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那北辰负了你,剩下的这句话云曦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邪诺只觉得甚是心疼,到底谁也不容易,只可惜这天命的作弄罢了。
邪诺紧咬着唇,祖师都已经说到这里,她如何不能明白,黑白分明的眼中已是红了眼眶,“祖师,我明知这样是不对,可我也不知要如何去做,只盼着祖师莫要同他人说,我这龌龊的心思我会收敛好,只怕只怕连累了师父。”
“你知本君便就放心了,”云曦是过来人,只道是体会过所以明白其中的苦,可如他们这般的又有几个人能将情爱看的中了,以前自己不能,而北辰的性子他也了解,更是万万不能,“你师父如今眼见着便要遭劫升神,最最忌讳这些,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倒不担心。”
邪诺半敛着眉,“我知道。”
长久的沉默便随着两人,却不是疏离,待一片寂静寥黑之后祥云便停下了,“这里便是年少时游历本君也是没有发现过的,只被人带了一次便喜欢了这里。”
邪诺睁大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泛着微红的霞蕴,渐渐眼中的瞳孔很快便宣泄了自己的心绪,明明是过往云烟此刻却是一幅幅画卷般的世界,极美的长河,如布的瀑布,巍峨的山岚……一幅幅画卷便在自己眼前就这么过着,甚至还有酷似人物的地方,“这里好漂亮。”
便是连邪诺这般的也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景色,要么实体,可如何能及这霞蕴之色?
云曦浅笑,“就知道你喜欢。”
“祖师,”邪诺心存感激自是不少,“谢谢你。”
“客气什么,说谢谢倒生分了一些,”云曦偏过了头,“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邪诺猜了猜,“极东的地方?”
云曦摇了摇头,“不,还没有到极东的地方。”
“那我便不知了,”邪诺从祥云的云头站起,伸手便可触碰到那些霞光,那些景色被自己打乱之后又很快的再组织成另外的一副画卷。
云曦伸出左手,也打破了周身的画卷,直到他重新组合成另外一段的画卷的时候方才说道,“你可知这霞蕴的后面是什么?”
这霞蕴看似极厚,一眼看不到头,凡间的时候霞光总是伴随着害的,况且东边本就是以海为多,邪诺大胆的揣测,“那后面是海?”
“却是与水有关,可却不是海,”云曦眼神忽而明亮忽而闪烁,可邪诺因是站在他的身侧倒是看得不怎么明显。
“祖师你就说了吧,莫要再让邪诺猜了,实在是猜不出来,”被吊着胃口本就极是难受,而云曦却还是养着邪诺的胃口,况且邪诺素来的好奇心便是极重,自然那胃口也经不住这样的吊着。
“那后面是碧落泉,”云曦收敛了所有心绪,这几个字说的平常却字字打在他的心中,沉重无比,心痛无比。
“嘎?”邪诺讶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既然那后面便是碧落泉那是否就意味自己脚下或者说是碧落泉旁就是碧落,那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云曦浅笑,“莫要小瞧了这霞蕴,想要经过可是不易。”
邪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是以前自己不知晓碧落在哪里也该知道这地方绝对是极难找的。”
“碧落泉后便是真正的碧落,里面有着凌虚阁,”云曦叹息,这么些年自己便对着这霞蕴过活了,却不能走过这片霞蕴。
邪诺打了个哆嗦,“若是祖师不想,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么美的地方后面却是那么个传说中最最残酷的地方。”
云曦轻笑了几声,转过头看了看邪诺,“有时候便是这样,美好的事情背后往往都是比较残酷的。”
彼时邪诺只是懂得甚少,勉强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记下,邪诺却是真的只有经历了才能记下,可若不是经历过,痛苦过,挣扎过,世上又有几人能记的下?
“哎呀呀,邪诺大人你可回来了,”自从夂微跟了邪诺以后,邪诺每每都有着盼着回门了,第一次觉得甚是新鲜甚是感动,还难为她这个狐狸心差点噗咚噗咚的直跳,甚至还激动着想拉着夂微去拜了把子,可索性自己那时候这样的心思毕竟没有说出来,如今再见夂微一心一意的盼着自己回来,一回来便是唠叨个没停,大抵便是自己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上她,帝君吩咐她寸步不离像这样的邪诺能听的犯困。
更要命的是什么,自从夂微入了那汇悟塔以后,所学那可是一日千里,尤其说这文邹邹的话之类的让邪诺苦不堪言,邪诺听着她依旧滔滔不绝说着,干脆打断了,“这次有什么事情?”
“哎呀,邪诺大人您看您不说我还真快要忘得干脆了,”夂微抚额长叹了一声,方才简练的说出了自己先前数着头发要提醒邪诺大人的事情,“帝君说你回来了便去桃花坞找他。”
真真是不容易啊邪诺感慨,看着夂微再欲开口之前立即逃之夭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邪诺才会十分感慨,自己所学的到底比那秋落,哦不,如今一时叫夂微的高上那么些,不然若是天天让她这般粘着自己倒还真是颇有些吃不消的。
“师父,”邪诺将将来到桃花坞的时候便觉得气氛甚是凛冽了一点,彼时帝君便是靠坐在那桃花坞中唯一的六角楠木亭的廊旁,倚着那亭柱,听着邪诺叫自己也不急着转身,不过一袖子而去,桃花坞中便扬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的那些个桃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邪诺只觉得那些个花瓣甚是不牢了些,不过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便已是吹的尽皆争着落下,可到底自己也不见得有半分的心疼,这桃花坞的最多的便是桃花,桃花之所以叫的花不过是因为她一直花开罢了,落了这一树不到明日便又开的一树,纷纷扬扬的竟是花海的世界。