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牛刚大动肝火道,“说了不许你还手,你刚在那是在干什么?”
“我——”查刚哑口无言,他不过是见小师叔离开了一会,所以想要教训一下那些造反小子,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怎么敢把师祖和小师叔的话当耳旁风。
“叫你煮点东西,你都能整出那么大的幺蛾子来,差点把小命给赔上,现在你师弟们助你吸收药力,你居然不识好歹,还敢还手!”
“小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查刚想要极力辩解,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分说,他当然知道师祖叫众位师弟放弃修行来用棍棒击打他是为他好,不仅伤不了他,反而可以凭外力刺激祝他吸收残余没有蛰伏起的药力,增进修为,可是这些个臭小子的嘴脸实在是太气人了。
“停!你也不用解释了!”牛刚说,“现在听仔细了,你没有躲闪的权利了,就站在那受着吧,这样效果更好!”
“啊——不要——”查刚惨叫道,躲躲藏藏地就已经叫他吃尽了苦头,这回都不然躲闪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嘛,
事实不容查刚分说,早就对查刚敢还手来气的众弟子一窝蜂地扎堆堵了上来,将查刚团团包裹,趁着有小师叔压场,雨点似的棍雨朝着查刚招呼去。
“啊——”一声哀嚎直冲云霄,再次在山间荡漾起来。
而正在此时,龙林山山道之上,一行人抬着一个长长的樟木匣子快速前进着。
“什么声音,怎么听着好像是人?”一位精神振烁的老者停下身来,凝神听去。
“爷爷,停下来干什么,快走啊!这匣子沉死了,在不快点到庙里,我的肩膀可就要废了!”抬着长匣子的一个年轻人抱怨道。
“可你听着这声音——”老者似有顾虑。
“唉呀!石爷爷,你就别少见多怪了,不就是有人在嚎叫嘛!”抬着长匣子的另一人说道,“你在这山上待一两个月就习惯了,每天上面没有人嚎两声,那才叫奇怪呢!”
再看看其他几人也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老者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