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丧的队伍拉了一大串,将原本就不怎么宽裕的村中干道弄得拥挤不堪,好在他们也只是围着村子转上一圈,然后就要开出村外,然后拉上山去安葬。
就这样,一路吹吹打打,哀声不断,满街素白。
“怎么回事!?”心情沉重的李长水心头一颤,豁然惊醒,前面开路的人马一阵的混乱,使得整个出丧的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李长水是李土山的长子,大大的孝子,老父的突然离开让他心伤不已,他父亲今年都七十九了,老人家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腿脚依然利索,惹得村中人人羡慕,都说看老人家这精神头,说不得能有过百之寿。
过百之寿,那可是人瑞啊!李长水眼中无泪,可是心中却在滴血,一场飞来横祸,就这么让他的老父撒手人寰,一股熊熊的火焰在他的胸中爆燃——
“大哥,村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路!”李土山的二儿子李长贵踮着脚看了一会,转过身来说道。
“过去看看!”李长水的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烦躁,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嗯!”李长贵一缩脖子,赶紧照着大哥的吩咐跑到前面去看个究竟,只是一边往前凑,一边心中直犯嘀咕,“看看就看看嘛,干嘛这么凶!”
李长水脸色阴晴不定地守在棺材旁,不一会儿,李长贵跑着回来了,满脸的骇然!
“大哥——大哥——”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直直地喊了起来。
“慌什么!”李长水喝道,“前面怎么了?”
“大哥!”有大哥这个主心骨在这,李长贵心中稍安,颤声道,“村北口的树到了,那个大槐树到了!”
“什么!”李长水大声道,双手抓住了李长贵的肩膀,用力摇道。
“那颗大槐树倒了,就横在了村北口,将咱们出村的路给堵了,大哥,这可是不是好兆头!”李长贵惨叫道,“这是咱爹心中有气,不肯走啊,大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那么轻易放走那两个小畜生,可你——”
“闭嘴!”
李长贵早就憋着一肚子话,可是李长水一个眼神瞪来,他立马噤若寒蝉了、
“闭什么嘴,难道二哥说错了!”李长贵没胆子在说什么,可是有胆子的大有人在,老三***,老四李长福,还有李土山的两个女儿,早就对李长水的的做法一肚子的不满,现在趁着这个契机,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毫不客气骂起李长水的不孝了。
“都给我闭嘴!”李长水心中的烦躁感越来越胜,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一声大喝,居然盖过了其他几人,震得几人耳中轰鸣。
“你们懂什么——”李长水的的话欲言又止,顿在了那里,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几人的一眼。
“老二,去,告诉前面的人,树能挪开就赶紧挪开走,不行就绕道从村西口出,不能误了咱爹下葬的吉时。”李长水命令道。
“哥——”李长贵一阵犹豫,还是听了大哥的吩咐去办,至于其他几人,都被李长水的突然爆发给震住了,想起来老爹去后,这个家就是大哥当了,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长贵一路小跑,来到了村北口倒下的这个大槐树是李家村刚刚迁移到这里是栽得,当时的小树苗长到现在都有水桶粗细,现在一倒下,树枝树干什么的将村北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的,树根处还留着半边断茬,看样子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大力推到了。
在村中,这种事其实很常见,农用车辆马力十足,司机们一个个都是二把手,一个不小心不是把树给挤到了,就是把人家的墙给推翻了,李长贵只不过是想及老父横死,想到了些神异之事,这才失了方寸,现在被大哥一声大喝,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哪家这么缺德,把树撞到了也不说挪开!”李长贵心中痛骂道。
“居然守着棺材不走,看到里面果然不对劲!”牛刚站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看着出丧的队伍,狠狠道。
那颗大树自然是他推到的,目的就是想把人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然后他趁机潜到棺材旁查探一番,没想到,轿夫们全都上前去帮忙挪树了,可是棺材旁一直有一人守着寸步不移。
牛刚所看到那人,正是李土山的长子李长水,那棵大槐树分量不小。而且根本还没断,想要挪开得废老大的功夫,李长贵按照大哥的话,提议绕道,立马招到了懂一些说叨人的反对,出丧的路线是事先定好的,万万更改不得,否者死者下不了地府,不能转世什么什么的,说得有鼻子有眼,听得李长贵一愣一愣的。
既然不能绕道,那就是唯有挪树了,人多力量大,李长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把自己的兄弟们一同派了过去,小孩们全都围过去了看热闹,棺材附近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
“那就只能用强了!”牛刚深吸了口气,他怀疑两个小孩就被藏在了那口棺材里,可是他一点证据也没有,平白无故,李土山家的人怎么让他开棺验证。
这事能不动武,他尽量不会动武,毕竟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若他怀疑是真还好,牛刚大闹一场也无所谓,可万一开棺之后一切如常,那可就论他悲剧了!
可是现在,李土山家人这么警觉,牛刚已经没有选择。
从三米高的屋顶一跃而下,如鸿毛落地,易筋境界的韦陀拳,七八日的山中跋涉,他已经开始感悟个中真味,轻身功夫大胜从前,直追真正的宗师水准。
他本就离丧葬队伍不远,两三步之间,已经出现在了李长水的眼中。
“你什么!”牛刚一出现,李长水便隐隐地感觉到了来者不善,甚至于自己心中的莫名烦躁就是来源于此。
牛刚没有答话,直直地朝着听着的棺材走去,李长贵飞扑过来想要拦住他,被牛刚直直一拳打飞了出去,这一拳的发力和牛刚曾今打方芳的别无二致,退敌而不伤人,牛刚只是想要看看棺材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而已,不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当然,若是棺材真让他发现了什么,那可就是——
“别动!”
牛刚的一手探上了棺材盖,正要发力将其掀开,一声断喝传入耳中的同时,一股危险的感觉窜上他的心头。
“枪!”
牛刚心中一紧,李长水的手上正举着一把尺子长短的铁管,黑深深地管口正直直地指着牛刚。
火枪杀伤力巨大,从开国伊始,民间便开始禁止持枪,几十年下来,成果斐然,可是总有一些地方,这枪怎么也断绝不了,譬如一些边远山村,边疆重地什么的,很不幸,李家村正是属于此类
,被牛刚给撞上了!
牛刚探上棺材盖的手慢慢收回,双手虚抬,心念转动之下,手中的乾坤戒指已经悄然开启,让牛刚心头稍安。
“你是谁!”李长水嗓音嘶哑,竭力地控制心头的颤动。
“我只是路过的而已!”危险去除,牛刚心头放松。
“路过的!”李长水眼中一阵的难看,手指颤动之下,就要扣动班机,一枪结果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哎呀——大哥,住手!”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到了前面挪树的众人,只是看到都拿枪了,一个个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都跟前,唯有李长贵一声大呼,不顾危险,跑到了大哥跟前。
“大哥,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李长贵声音中透着焦急,跑到跟前,一把就要把李长水手中的土枪夺下。
李长水当然不肯,两人双手抓着枪柄,争夺了起来,正巧被牛刚瞅中了空隙,一个大跨步欺到了两人身前,伸手探上了枪管,轻轻一手,李长贵和李长水两人尽数被震开,四只手掌一片的通红!
“吱呀——”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过后,扭曲成一团的枪管被牛刚随意丢在地上。
危险没了,人群黑压压地为了过来,牛刚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事善不了了。
“哥,这是怎么了!”李长贵这是才来得及问发什么了什么事,怎么连枪都亮了出来。
“这后生要掀棺材盖子!”
李长水一说完,围上来众人“腾”地一下,脸上就变了颜色,望向牛刚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不善
刨祖宗坟,这不就是相当于是在刨人家祖宗的坟,最过分还是当着人家一家男女老少的份,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家的面,要打搅人家的先人。
黑压压的几十号人,挤在最前面的都是清一色的村中青壮,一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搽掌,而牛刚那一手将土枪扭成团的功夫,并没有震住众人,想想也是,一边四五十号人,一边却只有一个,再厉害有怎么样,还真把自己当万人敌了!
两边的人心中都带着一股火,牛刚在气这村人草菅人命,连两个孩童都不放过,那边人在恨牛刚狂横霸道,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要掀人家的棺材盖,什么也不说,还居然一副得理八分的模样,一个人还敢这么横,把我们李家村当什么了!
牛刚懒得跟他们分辨什么,在他看来,这伙人都是共犯,跟他们讲理不就是在浪费口水嘛,这时候还是拳头最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