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拳的三大境界——锻骨、易筋、画皮。常人若是在一定的岁数之前突破不到一定的境界,那么在他的有生之年,便再也没了突破的可能。
这是练拳之人都知道的常识,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是一条铁律!
但是而今郑元芳却大胆放言,已经停留在锻骨上品境界多年的年近古稀的郑武达,其实还是有更近一步,成为宗师的可能。
这是如何的骇人听闻!
以文通武达兄弟俩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养成的的心境,在这一刻齐齐失守,郑元芳所言实在是打破了两人....不.....应该说是几乎所有练拳习武之人的常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郑武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功夫精进是每一个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更不用说是直接突破一大境界,成为宗师人物。
郑文通不言语,只是死死地盯住自己的孙儿,他知道自己的孙儿现在的境界已经不是他可以估量的,而且以孙儿细腻的心性,没有把握的事他绝对不会论说,所以他在等,等郑元芳对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语的做出解释。
“二爷爷,元芳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郑元芳淡淡一笑,“其实过了寿限境界可以再做突破一事,在宗师级高手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其实年岁一说,指得并不是人的真实年岁,而是人身体的年岁!”郑元芳不敢在卖关子,赶紧言道。
“嗯!何解?”郑文通沉声道。
“咱们练拳习武,其根本都是自己的肉身,肉身气血越充足,越发强壮,修为境界才能越发精进,一旦气血开始流失,这修为境界的境界也就渐渐慢了了下来,甚至与停滞不前。”
“从这点上讲,只要人的气血一直充足,肉身一直强壮下去,人的修为境界其实是可以一直不断进步下去的。”
“可惜人的生老病死是真正的铁律,任谁也避免不了,到了大约四十五岁的时候,人的气血到达了一生的巅峰,然后便是盛极而衰,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人的肉身气血流失看看跌过了进入易筋境界的最低限度,所以此后要是再想更近一步,气血积累不足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我......”郑武达一听郑元芳的‘痴人说梦’,心中一急,脱口问道。
“二爷爷难道没听说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郑元芳说道。
“你的意思是........”郑文通有些明白了元芳的意思。
“对,气血不足可以用药物补足!”郑元芳肯定了自己爷爷的猜想。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郑文通摇摇头,要说真得这么简单就可以让人在过了寿限之后再做突破,自己活了这么多的年月,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
“爷爷说得是!”郑元芳苦笑道,“这样做的确是有许多的弊病!”
“其一,在突破时,必须得有宗师高手在一旁指引;其二,要耗费的药材价值不菲;其三,用这种方法突破的人,再无精进的可能;其四,这事有一定的风险!”
“你的意思是得不偿失!”郑文通看着元芳的双眼,问道。
“是的!”郑元芳下意识地避开,“这样突破到易筋境界,战力一般在宗师高手中都是垫底的存在。”
“唉!”郑文通突然叹了一口气,“元芳,你父母成日忙于家族生意,对你疏于照顾,所以爷爷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你是爷爷看着长大的。”
“爷爷!”郑元芳眼睛突然一红,不禁脱口喊道。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文通慈声道,“这些日子你突然沉默寡言,爷爷怎么看不出你有心事,今日你将如此隐秘的事道出,看来你是想让你二爷爷突破到宗师境界才能帮得了你!”
“爷爷!”郑元芳再次一声低呼,双膝着地,跪倒了在了郑元芳面前,“孙儿无能,怕一人报不了太爷爷的大仇,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要二爷爷冒险!”
“什么!”郑文通一阵恍惚,差点站立不住,多亏一旁的郑武达一把扶住,但是心神却被郑元芳一语搅得大乱,“怎么会报不了仇?牛家的老老少少我们明明都见过了,根本就没有高手,怎么可能报不了仇!”
“你可是在担心赤方大和尚出手!” 郑文通沉声道,这也是他心中担忧,但是当年牛大力与赤方不和,天下皆知,而且赤方大和尚身为前辈高人,后辈之间的比武较量,他也插手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赤方大和尚插手对他们郑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那样的的话,他们的目的也同样达到了。
“不是!”郑元芳摇了摇头。
“难道.......”郑文通脸色一边,难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嗯!”郑元芳将重重头一点,“牛家其实有高手!”
“是谁!”郑文通恢复了镇定,把郑元芳服扶了起来,“难道那日牛家那三个老头子跟咱们耍了花腔,没有将家中子弟全都召集过来。”
“不,他来了!”郑元芳低头道,“他就在人群中。”
“是哪个!”郑文通心头流过那日的情形,他虽然七十余,但是天生聪慧,到现在记忆力不减当年。
“我也不知道!”郑元芳苦笑道,“我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什么!”郑文通心中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得兆头,人家知道自己,而自己对人家一无所知。
“当日,那人对我产生了敌意,使我心头一紧,我才察觉到原来牛家众人中藏有高手,这人一早发现了我,而我却由始到终连人家是谁也没发现。这第一仗,咱们其实已经输了!”郑元芳有些泄气道。
“你感觉到的会不会是赤方大和尚!”郑文通心头一转,想到了一种可能,赤方的出现,分明是忍无可忍,说明他其实一早就在附近,所以元芳感觉大敌意,大有可能是赤方大和尚发出的。
“不会!”郑元芳肯定地摇了摇头,“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个对我产生敌意的人虽然让我心头一紧,大感威胁,但并没有让我感到不可抗拒,反而是我跃跃欲试,想要和他一较高下。”
“而方大和尚一出现,我就知道,对我产生敌意的另有其人。赤方大和尚若是对我产生敌意,我绝对发现不了,就算他故意让我发现,他敌意一现,我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事实上他根本就不屑于跟我交手,那日赤方将自己的一点气势笼罩二爷爷,我近在咫尺,却丝毫无觉,若不是看到二爷爷的脸色不对,我都不会相信眼前之人会功夫,就是爷爷常对我说得赤方大和尚。”
“那,那个牛家的高手呢!”赤方大和尚如果出手,他们郑家所有的人也许加起来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这点郑文通早就知道,这不是他所担心的。
“这正是孙儿现在所担心的。”郑元芳羞愧道,“爷爷你也知道,我是宗师高手练出了心力,有时可以沟通天人,对自己的旦夕祸福都有一些模糊的感应,这人给我的感觉有点怪,时强时弱,孙儿与其交手,没有全胜的把握,到时候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郑文通心中沉吟道,“这么说,他至少也是一位宗师高手了,牛家那三个老头瞒得好紧,怪不得有人给我们家送信,自己却又不出手,原来是想让我们郑家来做这个出头鸟。”
“你是想到时候你与牛家的那位高手拼个两败俱伤,然后让你二爷爷压阵,这样确保咱们郑家的赢得万无一失。”
“孙儿是这么想得!郑元芳点头道,“三叔虽然也修炼到了锻骨境界,但是爷爷你不是说过,牛家的功夫虽然易学难精,但是威力奇大,当年那牛太岁不过是锻骨修为,却有这宗师战力,难保他们中有人在锻骨之下,却有了锻骨战力,所以咱们家必须得再有一位宗师压阵,才可确保万无一失。”
“大哥,我愿意冒这个险!”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郑武达突然抬头道,他本生性粗燥,易冲动,可是自从开始苦练自己的阴柔功夫,生生地把自己逼得沉默寡言,这都是为了报得老父的大恨,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忍心放弃。
“你........”郑文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知该说什么好,再次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孙儿,“元芳,此事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元芳低头道,不敢看自己爷爷的眼睛,“若是二爷爷可以恢复自己的天性,将自己的心意融入拳法之中的话,孙儿有八层把握,只是时间所剩不多.....”
“那若是失败的话?”郑文通心头沉吟道。
“轻则瘫痪,成废人一个,重则.........”郑元芳不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其实咱们家和牛家的并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义气之争而已。当年我父亲,你太爷爷是在正式的比武之下,输给了牛太岁,虽然身死,但是死得无怨无悔。”郑文通突然讲起了过往旧事,“所以我们这次来也不是要弄得牛家家破人亡,而是要让世人知道,他牛太岁虽然纵横无敌,但是子孙却不成气候,而我们郑家却人才辈出,日益兴旺,在这一点上,是咱们老爹、你太爷爷胜了!”
郑文通言下之意,是想要放弃,就为了这个义气之争,就要害他失去唯一的一个亲弟弟,他不会答应。
但是他不是武人,不会明白武人心中在想什么!
“孙儿知道,咱们争得一口气,所以,咱们才更不能输。”郑元芳反问道,“难成当年太爷爷输了,今时今日,咱们做后人的还要再输给他牛太岁的后人,难不成咱们郑家要一辈子被他姓牛得死压一头!”
“说得好!”郑武达拍手大赞,“大哥,这次我不会在听你了!”
郑武达和郑元芳都是武人,这武人的义气之争郑文通其实还有些不了解,虽不是血海深仇,但是争起这口气来,手段比什么都来得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